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皇上万岁。”木水柔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心里有些微的慌张,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在门外听了多久。
司马风顺和上官天青因为专注与季梨香的情绪,所以并没有多加注意门外的脚步声,没有想到是云尊御来了,此刻两人都有些紧张,因为看云尊御的样子他十分的生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贤妃不必去请御史大人调查了,颜王的消息朕刚刚知道,你退下吧,朕会仔细告知德妃。”云尊御看了木水柔一眼,又看向低下了头的季梨香,双拳捏得爆出了青筋。
“这……”木水柔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季梨香摇了摇头,她只好说:“那臣妾就退下了。”木水柔慢慢地离开了德宜殿,短短的路程她回了很多次头,担心着云尊御会做出什么事情。但是走出德宜殿云尊御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她也只好离开了。
云尊御和季梨香谁都没有动,季梨香低着头沉默,云尊御站在门口俯视着季梨香,双唇紧抿,双目中承载着满腔的怒火。气氛一时之间十分压抑,让人感觉十分的不安,就连司马风顺都没有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只要云尊御做出什么事情,他拼死都会去阻止。
“你就这么想他吗?”云尊御开口说话了,他走上前用力挑起了季梨香的下巴,逼着季梨香看着自己。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嫉妒,那愤怒的样子吓坏了门外的小宫女和太监,生怕殃及池鱼。
“是。”季梨香直视云尊御深邃的双眼,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了十分肯定的一个字。季梨香说完就后退了一步,反复擦了自己的下巴几次才停止。
“你觉得朕脏?!”云尊御不是第一次看到季梨香被自己碰了之后的反应,但每一次都觉得很刺眼,很屈辱。他是一国之君!她怎么能觉得被一国之君碰了之后是脏?她怎么能厌恶一国之君!
“没错!你脏!你很肮脏!谁允许你碰了!我是你的谁吗?!混蛋!”季梨香退到桌子边,撑着桌子对云尊御大声吼道。
云尊御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和季梨香对瞪一会之后,云尊御冷笑了起来:“呵呵呵~你不是想知道云颜的消息吗?朕都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云颜出事了!云贤偷袭,他失踪了!谁都没有找到他,有人在悬崖边看到了他的佩剑,看来他是凶多吉少,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云尊御一边说一边向前,逼着季梨香后退。
季梨香瞪大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脚下一软摔到了地上,哭喊着说:“不可能!云颜是不会出事的!你这个混蛋不要拿这种谎言来欺骗我!”季梨香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起来,尽管她并不知道云尊御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相信朕是吧?!朕把奏折都带来了!你自己看清楚!云颜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你就死心做朕的女人吧!”云尊御把袖子里面的奏折甩到了季梨香的面前,看着她的反应心痛万分。
季梨香颤抖着手打开了那本黄色的奏折,她想起了在颜王府的时候,云颜温柔地握着她的手写字,教她认识云国的文字,告诉她云国的历史。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奏折上慌乱的字迹,云尊御说的,居然会是事实,云颜他,跌落山崖,下落不明。
仿佛整个天空都坍塌了下来,季梨香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她觉得就像掉进了冰窖一般,浑身冰冷,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度。在云国,云颜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现在云颜出事了,生死未卜,季梨香的精神便崩溃了,甚至连哭泣都哭不出来了。
上官天青看着全身都僵硬的季梨香,忍不住抱着司马风顺哭了起来。哀莫大于心死,姐姐不说话,姐姐没有哭泣,姐姐只是看着奏折,她连喊都喊不出来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云尊御心痛地看着季梨香的反应,心里有一些后悔,可妒忌掩盖了后悔,使他现在只有愤怒的情绪。云尊御一把把季梨香拉了起来,发现她双目无神,就像是死去了一般。云尊御在季梨香的耳边吼了起来:“给朕清醒一点!他已经死了!他回不来了!”
季梨香终于有了反应,耳边“嗡嗡”作响,她淡淡地看向了云尊御,在云尊御以为她会说什么的时候,她却只是笑了,轻轻推开了他,摇摇晃晃地朝里间走去。
云尊御上前想要拉住季梨香,季梨香却突然紧闭双眼向后倒去。云尊御吓了一跳,连忙把季梨香抱在了怀里,心慌意乱地对门外的雨打喊道:“传太医!快!”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上官天青连忙跑了上来,跟着云尊御到了里间,看到云尊御把季梨香放在床上后立刻扑了上去,着急地喊道。但是上官天青怎么喊季梨香都没有任何反应,她气得指着云尊御骂道:“都怪你!逼得姐姐这样!之前姐姐就睡不好吃不下了,脸色苍白精神不济!你还要折磨他,你够了没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要有结果吗?!你永远都得不到姐姐!你出去,你出去啊!”
云尊御别过头,任凭上官天青怎么吼都不离开,等到太医来的时候就把上官天青拉开了。司马风顺皱着眉头拉着上官天青,现在让太医看看小姐再说吧。
太医给季梨香把了脉,脸色忧愁。云尊御见状,忙道:“有话直说,德妃身体怎么样?可有大碍?”
“臣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不知皇上想听哪一个?”太医跪在地上,眼神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说。
“废话少说,从实道来!”云尊御不耐烦地挥手,他现在十分的紧张,哪有心思想先听哪一个啊!
太医松了一口气,从实道来:“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德妃娘娘怀了龙子,已有一月了。但德妃娘娘心中郁结,身体极其的虚弱,这龙胎需极其好生调养,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很容易滑胎。加上德妃娘娘身体十分虚弱,不小心滑胎的话德妃娘娘也会有危险。”
云尊御听到太医前面的话先是惊喜,后又转变为担心:香儿如此怨恨朕,得知有了朕的孩子还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子,一定会不要这个孩子,朕要怎么办?!云尊御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问了一句:“德妃何时醒来?”
“回皇上,臣给德妃娘娘施了针,也该醒来了。”太医恭恭敬敬地说道。
“下去吧,你们御药院全力为德妃娘娘调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朕绝不轻饶!”云尊御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了。太医刚离开,季梨香就醒了过来,云尊御紧张地看着季梨香,猜想太医的话她应该是听到了。他硬着头皮坐到了季梨香的床前,柔声对她说:“朕过去欠你的,朕会补偿回来。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小心便是一尸两命,你不为孩子着想,也要顾着自己。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季梨香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云尊御的脸,在云尊御感到不安的时候,季梨香终于开口了:“皇上欠了臣妾什么?皇上一直对臣妾极好。若是臣妾真的想要什么,臣妾很贪心,想要做皇后呢。”
季梨香从未叫过云尊御皇上,也从不会自称臣妾,季梨香的称呼让云尊御的脸色古怪了起来。他盯着季梨香的脸,突然狂喜了起来,握着她的双手问道:“香儿,你想通了?!”
“没错,我心里仍然责怪你,可你是孩子的父亲,我也只能接受你了。水柔一直劝着我,说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不该再惦念过去了,我想通了。要谢的话不要谢我,我只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去谢水柔吧。还有,我累了,可以先让我休息吗?”季梨香对云尊御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还抽出自己的手覆盖在云尊御的大手上。
“嗯!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过来看你。倘若你生下的是龙子,朕一定会封你做皇后!”再也没有比她接受自己更开心的事情了,皇后之位给她又如何?!云尊御开心地笑了起来,在季梨香的额头亲吻了一下,发现她没有排斥自己之后心情更加好了,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德宜殿。
“姐姐,你?!”上官天青吃惊地来到季梨香的床前,对季梨香的转变感到非常的吃惊。
司马风顺也皱起了眉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发现季梨香的表情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的阴郁。
“我怎么会接受他!我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不该来到的孩子!我只是开心,终于有了对付良妃的东西。”季梨香露出了一抹冰凉和残忍的笑容,她按着肚子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姐姐,别这样。太医说了,若是滑胎你的性命也会有危险啊。”上官天青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惶恐地抱着季梨香,也哭了出来。
“小姐,先保重自己啊!王爷一定吉人天相!”司马风顺紧张地说道。他深信王爷是不会有事的!先前王爷已经传书给他,说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就算遇刺,王爷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颜已经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好保重的,我要那些对不起我的,欺负我人都付出代价!!!”季梨香双目闪过狠厉的光芒,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上官天青和司马风顺看季梨香这个样子,心中的担心是越来越浓了,但是看她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两人也只好静静地退了出去,打算等木水柔来了跟她商量一下,如何才能规劝季梨香,不让她用自己的性命去伤害自己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