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御书房内,回忆起自己的几个皇子后,竟然发现没有一个可堪大用的,顾铭轩虽然不错,但弱点也是摆得明显得很,而且有点儿太过容易爱民了,明摆着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精力的事情却为了那些百姓为了士兵而付出甚多。
当然这样的回报也是显而易见的,在百姓心目中,安王顾铭轩就比旁的皇子都要高一些威望。不过事到如今了也只能如此。之前不想要明摆着露出护他的姿态,是因为更好的让他隐于其他皇子之下,减少一些危机,更是要让他好好历练一番。
如今看来也是时候了。
皇帝面色微微肃冷,站起身来,取下空白圣旨,思索片刻便提笔写下一封足以改变当今朝代的大事。他向来是对这个皇儿有所偏倚的,他承认。因为是他与贵妃的孩子,又经历了那么多磋磨,这个孩子虽然没有养在身边,但脾性不错,模样也是皇儿中最像他的。
他这段时间派人观察安王府许久,也了解了很多,知道安王比较宠妻,但也无妨。只要他能够真正的做到一如既往,只要安王妃不要成为第二个贵妃,做出寒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冷眼旁观到了现在,也觉得这孩子的确是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人。那么现在就该是为他肃清朝堂的时候了。皇帝露出了几分冷色,抬手拿起桌上一份名单,淡淡的笑了一下。作为新皇,哪怕朝堂之上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也是不用担心的,正好能够让他自己去提拔一些心腹,到时候管理起来也才会能加的得心应手,如臂指使。
翌日,便有几道旨意不断降下,旁人也没有多想,以为这些都是因为胡乱贪功惹怒了皇帝的人罢了,只有丞相有点担心的在府中不安的走来走去。
“看样子,二皇子是没什么希望了。”丞相微微拧眉,站在书房中,面前有几个人站着,他担忧的道:“是不是军中的事情被皇帝发现了?怎么今日会突然大发雷霆?”
而站在丞相面前的人有两个并非中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微微冷笑:“别胡乱推卸责任,如果发现了,怎么可能还任由你这个人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山麓殿下,你怎么这么说呢!”丞相有点儿恼怒,也是一时昏了脑子才跟这些人合作,不过是一方想要求和,一方想要获取利益罢了。
山麓微微冷哼了一下,对于这样叛国的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藩国殿下也是不屑于为伍的,他虽然身份不高,但起码也不会做出任何对国家不利的事情。但是实在是没办法,边境的那几个杀神太可怕了。
原本就是镇南侯爷闫晨在那都有点儿够呛,要不是这个天朝以为自己很厉害,打仗还三心二意的要闹内讧,自食其果!否则也轮不到他们来分果子。但是现在安王和他的世子实在凶狠,一个坐镇军营,指挥千军万马,而世子却能够身先士兵的带兵打仗,真可谓是上阵父子兵啊!
配合着实密切,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这才赶紧派了他来求和,谁知道这过的丞相接待后居然暗自要接洽他们,让他们配合一下就能够胜利,而为此却只需要付出许些金银财宝给这个丞相就可以了。
山麓虽然有点儿不屑,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考虑,自然是配合这个丞相更加容易得手一点儿,给一个偌大的国家和一个人的利益是不同的。
既然这个人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自然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也不怪山麓看不起这个丞相,还能做到一个泱泱大国的丞相呢,简直就是废物!这样的眼光谋略,嗤!
见山麓不言,旁边的使者连忙笑着打圆场,带着许些异国腔调的道:“丞相大人多虑, 山麓殿下不过是性子直罢了,不要放在心上。那如今应该要怎么做呢?”
丞相有点儿嫌弃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下自己的心腹:“李超,你跟他们说吧。”对一个使者,他还没有什么想法要去说,对方如果是一个殿下的话还勉强能够交谈,对下人简直是有失.身份。
另一个人笑笑,从善如流的道:“我们丞相的安排是这样的,既然军中士兵已经腹痛,那你们可以传信回去,让他们加紧进攻,我们这边不会支援的。等打赢许些后,你们也应该攻下了两座城市的时候,就是谈判的时候,到时候丞相再作为代表去谈判,自然也不会太为难你们,你们简单的献上一些珠宝,割让城池,我们这边就由副将的人头作为敬礼。”
山麓突然开口:“可是那个杀神?木易铉!对吗?”他的腔调还是有点儿怪模怪样的,但是说起本国的人名时却是格外的准确。他思索了一下,才道:“丞相,你怎么保证你让皇上答应呢?据我所知,木易铉是安王的世子,定不会推他出来定罪的。要不然就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吧,我们得两座城池,向安国臣服,两国约定不再打仗。”
他总觉得这事不太可靠,还不如两座城池更加靠谱呢。
丞相笑了下:“这个就不用山麓殿下担心了,虽然是安王世子,但是太过出风头,挡了旁人的道,惹了众怒,那怎么也要推一个出去定罪的。要不然你再想想?”
山麓果然心动了,虽然说这个丞相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明显对他们有利,他犹豫了一瞬便马上回答:“如果真的能交出木易铉,那我愿意用两座城池作为交换。”
“殿下!”使者有点惊讶的喊了一声,那可是两座城池啊!
山麓冷冷的睨了使者一眼,警告的扫了下。真是糊涂,木易铉带兵如此神奇,如果留下他,以后后患无穷,倘若能够劝服归降的话就更好了!到时候本国的作战能力一定大大增强!加上听闻安王素来宠爱这个长子,如果皇帝做出这样的事情寒了他的心……
那么到时候将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少了一个军师出谋划策,还少了一个战神带军,加上朝中还有丞相作为内应,镇南侯爷哪个莽夫不足为虑。
使者讪讪的笑了两下,也不敢真的开口阻止。
双方笑笑的达成了共识。谁也没能想到作为一国的丞相的他还会勾结外藩国的人来里应外合,为了那么一点儿私人怨恨。
丞相背着手站在屋内,任由门生去送走这些不应该出现的人,而后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屋内,他扯了下嘴角,慢慢的笑了。木易铉啊木易铉,你是否会后悔曾经对他的绾绾那么的不屑一顾呢?
哼,看你挑的好人家,现在不也是和离了?丞相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前在安王府中受的委屈,他的绾绾回来后却是哭哭啼啼的模样,怎么问也不肯说,过后让人私下调查才发现了这个情况。
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动他,如今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了!闹啊闹啊!这就是他的机会来了!到时候两座城池和一个安王世子,任凭皇帝怎么想袒护都不可能吧?如果真的为了一个安王世子而失去了两座城池的话,到时候皇帝也会被百姓谩骂的吧?
他等了那么久,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啊,他慢慢的笑了起来,低低的笑着,笑道最后难以压抑的大声笑了出来。他早就暗自决定了——“木易铉,你当初不选择我的绾绾,将会是你最大的错误!哈哈。”
屋外人影一闪而过,而后却是来到了皇宫的御书房中,静静的单膝跪下,如实禀告。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老匹夫,真是荒唐啊!”他万万没有想到,赵满凤已经成了一国的丞相,位高权重,门生遍地,竟然会因为这点儿女小事,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当初的事情他没有注意过,不过这些也都是儿女的小事啊,这个还需要记挂到现在甚至不惜通敌。皇帝慢慢的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养尊处优惯了,竟然连一点儿反对都听不得了?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之前丞相似乎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过木易铉的事情,只不过都是一点儿小事,他也没在意,更加不可能为了一个臣女去处置自己的孙子了。更何况木易铉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啊,不过就是相看的时候不喜欢罢了。
赵满凤啊赵满凤,真的是享福太久了。皇帝摇摇头,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给安王,切记!要尽快,不能让人发现。”
暗卫宛如没有存在般的一直安静的跪在地上,等到有指令了才起身接过后,轻轻一跃便离开了。
皇帝站在御书房的窗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窗外的白杨树,树木挺拔的姿态十分好看,他一直以来都想要让他的朝堂也是如此,没有旁的横斜溢出,笔直的干,宛如他的朝堂一样泾渭分明,希望多一些能干的人为百姓做事。
可是不管怎么样,朝堂经历得久了,就总是要带着许些累赘,旁的杂物加上来,就成了尾大不掉的情况了。
他想,现在的朝堂他是没有能力全部肃清的了,只能够先做一部分事情,引诱出这些朝堂的蛀虫,然后在直接简单粗暴的清算那些人,留下一个比较干净的朝堂,到时候固然是比较空了,百废待兴,但全部让他来重新添转加瓦般的慢慢重新来构建也许会更好呢?这也说不定,但总好过于留下一个烂摊子给皇儿吧?到时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倚老卖老的臣子,这可怎么办好呢?肯定多少也要为皇儿先想一下吧。
而远在边疆的顾铭轩却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在京城为他做了什么事情,毕竟他还在为了军营中的士兵突然腹痛不止而担忧,这可实在是一个大难题,如果不能够解决的话,到时候人心惶惶,还打什么仗?大家都不舒服,拿起刀剑来也是没有力气抵抗的。
他连夜前去伤兵营询问了安大夫和马大夫,但是却好像也没有什么法子,毕竟什么都是自己亲自弄的啊,不可能有问题的。这腹痛宛如是凭空出现般的,让人纳闷不已。
顾铭轩也知道,作为大夫也不敢随随便便猜测,他在跟对方的聊天中也看出了一点儿苗头,想了想便道:“那请问两位大夫,你们觉得腹痛有什么原因可能造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