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邸。
宫宇华美壮丽,屋顶与屋顶之间错落有致,形成了富有美感的曲线,门窗由典雅高贵的汉白玉组成,显得齐整宽阔,给这庄严的宫殿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宇儿,你今日怎回来的这样晚?是不是又跑到市井之处去瞎胡闹了?”欧阳太师一脸威严之色地质问道。
“母亲,儿子并未胡闹,今日回来的晚,只是有事耽搁了,还请母亲恕罪!”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与那新上任的度支使关系极为密切,我欧阳家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你如此不谨慎,若是被有心人察觉,陛下定会疑心我欧阳家勾结朝中重臣,意图不轨之事!”
听得此言,欧阳浩宇即刻跪倒在地,“母亲,儿子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儿子与那新任的度支使乃是幼时旧友,与他来忙密切则是与他商计该如何劝使陛下减免西北的赋税和徭役,出粮救济。西北之地今年已然颗粒无收,如若再不加以救济,不知道又会有多少黎民会饿死街头啊!”
“糊涂!”欧阳太师一声震喝,“朝堂之事岂是你一介男流可以干预的?陛下英明神武,自会有决断,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还未等欧阳浩宇说话,欧阳太师就把他拽到了一间堆满了女子画像的屋子里,“这些画像上,画的便是我朝的所有公主画像,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中意哪位公主,我便奏请陛下为你们指婚!”
“母亲,大宋词人秦观诗中有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我朝公主虽然身世显赫、位高权重,但她们与儿子素未平生、从未谋面,结婚乃终生之事,儿子岂可随意与之连理,岂非视结婚为儿戏?岂非置公主于不敬?”
“大胆!”欧阳太师震怒,“我碧云国几世几人,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早年送你去大宋,起初是想让你多些见识,以后也好能辅佐公主,如此看来,你别的并未学到,却是学了那大宋男女之间的痴狂迷乱之法了,当真是丢本太师的脸!”
“母亲……”
“今日之事暂且不与你计较,但从今日起,你就要在家中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欧阳府邸半步!”
说完,欧阳太师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母亲,母亲!”
……
……
夜已经深了,皎洁的月光挂在夜空之中,显得有些孤独和清冷。天空中影影倬倬可以看见一些散落着的星辰,在那片漆黑的夜空之中,显得有些稀少,倒也给这清冷的月色多加了些散弹的色彩。
而此时的太师府邸,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大波的丫鬟侍女们一脸惊恐地站在围墙下面,又束手无策,又无可奈何。
“公子,您不要闹了,回来吧,您就这么跑了,奴婢该如何向太师交代啊!”
“啰嗦什么?”此时的欧阳浩宇正蹬着梯子,慢慢地往围墙上爬,“这看守的人都被我用迷香迷倒了,谁会去告诉母亲啊,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啊,母亲早就出府办事去了,几日后才回来呢,你在这里聒噪什么?要不是需要你扶着梯子,本公子早就将你一起迷晕了!”
“公子……”
欧阳浩宇丝毫不听婢女翠莹的劝阻,不由分说地爬上那高高的朱红院墙,然后纵身一跃,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哎呦!”正在墙外听墙根的慕容星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一个庞然大物直直地压了过来,硬生生地栽倒在地上,不禁疼的大叫。
“你谁啊?”
天色太黑,欧阳浩宇根本看不清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是谁,还在偷笑是哪个没长眼睛的傻瓜给自己当了垫背,就被慕容星辰狠狠地推到了一旁。
慕容星辰被砸地浑身酸疼,气急败坏地把欧阳浩宇从地上拎了起来,拽住他的衣领大骂,“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重得像只猪一样,砸了人还不道歉?什么素质!”
什么?要我道歉?欧阳浩宇在心中一阵冷笑,我欧阳家的二公子欧阳浩宇,何人不知何人不晓,竟然还有人要我道歉,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沿着微微的月色,星辰仔细一看,这不是王浩宇吗?准确的说,是欧阳浩宇。
欧阳浩宇也认出了她,“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是你?”
慕容星辰冷哼一声,“我这两天真是走霉运,竟然两次遇见你,看来下次出门一定要看看黄历才行!”
这丫头说话如此尖酸刻薄,看来是上次对她太过仁慈,这次是非要给她点颜色不可了。欧阳浩宇一把将她拽住,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质问道,“大半夜的出现在别人府邸附近听墙根,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话倒使星辰有些心虚了,不过她马上冷静下来,道,“大路朝天走,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只是路过这里,你凭什么说我偷听啊!”
“你个小贼,你还敢强词夺理!”欧阳浩宇正要把她抓到府里去审问,忽然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如果就这么进去了,下次再想逃出来可就难了,何况有要是在身,因小失大便是不值了。
“本公子今日有要事在身,没空理会你,下次若再让我遇见你,必定要你好看!”
还没等慕容星辰说话,欧阳浩宇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喂!耍什么狠啊!谁要谁好看还说不定呢!”
……
……
这醉仙楼不愧是碧云国京城内的第一酒楼,甚是热闹和繁华。酒楼外人声嘈杂,酒楼内也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宫宇之中还有各种绝色的男子弹奏鸣曲、挥剑歌舞,倒不失为一处颇为靓丽的风景区。
楼上一雅间之内,倒是格外安静。
一个女子着青绿色民服,身姿轻盈纤瘦,眉宇中却透着精明聪慧之色,芊芊玉手持青花瓷酒杯,言辞恭敬。
“启禀公主,公主所吩咐之事,在下皆已办妥,请公主放心。”
坐在对面的慕容星辰眉头稍皱,“但本公主听闻西北大旱,颗粒无收,程县令是如何做到稳中求胜的呢?”
“回公主,此乃顺应时势而为,微臣将先前储备的棉花和布匹全部售给了南方织布厂,用所有钱财购买粮食,卖给西北的难民,西北难民对粮食抢购一空,因此此次终能不负公主所托,为公主大计略尽绵力!”
虽然星辰对于程有为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不敢苟同,但要做君主,就要做常人所不能做,就要为常人所不忍为,就长远来看,这程有为为她筹备钱财招贤纳士还是有所裨益的。
她顿了几秒,微微一笑,“程县令办事果然让本公主放心。”
程有为皆是恭谨姿态,“微臣一七品芝麻官,能得公主赏识,乃是天大的荣幸,臣必定生当陨首、死当结草,报答公主!”
“程县令谦虚了,以你的聪慧睿智,一个县令岂非太过屈才,待本公主大计成功,定会重重赏你!”
“谢公主!谢公主!”程有为急忙跪地言谢。
忽然,楼下出现一阵猛烈的躁动声,循声看去,才见一群不明之徒抢了一位老者的钱财。虽说京城是富足之地,但贼盗之事也屡见不鲜,只身在外,星辰不愿惹事,便想着装聋作哑便好。突然,见楼下窜出一人与之争斗。一时刀光剑影、火光飞溅。原本满楼的客人吓得逃窜出去,顿时人去楼空。
那人清新俊逸、英俊伟岸、剑风凌厉、势如破竹。怎奈贼寇众多,且都是亡命之徒,纠缠之下,难分胜负。
星辰定睛看去,竟是欧阳浩宇。
当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星辰拔剑冲出,跳至贼寇之中与之相斗。
欧阳浩宇先是一惊,却是满眼不屑,“怎么又是你!”
星辰不理会他,只是与他并肩作战、奋力相搏。
一人挥刀砍过来,星辰灵巧地闪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举剑向他挥去,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重重地刺在那人的身上,那贼人疼地大叫了一声,栽倒了下去。
见势不妙,他们将星辰团团围住,挥着刀剑砍来,星辰一时闪躲不及,被贼人在肩上划了一刀。星辰自知力量悬殊,难以与之硬碰硬。于是她灵巧地在地上翻滚了一下,逃出众人的包围,然后迅速地向身边的贼人腿上砍了一刀,那人此刻灰头土脸的滚在一旁,跌跌撞撞地怎么都站不起来。
欧阳浩宇朝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剑砍在贼寇头领的小腹上,那头领大叫一声,直直的倒了下去,连续撞倒了好几个贼寇,他手上的刀剑也被欧阳浩宇迅速地踢飞了。
见头领已经受伤,其余贼人皆逃窜而亡。
看到星辰受了伤,欧阳浩宇不仅没有扶她起来,还出言讥讽,“多管闲事!”
“喂!”星辰硬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若不是有我这个多管闲事的,也许你早就死在这儿了!”
“关你什么事!”欧阳浩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果然,这个家伙不管在古代还是现在,都那么冷血和讨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