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瑶静静的坐在青荇的房间,那文命人收拾着她的东西,据说将会有新的丫鬟被安置在这个房间里代替青荇去照顾她,虽然她也明确地表示了,青荇那么安静的女孩都不让人放心,就算再换谁,她又怎么安心呢?那文坚持说,这是主子的意思,他只是照办。
天瑶随侍的有四个,再加上这个新来的,共五人,是金陵城大户小姐的排场,这五个女孩都是随侍,没有亲远之分,尹武晨的意思很明白,这五人是可以相信的人,任由天瑶差遣,可是天瑶还哪敢相信人啊,她每次失败,败就败在女人身上,简直像避如蛇蝎,但又一想,总不能把五个女孩换做太监吧,太子府里不是没有太监,但光想着洗澡的时候,身边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瞪着眼看着你,就只打心里发毛,也就随便了。
浮萍拿着一个香囊咋呼:“好漂亮啊,这针线活做的真不错,瞧,这上面的蝶恋花,这蝴蝶像是活了似的?”周围的女孩纷纷围了过去,一个个惊叹,有人问:“这是哪来的?”
浮萍摇头:“不知道,是这个枕头里掉出来的,估计是青荇姐的吧。”
有小丫头嘴快,连忙接上话:“哪会啊,这香囊一看就是男人用的,咱府里后院哪有什么男人啊,再说了,这上面还有个‘慕’字呢,说不定,是哪个男人送的吧。”
浮萍不愿,拉了天瑶求证:“姑娘给看看,真是个男人的物什吗?”
那香囊做工是细了些,尤其是蝴蝶更为逼真,天瑶用指腹拂过碟翅,果真是发绣,曾经在书里看到,有痴情怨女想要许愿,就用自己的头发做成绣品,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让他随身配着,据说就能得偿所愿。在天瑶的印象里,堪称蝴蝶的,除了尹武晨,别无他选,虽然不曾看见他与其他女子亲近过,但是有些人生来就是追风逐蝶的,尤其是那张未语先笑的脸,看着就像是欠揍。天瑶不愿多想,交还了香囊,只说“别人的东西,不管主人在不在,最好别乱拿。”
几个女孩本来还在争抢这香囊,听了天瑶的话,反而把香囊重新放进了枕头,各个屈膝半蹲:“诺。”果真像是受教的丫头。
那文站在边上惊叹,果然是天生的主子,一言一行带足了气势,也难怪自己看见她就想下跪,虽然是给自己怯弱找足了理由,但不得不说,天瑶的命中是带着贵字的。
天瑶前生的记忆,已经没有了,但在天宫,即使被欺负,那些欺负人的下次见了她,也是躲得远远地,除了害怕被夜白宫主教训,打心底里害怕天瑶也不是没有的,有的人是蛮横打人,但有的人是害怕所以打人,显然,欺负天瑶的属于后者。
“你们府里边喜欢尹武晨的很多?”天瑶漫不经心的问,她坚决不承认,现在喉咙里的酸气是因为吃醋。
那文不知道天瑶为何这么问,但他想来有问必答。“这个,太子府的丫鬟、奴才都是从原来宫中的东宫殿带出来的,各个品行温良。”
“说重点。”天瑶呵斥,真是受不了一个少年郎像公公一样罗里吧嗦。
“是有,原来在东宫殿还收敛些,到了太子府,又没有管束的人,就有放肆的了,有甚者还爬上了太子爷的卧榻上,所以,太子爷每年遣散很多这样的女孩。”那文一口气说完,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自找苦吃的笨蛋。
天瑶的声音威利:“那你们太子呢?他自己都不管事,一个后院都管不了,还想以后管什么国家。”
那文腿一僵,想要跪,想想又不是自己的主子,怕她什么啊,但是本能超过一切,又挨不住面子,只好维持着,半跪不跪的样子,甚是好笑。
天瑶也不理睬他,正愁满脑子的火没处消遣,现成的出气筒,不用白不用。“那青荇呢,也是其中的一个吗?”
那文摇头,不是,青荇不是,青荇不止和太子爷不亲近,和府里的侍卫、管事的也不亲近,她是一个例外。 蝶恋花啊,蝶恋花,到底这朵花恋着哪只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