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料就是秦岚常用的错不了!
这舆国上下,除了她,根本没人敢用!
能避开冢宰府的护卫,了无声息的近秦央身前,出手抹了他脖颈又全身而退的,只能是大内侍卫。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哪里还有这样好身手之人。
好啊……
好!
秦岚!
他将她当作是小妹,一直以来多有包容,就算是明知她于秦家离心,设计陷害冢宰府刺杀前太子秦易西,他动了真气,都舍不得怎样她!
还只等着风头过了,一家人重修于好。
秦岚,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另一边,太师府里,扶辰向寇容禀告了这一消息。
原本泡在药泉中的寇容抬了眼,想必眼下双方都被逼到了份儿上,纵使秦汪洋聪明一世,眼下也不能冷静思考了。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秦岚与秦家的矛盾,早已不是这一两日了。
轻轻一动,就可以煮沸了这锅粥。
“殿下,这下恐怕朝局会大变,太后连着前朝,手中更是有幼帝,秦家怕是要反。我们该如何做?”
“顺水推舟。”
寇容轻道:“秦家,不会真的对秦岚动手的。”
但,也不会轻易饶恕。
若是秦岚被逼到了份儿上,前后无路,会如何做?
他从未失算过。
秦岚,可莫叫本座失望才好。
这几日,断断续续的落雪,天气时阴时晴。
秦幽兰总是淡淡的望着窗外,纵使视线的尽头,只是一门禁闭的大门。
紫鹃提做妾室,身边只剩下翠华。
翠华见她彻底失了恩宠,心中比她更不如意。好容易伺候个主子,还是这样的倒霉鬼。
从前惧怕她几分,如今却是再不愿装样子了。
“别瞧了!再瞧,大人也不会来的!”
“真是可怜了我,伺候一个什么人!连个院门都出不去,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主子?”
“如今连你的婢女都提做了妾室姨娘,风华无两,你却在这里!”
“你还端什么小姐架子啊你!”
秦幽兰不语,依旧只是淡淡望着窗外,宛若失了魂。
连个吵架人都没有!
翠华更是火大,竟是伸手推了秦幽兰一把。
“你说话啊!你端着冰清玉洁给谁看啊!我告诉你,本姑娘可不吃你这一套!我如今在这破院子锁着,还不全是拜你所赐!”
“天天冷着一张脸,话都不说一句,你是死了吗?”
秦幽兰抬眼,眼神是冷冷的睥睨,依旧一字不发,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翠华脸上。
这一巴掌可是半点余力都没留,翠华吃痛,怒不可遏,抬手就要打回去。
只是巴掌抬起的瞬间,落锁多日的门扇开了,一脸怒容的纳兰修踹门而入,翠华连忙收手,力度却是挽不回,依旧是重重的打在秦幽兰脸上。
素白的小脸上,五根手指印骤显。
“大,大人……奴婢,奴婢不是……啊!”
不等她说完,纳兰修便一巴掌掀翻了她。
翠华翻身跌在地上,脑袋发蒙,嗓口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纳兰修连忙望着秦幽兰,眸中之色千言万语说不清道不明,她亦然,却是缓缓落于冰冷。
他的心拧在一起的疼,再望向翠华,居高临下的脸上火冒三丈。
“贱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他不在的时候,秦幽兰就是这样被对待的吗?
他都干了什么啊!
翠华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原以为纳兰修厌恶透了秦幽兰,当真一生不愿再看一眼,谁知眼下他竟是来了,还护着秦幽兰!
完了完了,这是真的完了!
“大人,大人,翠华不是故意的!翠华再也不敢了!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婢女这一次吧!”
她又转向去求秦幽兰:“夫人,夫人您慈悲为怀!夫人!夫人万不可同我这等贱婢一般见识!夫人!夫人,您跟大人求情,求大人放了奴婢!”
却不料,换来的只是纳兰修用了全力的一脚。
砰!
翠华身子飞出去几人远,重重的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
“你也知道她是夫人?”
他语调冷冷的,做法秦幽兰却是看不明白。
忽远忽近,忽冷忽热。
秦幽兰到现下,都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纳兰修心下痛极了,开口道:“夫人,岳父来了,我来接你。”
原来,只是秦汪洋来了啊,若是他不来,纳兰修是不是根本不想来见她?
秦幽兰点了点头,轻移莲步,缓缓地向前走着,“知道了,我毕竟是冢宰府的小姐。”
这句话,就像是在纳兰修捅了一刀的心上撒了盐。
他身形久久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这么久了,他一直为保护她,为二人可以长久而奔波、设计,却不曾想,将她伤成如此。
她当真以为,是秦汪洋来了,他才来寻她吗?
她当真以为,他只是在忌惮她冢宰府嫡小姐的身份吗?
良久良久,久到秦幽兰的小步子已经走出了很远。
纳兰修才抬手,朗声道:“来人,去把翠华丢出小司空府,不用留全尸!”
不留全尸,也就是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这世间,最痛苦的死法。
秦汪洋确实是来了。
纳兰修设了家宴,不算盛大,却是丰盛至极。
但歌罢舞罢,酒过三巡,秦汪洋只道要与秦幽兰一道漫步,想要逛逛小司空府,共叙父女之情。
这是明摆着有话要说,纳兰修很自觉的一个人准备回房。
却在路过紫鹃别院前时,听闻婢女絮絮叨叨,小声嘀咕。
“天呢,紫姨娘也太过大胆了,这样明目张胆的,丝毫都不掩饰。”
“掩饰什么?大人又不来,掩饰给谁看?咱们更是与她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她出个什么事,咱们能好到哪里去?所以在咱们眼前,自然也不必掩饰。”
“谁说不是呢?主子们之间的事,咱们做婢女的实在不明白,表面上像是夫人彻底失宠,连冢宰府都不管她了,可今日冢宰大人还是只叫了夫人,紫姨娘连出席的机会都没有!”
“那当然,夫人那是什么身份,冢宰府的嫡小姐!乃是紫姨娘一介婢女出身能比得了的?”
“想来这次,冢宰大人来此,也是有正事跟夫人说!哪有紫姨娘的份儿!”
院墙外,冰凌流苏下,纳兰修静立,将对话全数听进耳中。
正好,他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事。
更想知道,秦幽兰会怎么做。
至于紫鹃掩饰了什么,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