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听后,身子往后一靠,说道,“我和你爸那可是忘年交。简单来说吧,就是我小时候在一场交通事故中救过宁老先生一命,及时把他送去了医院,他醒来后很感激我,于是我们就熟络起来了,他老人家还曾帮我父母治过病呢。”
“这么说,你们还是救命之恩。”
“那是。”店长看起来很得意。
“那你知道我父亲现在在哪吗?”我正色道。
她却皱了眉,摸着下巴说道,“其实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以前也没有通讯方式,一直也联系不上。我写过信给他,但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不过,之前倒是还有一个人来找过我,说的就是你父亲的事,他似乎跟宁老先生更熟悉一些。”
“谁?”我身子向前倾了倾。
“温长生,温医生。”店长说,“他在京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工作,是当年宁老先生那场事故后的主治医生,但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似乎早就认识。”
“明白了……”我低头沉思着。
这时,菜被端上来了,店长也起身,离开时对我们留下一句话,“方便的话,明天去找找那位老医生吧。”
于是我和李倩一边吃一边商量着明天的计划。
一觉过后,等到医院开门,我和李倩打车来到京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还别说,这地方还真的挺远的。京北城这么大,但是我其实总共也没有来过几次。我再一次被这里的繁华所震撼到,不得不说,这在我的头脑之中留下的极其鲜明的印象。
温医生果然是闻名的老医生了,我们随便在医院拉了一个小护士问便问到了温医生所在的诊室,等我们来到他的诊室门口,发现这里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
这家诊所的对面便是市立医院。
我之前也找人打听过了,温医生虽然说在这里开诊所,但是平常有事也会去医院里面帮忙。
“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温大夫了呢。”李倩笑道。
“嗯,还有点激动。”我说。
我们等了很长时间,总算是排上了队。也不知道是这位问大夫妙手回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来他这里看病的人基本是暴满。
“你说今天能排上吗?”我的耐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少。
“今天肯定能排上,”前面的一个病人回过头来,“这老爷子是一个有医德的,只要来他这边看病的人,不论有多少他都争取在一天之内看完。”
我这一听点点头,“那这老爷子确实是医者父母。”
“好像是因为他之前生过病,被别人救了,所以才要回馈社会。”那个病人不太确定的说。
一直足足排到了下午,我们总算是在五点多钟的时候看到了温老爷子。对方鼻梁上面加了一副金丝眼镜,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老人斑。也就是在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皱纹也都堆在了一起。
倒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你身体不错啊,”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然后又伸手摸我的脉门。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确实没什么病,这回来是想要你帮个忙。”
温长生愣了一下,“你说。”
我就把我过来寻找我父母的事情跟他讲了,对方一听,脑袋里面显然是有点印象。他用一种奇怪的疑惑的神情看了我半天,“你确认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我笑着点了点头,“您还记着我啊。”
“是。”温长生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会忘记了呢?”
就在温老准备继续给我们讲下去的时候,突然从诊所里面走出来的一个20多岁的小护士。对方手里面拿着一堆厚厚的病历单,“医院那边说是有时间想让您去看看,诊所这边咱们要不然先关了吧?”
我看了看外面,今天的病人基本都已经看完了。
“小许,出什么事情了吗?”温老慢吞吞的回头。
小许护士说,“您的学生那边有一个奇怪的病例,想让你去那边帮忙看看。”
温长生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我心里面当然清楚,现在也不是继续说话的时机。
“那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我说。
李倩也温顺的站了起来。
小许护士在前面走着,我们三个人在后面跟着。
不一会儿,我们跟着温医生来到了一条静谧的走廊。这条走廊上的病房数量比之前我们见过的都要少一些,几乎只有一半,门半敞着,我掠过几眼,发现里面都是空着的,根本没住人。
于是我问温医生,“温大夫,这些病房怎么都没住人?而且我看这走廊……跟之前的似乎也不太一样。”
“不瞒你说。”温医生听到我的问话,停下来脚步,缓缓转头,回答道,“这条走廊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有着奇怪症状的病人。”
“是很难治好的病吗?”我接着问。
“不。”温医生摇了摇头,道,“并非难治,而是他们的症状异于常人,我们做医生的除了能检查出病人身体上的变换以外,根本不知道是哪里除了问题,简直是无从下手啊!”
“没错,我之前跟着温医生和他的学生做事,也多少见过一些案例。”这时,温医生身旁的许护士开口道,“这里的病人不仅症状诡异,还时常会说自己看见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几乎都要以为他们得的是幻想症了。”
“之后,有些人就会因为身体迅速的衰竭而死,另外一些,则是一觉醒来就一命呜呼了,因此这里的病房都是空着的,只剩下那一个小男孩活着了。”
我顺着许护士手指着的方向,那是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我眯起眼去看,可以看清门牌号是219。
“竟然还有这种事。”我喃喃道,“温大夫,那您一定得带我们去看看了。”
温医生笑着点点头,领着我们进了那间219号病房。
听见推门的响动,里面立刻传来了稚嫩的男声,“谁?”
“明宝。”温医生开口应道,语气缓慢又和蔼,“我是温医生啊。”
轻轻关上了门,走过玄关,来到那张病床前,我看见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生,脸色苍白,上半身靠在床头,下半身被被子盖住,双手无力地摊着,床边的床头柜上只有几瓶药和一杯水。
除了病房角落里放着一束因为干枯而变色起皱的花,这间病房里再没什么别的颜色鲜明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