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一角,隐匿的街角,明月无助的靠着墙壁滑下。
父亲在江湖上几个友人以及散布开的一些江湖人世,找遍了整个帝都,都不见桂枝的人影。
若是找不到桂枝,纳兰璃恐怕凶多吉少!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明月心急不已,她对纳兰璃早已不是父亲嘱托之命,从小到大的情谊,她们早已是亲人。
“小姐……”
她的小姐自幼没了生母,本以为可以平静一生,却被司空府寻回,自幼被林月母女欺压,好容易不再懦弱,却又时时刻刻处在那风口浪尖之上。
孤苦无依,只身向前!若是有个人相帮,那也是好的啊!
想到此,明月忽而眼前一亮,宗伯府,余天清!
余天清对纳兰璃有情任谁都看的出来,不管他能不能救下她,宗伯府的势力若要寻一人,定是轻松如意的多!
明月身形一闪,再现身便是宗伯府前。
找上余天清时,他正端坐在条案前,双手剪在眼前,宽大的锦纹袖袍顺着滑下,手腕上的白色丝带有些眨眼。
余天清自幼与纳兰柔相识,虽无男女之情,但将其作妹妹看待,还是在手腕上系了根白丝带。
纳兰柔身死,宗伯府早已得了消息,眼下也只是取消了与其婚约,府内一切照旧,很是安静。
而他的同胞之妹余如烟,还了无音讯。
余天清保持着那动作,很是安静,梁夜也静静站在旁边,不言不语。
明月瞬间就急了,开口就道:“余大人,难道你也相信是小姐杀了纳兰媚?”
余天清被问的一愣,错愕道:“明月姑娘这是什么话?大理寺已证璃儿无罪,我更是相信璃儿的。就连纳兰媚胞兄晓公子都保赦了璃儿,更是证明璃儿无辜。”
难道他们是觉得纳兰璃当真被保赦了吗?
“小姐被纳兰晓带走,折磨的不人不鬼!他保赦小姐只是为了不过大理寺的手好好的折磨小姐!”
此言一出,余天清猛然站起了身子,急不可待,“当真?她在哪里?”
明月一五一十的说出昨夜之事,以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余天清大手有些颤抖,抬手下令,欲意召唤府兵,不知是要攻上野山,还是要去搜索桂枝。
梁夜相拦,“大人不必派人去了,这关键一环在桂枝,而桂枝在逃离司空府后便被我救下。”
自与纳兰璃分别,他便关注司空府与宗伯府,见桂枝从司空府逃离,起先只觉可疑,审问后却无果。
桂枝紧咬牙关,整日以泪洗面,他不知缘由,只得将她藏起。
保护余天清,帮助余天清,是纳兰璃给他的任务,而他的主人,从始至终,只有纳兰璃一个。
明月闻言,心头惊喜不已,怪不得找遍帝都都无果,桂枝被梁夜好生生的帮着,又怎会找得到!
余天清自然也是欣喜非常,当下便要带着桂枝前去救纳兰璃,却被梁夜再一次相拦。
“大人,眼下我们在明,秦家在暗,所查之事更在关键一环,大人切不可如此张扬。大人忧心,可暗中与我们一同前往野山,但万不可动用府兵。”
原来余天清与梁夜在查与秦家有关之事?
当下明月也来不及思索太多,与梁夜带上桂枝、余天清,便是出发了。
而另一端,野山柴房内,时间一瞬一瞬的流逝,纳兰璃虽暂时性命无忧,但却仍是愈发危险。
双臂与双腿已从最开始的酸麻,变成了眼下的无感,只剩下凉的厉害。
纳兰晓面上表情微妙极了,每动一下,都似是催命符一般。
“纳兰璃,你说你的婢女是去带桂枝来此,为何到眼下还是了无音讯?”
他声音冰冷的厉害:“该不会这只是你拖延时间的说辞吧?”
纳兰璃疲惫不堪,虚弱道:“自然不是。”
“这样久的时间,从此处到帝都,已够三个来回。你婢女身手那般好,若是去带桂枝,只怕早已到了。”
纳兰晓起身,摆了摆衣袍,注视着她道:“她是逃命去了?”
明月若为逃命,昨夜根本不必冒死前来,纳兰璃已无气力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她这样子,倒是惹得纳兰晓笑了。
他笑声如同九天玄冰,没有半分情。
“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尚可早投胎,本公子实在不知你为何要拖延时间,是如此苟延残喘着舒服吗?”
纳兰晓终是没有半分耐心,他不可能陪着她一直等下去。又一次挥手,将那两名半死之人带来上来。
那两人,情况比之昨日还要更糟糕上几分,隐隐约约的瞧着,他们身上破烂的地方,都已经开始生蛆虫了。
那是完全坏死的征兆。
“不要,不要。”纳兰璃无助的摇着头,她的声音嘶哑道快要发不出声。
若不是麻绳反绑,她连保持这个姿势都无法。
可没人会在乎她要不要。
那两人,距离她愈发近了。
明月,你到底在哪啊?为何还不来?可是没有找到桂枝?
腥臭的手触及纳兰璃的肌肤之时,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下一息,只觉身前有一道凉风习习,紧接着就听闷声倒地的声响。
“小姐!”
纳兰璃闻声抬头,见身前站着的,正是明月与梁夜,而在一旁,还有桂枝与一个黑衣黑面之人,只露出一双眼眸,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她知道她得救了!
此时耳旁是悉悉索索之声,想必纳兰晓的私兵已经围满了这破旧潮湿的柴房。
纳兰晓眯了眯眼,“桂枝?”
桂枝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她死里逃生,为的就是找到纳兰晓,把真相告诉他,为纳兰柔报仇!
“晓公子!”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的难辨雄雌,泪如泉涌的扑到纳兰晓的脚边,痛哭出声:“晓公子!奴婢终于见到您了!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公子一定要为柔儿小姐报仇!柔儿小姐死的冤!”
纳兰晓的双瞳剧烈的颤抖,慌忙蹲下身子,拉起桂枝,质问道:“你说什么?柔儿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