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彦脸色变了变，好在他已经不是个毛头小子了，这几年也没少跟心怀叵测之人打交道，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太子殿下费心了，贫道生来便是如此，并无不妥。”空彦一直都是瘦瘦的，面色偏苍白。他死不承认，大家也不会觉得有异。
楚末宴冷笑一声，没有接着逼问。
走到大殿里参拜时，清风观的道士离得稍远了些，皇后娘娘低声问道：“太子，你不喜欢这里吗？”
皇后或许不够聪明，但是她对楚末宴一片慈母心，几年相处下来，也算是十分了解这个儿子了。
一般情况下，太子是个不爱说话，也不多事的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除了特别满意或者是特别不满意，他都不会贸然开口。
刚刚的情况，很明显不是对清风观满意，那么就只能是另外一种可能了。
太子他不喜欢清风观，或者说，不喜欢清风观里的人。
楚末宴微微动容，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件事，皇后娘娘也能注意到。
“咳咳，儿子是陪母后为皇祖母祈福来的，那个领头的道士形如枯槁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喜。”楚末宴随便找了个理由。
就是看你不顺眼，谁也挑不出毛病。
皇后倒是又看了看不远处恭敬地微微屈着腰的空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太子说得有理，这道士看起来实在太不喜庆了。”
不过，为这么一点小事发作对方似乎也不值得。皇后摇摇头：“算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了。不喜欢这人，咱们就早些回去好了。”
为太后祈福，尽到心意便是，倒也不必拘泥于时间的长短。
“母后说得是。”楚末宴应道，眼睛却轻蔑地瞟了空彦一眼。
空彦心一哆嗦，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但今天太子处处透着怪异，难道说他知道了二皇子要求自己做的事情吗？
心虚的空彦把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清以，既然那臭道士真的用过聚灵果。我们在这里拖住他，你四处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楚末宴不愿意白来一场，建议道。
“好，我去去就回。”商清以二话没说，飞身出了大殿。四下一看，后面一处院落似乎灵气格外充沛。
来到近前，刚好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小道士在打扫，一边干活还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师兄，我觉得咱们的空彦师伯看起来越来越老了。”一个圆脸小道士嘟囔道。
商清以竖起了耳朵，看来不止自己有这样的感觉，看看这观里的道士怎么说。
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瘦高小道士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其实咱们修道之人，尤其是师伯那样的高人，本不应该这样轻易老去的。只是，似乎师伯前两年在练功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有点走火入魔，所以才变成这副样子。”
见圆脸小道士还是不太明白，那个瘦高个顿了顿，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这有什么不好懂的，就是说师伯的身体出了问题。”
“可，可是师伯是咱们观中最厉害的人了，他怎么会出岔子呢。”圆脸小道有些不相信。在很多弟子心目中，空彦真是神一般的人物。也难怪这小道不相信。
“去，那有什么奇怪的。就连神仙还会堕入魔道呢，咱们师伯尚且是肉体凡胎，怎么就不可能出问题了。”
“我跟你说，你以为师伯为什么总是跟京中的达官贵人走动。要知道，从前的老观主从来不理俗物，偶尔推脱不过才会去京城走一趟。咱们师伯是因为养伤需要大笔金钱购置各种珍贵的药材，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
瘦高个似乎在观中有点人脉，说得跟真的似的。圆脸小道听得发蒙，那么厉害的师伯都会出问题，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好了，不要乱说话，让师兄们听见，你们一个个都得挨罚。”不远处低头干活，一直没有吭声的小道士终于抬起头，斥了一句。
顿时，刚才还聊得兴起的两个小道士，顿时不说话了。
商清以听得兴致勃勃。原来是这样啊，空彦这个家伙需要钱和灵药，所以不得不去伺候那些达官贵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算找到他的弱点了。
毕竟，不管是银子还是灵药，楚末宴都不缺。
就是不知道这道士肯不肯交换了。
商清以一边琢磨着，一边溜进院子里，四下看了看。要是能找到聚灵果，顺手抄走，也就不必惊动空彦了。皇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嘛。
可惜，转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是主屋处灵气格外旺盛。商清以严重怀疑，里面藏了宝贝。
但是，这间屋子被下了禁止，不能随意进出。这更让商清以觉得古怪。
她吃过禁制的苦头，一看就知道这是空彦的手笔。
可是这院子似乎应该是空彦居住的地方，而在清风观中，空彦是最有权势的人了。那么问题来了，这禁制是防着谁的？
很明显，地位低的道士们绝对不敢冒犯空彦，地位高的有自己的院子，一般情况下不会来这里。空彦这种做法就很让人深思了。
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愈发激起了商清以的好奇心。她忍了又忍，没有立时破坏眼前的禁制。
和几年前相比，她的实力大涨。这点小小的手段根本就不放在眼中，但问题是一旦破坏了空彦设下的禁制，就会惊动对方。不管里面到底有什么，都打草惊蛇了。
商清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跟楚末宴商量一下再行动。
思及此，她没有再犹豫，转身向前面走去。
前院中，皇后已经结束了祈福的过程。本来打算要在观中用完午餐再回宫，不过经楚末宴刚刚那样一说，皇后也觉得有些不悦。
她可是东安国的国母，对着自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难道不失礼吗？
这么一想，皇后也没了胃口，打算立时就打道回府。
商清以就是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