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知秋派去守在钟粹宫的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柔贵妃去了椒房殿回去之后生了好大一顿气,耳尖的还听到孩子的字眼。
风朝阳得到这个消息,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终于有了些许印象,前世皇后与柔贵妃一同有了身孕,可是却不知怎地两人的胎都没保住,而至此以后皇上越发宠爱柔贵妃,对皇后却分外冷落。
当时这事情风朝阳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在明白公孙柔的真面目后,怎么想都觉得此事有些诡异,这事她必须查清楚。
皇后沈合德是太傅嫡女温婉贤淑,容貌虽不如公孙柔娇艳,但也称得上一个美人儿,前世她辗转流离,身旁也只有沈合德陪着。
虽然明白沈合德是为了复仇,毕竟沈太傅算是被公孙家逼死的,但不可否认,在那晦暗的日子里,只有沈合德陪着自己,两人也算是患难与共,她既然知道此事有疑,岂会不管。
之后,风朝阳便吩咐知秋打听一下椒房殿的消息,至于钟粹宫也继续盯着,等有了些许眉目便去椒房殿看看。
只是还未等这件事查出个一二,朝堂上便发生了一件大事,公孙将军大胜突厥,本应即刻回燕京,可是公孙将军却驻扎在北疆迟迟未曾动弹,一时间公孙将军狼子野心的消息传遍了燕京。
此时便有人想起了被当作质子留京多年的公孙瑾,有人提议用公孙瑾要挟公孙将军,毕竟虎毒不食子;二来还可以投石问路,看看公孙将军的心思;而今日早朝便是朝堂公审决策。
风朝阳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用午膳,乍听闻有些楞,随即便回过神想了想心下有些惊疑,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前世也发生了,不过是在十二月末,也就是因为此事短短两个月,燕国便倾覆,任谁也猜不到。
只是如今才十月,这事却提前了,原本以为有了先知就可以规避许多事情,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回过神后,便想起了公孙瑾,没有人比风朝阳清楚,利用公孙瑾威胁公孙将军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公孙将军之所以按兵不动也从未解释什么就是为了逼迫皇上先动手,毕竟他如今还是燕国的臣子,若是公然作乱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登上了皇位也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而公孙瑾则是两方较量下的牺牲品,本就因早产而孱弱的身子经过此次折腾,终身与药为伴,想到前世那人时常因病痛折磨的样子,风朝阳的心脏犹如被人抓着似的,疼痛不已。
只是有一事不明,前世公孙瑾早就得到消息离开燕都,最后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泄露了风声才被人抓住,皇上大怒,连审都未曾审,直接将人打入了打牢。
可是今世此事不仅提前了,而且还在朝堂公审,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思绪紊乱,可此时凤朝阳来不及多加思索此事,只想着如何保全公孙瑾,不让他重蹈前世的覆辙。最终风朝阳还是下定了决心,前往雍和宫。
本想着暗自筹谋,最终还是走向了人前,不过在去朝堂之前风朝阳便吩咐了知秋将皇城内的侍卫聚集候在雍和宫外,听从吩咐。
毕竟李进忠手上还有城内一半的兵权,谁也说不准她能否成功护住公孙瑾,实在不行也只能用别的法子。
此时雍和宫朝堂上争吵不断,最为安静的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站在左侧默不作声的沈太傅,另一位便是跪在大殿中央的公孙瑾。
这争论不休的内容便是一方提议将公孙瑾压入打牢给公孙将军警告与要挟,另一方则是觉得用人威胁本就是下策,虽然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但没必要将事情做绝,若还将人打入大牢,这事传出去势必惹来众人耻笑。
凤昭坐在上首,眉眸略显无奈,其实他是不建议用要挟这个法子,虽然公孙将军拒不还朝,但是却并真正反叛举动,而且公孙将军还打了胜仗,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好。想了想终还是开口道:“太傅觉得如何?”
沈太傅有些诧异没想到皇上会询问自己,皇上不喜自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毕竟当时自己作为太傅教导太子,态度分外严厉,皇上不喜也正常。
不过心中再是疑惑,终是回道:“微臣年迈,此事还需皇上定夺!”
不是他不想说,沈太傅此时也很为难,这皇上总爱和自己对着来,谁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再者说虽然他也不赞成这办法,但是公孙衍的势力太大了,燕国兵马一大半都在他的手上,趁此机会探探虚实也好。
“皇上,时辰不早,您还答应柔贵妃一起用膳?”一旁的李进忠压低了声音道。
燕帝蹙了蹙眉,显然对此不甚满意,但想到昨个李公公也提醒过不可姑息养奸,思索了几番终是下了决定:“既然如此,朕~”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报,长公主殿外求见!”一声唱喝,犹如惊雷一般炸在雍和殿上空。
众人皆是疑惑,可最为震惊的还是跪在殿内那笔直的身子,若有人仔细看,不难分辨出那人身子微微在颤抖。
原本因旧疾缠身常年不见天日,本就苍白的肤色此时越发惨白,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中究竟是何感觉,又冷又热,五味杂陈。
“传!”燕帝虽不知自家阿姐为何前来,可他相信阿姐定然是有事才会来的,所以只略微有些诧异并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