“香儿不舒服?请过太医没有?”云尊御心情复杂地来到了德宜殿,远远就看到了提着灯笼等在大门口,穿着一身青衣宫女服的上官天青穿着一身灰衣的司马风顺。走近之后就听到上官天青说季梨香不舒服,他立刻就担心了起来,在他过去的人生中这是极其少发生的事情。
“皇上也知道姐姐自中秋宴过后郁郁寡欢了,人比较容易累,好好休息就没事了。所以,今晚就无法伺候皇上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上官天青的心中对云尊御是既感激又气愤,谢他给上官家清白,气他居然对姐姐做了强迫的事情。
云尊御本来是担心的,但是听到上官天青这么说,心里又产生了一些怀疑:“香儿一直排斥我,是否今夜只是她的借口?她想要为云颜守身吗?”想到这个,云尊御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瞪着上官天青说道:“德妃当真身体不适吗?朕要亲自去看看。”
“姐姐要青儿告诉皇上,如果逼急了,那么颜王死了也无所谓。”上官天青坚决地拦在门口,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用力地说了出来。
云尊御倒退了两步,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受伤,他还能说什么?她竟连云颜的一丝眷恋都舍弃了吗?她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云颜了吗?!就非要这个方式来抗拒他吗?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云尊御苦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对风吹说道:“今夜,摆驾贤惠殿。”
看着云尊御离开的背景,上官天青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打发了云尊御。她转身对司马风顺说道:“我在这照看姐姐,你继续去查看姐姐交代的事情吧,一切小心!”
“好,我知道了。这里就辛苦你了青儿。”司马风顺轻轻把娇小的司马风顺拥在了怀里,中秋宴之后他和青儿都很累,但是最累的,却是小姐。
“没有关系,我进屋去了。姐姐夜里总是睡得不安稳,醒来看不到我会不安的。”上官天青拍了拍司马风顺的背,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和心疼。她是练武之人,本来一点点动静就容易惊醒,所以夜里姐姐醒了多少次她都知道,但是每次姐姐都故意放轻动作,她也只好配合姐姐装作不知道了。
司马风顺点头,目送上官天青进房间了之后,自己才回自己的房间换上夜行衣。换好衣服之后就悄悄掠出了德宜殿,朝良辰殿不声不响地飞了过去。
司马风顺紧贴在屋顶上,呼吸放轻,然后轻轻把瓦盖移开了一条小缝,屋檐下面的声音就更清晰地传到了耳朵中。
“今晚皇上又去木水柔那个贱人的寝宫了!真是岂有此理!一个黄毛丫头也能如此受到皇上的宠爱!真是让她走运,若不是她势力眼的靠向了德妃,她此刻怎么会那么受宠?!”良妃拍着桌子,生气到胸脯上下起伏个不停。
“娘娘,可有什么法子一箭双雕?”玲珑看良妃那么心烦,就上前一步询问道。
“罢了,德妃根本不喜欢皇上,木水柔也不过是个庸脂俗粉,若不是她父亲和颜王有点交情,我想德妃那个女人也不会让木水柔靠近。目前还是按兵不动好了,淑妃对德妃做的,现在德妃可是全都要回来了。那丫头还是个有仇必报的角色,所以按兵不动最为妙,免得露出什么中秋宴的马脚。”良妃一口把杯子里面的清茶都喝了下去,自己分析了一番才平息下来。
司马风顺听到良妃提到中秋宴,立刻明白了中秋宴的事情跟良妃绝对有关,只是当天她似乎并没有动什么手脚。司马风顺又听了一会她们的对话才悄然离开,他对后宫妃子的纷争并不是很懂,所以还是不想了,决定等到第二天告诉季梨香。
第二天,季梨香勉强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司马风顺就过来了。季梨香把碗筷放在一旁,看着司马风顺淡淡地问道:“昨夜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回小姐,良妃决定这段时间按兵不动,什么都不做。她似乎有些忌惮小姐,因为小姐把淑妃曾经对小姐做的事情都还了回去,并且还提到了中秋宴。”司马风顺微微点头,眉头稍皱着说道。
“忌惮?是心虚吧。”季梨香冷笑了起来,“那天的事情绝对和良妃有关!玲珑行事一定十分谨慎,如果她没有亲自送小公主回宫,那么就一定交给了信赖的人。去让水柔查平时照顾小公主的人,看看那些人在中秋宴当晚做了什么事情。”
木水柔动作很快,一个上午就查到了线索,此刻木水柔正端坐在德宜殿对季梨香说呢:“中秋宴那晚有宫女看到当天夜里是奶娘带小公主回良辰殿的,并且玲珑隔了一段时间才回去。这中间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事情。”
季梨香捏紧了秀拳,双目盯着眼前的茶杯,冷笑着说:“果然是良妃设计的,如果不是你人脉广,恐怕这件事是天衣无缝的吧,可惜,就算没有实质的证据,也被我们查到了。玲珑的身形和我有一点像,当晚她一定是穿了一件金色的裙子,把喝醉的云尊御引到了竹园,说不定,还在某个地方下了春药。当晚青儿和风顺都回来晚了,一定也是玲珑找人拖延的。”
“那么梨香,你打算怎么做?良妃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她老谋深算,在皇上心中也有不错的位置,空口无凭,跟皇上说的话,皇上怕是不会相信的吧。况且……”木水柔看着一脸阴霾的季梨香,心中有几分担心了起来,她很担心季梨香会冲动,“况且,皇上本来就想得到你……”
“呵呵~水柔,先帮我调查一下良妃的背景吧。”季梨香偏头去看木水柔,她那淡淡弧度的秀眉总是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季梨香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关心和担心。算起来,木水柔应该是她在这里唯一一个朋友吧,虽然其中还包含了一些不透明的交易。
“良妃是前侍郎的女儿,前侍郎很得先皇的喜爱和信任,当年在大臣中也颇有人缘。因为这个,虽然前侍郎已经不在了,但良妃在大臣心目中评价是极好的,嫁给皇上那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她母亲和大臣们的妻子又相交相熟,几乎没有什么弱点。”木水柔在进宫之前早就调查清楚后宫妃子的身份背景了,所以此刻不用调查,想一想就能知道了。
季梨香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阴郁地捏紧了拳头,一张苍白的脸因为生气的关系看起来有些吓人。季梨香笑了起来:“呵呵~是吗?那我就要好好想想了。玲珑应该跟了良妃很久吧?那么应该是不会背叛良妃了。如果找云尊御,如水柔你所言,云尊御那个混蛋本来就想得到我,良妃也能找到借口去解释那晚的事情。这么看来,就算有证据似乎也没有什么用了,就算有证据可以摆到大臣面前,谁会相信谁会管啊,当今天子是强奸犯,谁会信呢。”季梨香越说脸色越不好。
看到季梨香这个样子,木水柔连忙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用自己似水的温柔去安慰她:“别着急,别担心,还有我呢。我回去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让良妃倒台的。这件事情不行,那么就设局,让良妃掉进去。这样皇上就不会说什么了吧?加上是你的请求。”
“我为什么要请求那个王八蛋!”季梨香激动地站了起来,抽出自己的手瞪向了门外。
木水柔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跟着站起来,抱着季梨香的肩膀说:“别这样,你一定要学会伪装,不要去激怒皇上。在我看来,皇上对你是极其容忍的。在颜王回来之前,要忍耐,别再让皇上发怒,从而又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看到木水柔眼里的担心,季梨香沉默了下来,眼眶开始变红了起来,她无力地坐到了凳子上,低声问:“水柔,云颜什么时候回来?你帮我查一下好不好?我好累……我好想他。”
听着季梨香如此脆弱和哀伤的声音,木水柔的心都酸了起来,她坐到季梨香的面前,用自己温柔的手覆盖到季梨香冰凉的手背上,轻声说:“颜王很快就会回来,听说打仗很顺利,一定很快就会回来,我回宫之后立刻修书给我父亲,让他帮忙调查。你别太伤心了,好吗?”
“我怎么能不伤心,我甚至也怪云颜,当初再危险也把我带在身边不就好了吗?!那我就不会失身给云尊御那个王八蛋了!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逃脱?我想离开这里,我一分钟一秒钟都呆不下去!”季梨香抓着自己的头发吼了起来,那声音里毫不压抑的痛楚让木水柔,上官天青,司马风顺都心酸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激动,我现在马上回去修书,父亲一定有办法知道颜王什么时候回来。”木水柔站了起来,又看向上官天青说道:“青儿,照顾好你家姐姐,最晚后天,一定给你们带来消息。”木水柔深深看了痛苦的季梨香一眼,深呼吸一下才朝门外走去。
“水柔!拜托你了,一定要查到他的消息,让我有时间去面对他。”季梨香跑了上去,紧握着木水柔柔软的手臂,郑重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木水柔拍拍季梨香的手,微笑着打开了房门,没有想到,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的不是明媚的阳光,而是一脸阴郁的云尊御。木水柔愣了,季梨香起初也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