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她怎能轻易放过这人,若是直接杀不是太便宜了么。
柔贵妃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被风朝阳知道,本想咬死不认,可是她却不笨若不是有证据,风朝阳决不会在这个时候动自己,毕竟自家目前还是公孙家的人。
“我错了,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还未说完,从心脏处传来一股刺痛,痛的她呼吸都有些不畅,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在地,模样痛苦难当。
“可曾听过牵机引?”这个方子还是风朝阳曾在上古医术上看到过,此毒不是剧毒,却擅于折磨人心。
这毒一开始会使人痛上七七四十九,但这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其次,之后便是噩梦不断,怨忧惧怖齐聚;最终使人精神崩溃至死方休才能结束。
柔贵妃听到这话,眸光中闪过一丝惊疑,若是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她还不想死。
“本宫知晓你绝不是寻死之人,就祝你后半辈子在这生不如死中活着吧!”话音落,风朝阳不再理会地上已经痛的痉挛的人,拂袖而去。
“风朝阳!”痛的她整个人都如撕裂般难受,心中的恨意如燎原之火蔓延开来,她只不过是想好好活着,可是终是逃不脱被人摆布操控的命运,她发誓,若是还有机会出去,定要那些背叛,折磨她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有趣!”一声轻笑从屋檐上传来。
柔贵妃残存的意识使她抬头望去,对上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风朝阳出了冷宫,并未急着回去,此时她的心情虽然平复了下来,可是即将失去至亲的滋味却始终蔓延在心间,而她重生回来的意义也好似被迷雾遮挡住,看不清摸不透。
不知不觉走到西六所,看着从北苑透出的一丝光,她的心好似也安定了下来,放佛就这样看着,知道里面有那么一个人,便什么都不想了。
前世今生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有过,伸出手贴着心脏,感觉那剧烈的跳动声,风朝阳想她怕是真的对公孙瑾动心了,不仅是愧疚、怜惜、而是真切的喜欢,那种只要想到他,就溢满胸腔的喜欢。
“阿阳!”刚听言九说,风朝阳在院子外,他还不信,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走了出来,却真的看到心尖尖的人。
这一刻公孙瑾背着月光而来,如一支利剑从皮肉刺进了风朝阳的心脏,成为她的救赎。
“怎么这么晚过来,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紧紧拥住了,公孙瑾愣了愣,下一秒将这人顺势拥住。
要是风朝阳稍微清醒的时候,定然要吐糟原本害羞腼腆的人现在占她便宜越来越顺手,可是此时此刻风朝阳只想紧紧抱着他,只有这样才能感觉一丝真实。
这个人不是前世怀里那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活着不就是有希望的么,阿昭的毒虽然无解,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不能倒下去,不能轻易放弃。
“我没事,就是随便走走散散心。”这句话说的甚是云淡风轻,一戳击破的谎言,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公孙瑾点了点头:“那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外面风大,你还是快进屋吧,我也该回去了。”且不说现在天色已晚,她现在心力皆疲,只想回去好好休息,等睡醒了再好好理理思绪。
公孙瑾刚想说送送她,只是下一刻熟悉的感觉传来,袖下的手紧攥成拳,勉强支撑着,本想撑着身子相送。
转念却想起前些日子送自己回归的那些人,便知暗中应当有人护着她,更何况依照目前他的情况,难免会出岔子,思绪只在转瞬间:“那你慢点。”
若不是风朝阳今夜心不在焉岂会看不出不对劲:“好,你快回去休息休息。”
“我看着你离开再回去。”即使不能送送她,至少能看着她离开也好。
风朝阳唇角扯出一抹笑意,甚是无奈却也没多说什么,她知晓这人是不放心,若是以往她还会说笑几句,可今晚却没这个心思,点了点头旋即转身而去。
直到那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公孙瑾才终是撑不住,喉咙涌出一丝痒意,身子摇摇欲坠,幸好一直候在暗处的言九察觉了,立马小跑上前搀扶住。
“公子可是又毒发了?怎么会这么快?”不是每月一次,可这月已经两次了,言九面色有些惊慌,他不知道的是算上公主府走水的那一次,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倒是公孙瑾面色极淡,拂袖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只是当目光触及手腕上狰狞的青筋,瞳孔微缩。
待将人扶进了房间,服侍公孙瑾梳洗,喝完药,言九便在一旁提议道:“公子,要不要去信给将军,你的身子越发不好了,若是再继续下去,奴才怕你撑不住。”
公孙瑾苍白的面色在微弱的烛光中显得有些透明,宽大的衣袖下身子瘦弱无骨,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只是如此瘦弱的身子在听到言九的提议时,爆发出了一丝极强的力气,似嘲似讽的声音极轻:“给他去信,怕是死的更快。”
“公子你在说什么?”言九离得不远却也不近,只看到公孙瑾的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了些什么。
闻言,公孙瑾抬头看向他,目光温和仔细看去却透露出一丝冷意:“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七八年了,难道还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
“公子,奴才错了。”腿一软,言九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没有下次,你可懂?”
听到这话,言九身子微颤,连连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公孙瑾缓缓阖上了双眸,掩去眸中的所有情绪:“出去吧!”
言九听到这话,不敢再多留,急忙起身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大约过了些许时候,公孙瑾抬起胳膊,将衣袖从手腕掀了起来,那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暗纹,布置是胳膊乃至全身都有。
看到这些暗纹,公孙瑾眸中满是厌恶,这样不堪的他怎么配得上那似火的朝阳,可他不想放手怎么办?
“阿阳,我该拿你怎么才好!”语气甚是茫然与无助。
回了寝殿的风朝阳也一夜未眠,不过她想的却是,暴风雨即将来袭,那么她是按照原计划还是改变策略呢?
站在窗前,看着庭院中光秃秃的樱花树,前世在北疆生活,樱花树在那里根本存活不了,但是公孙瑾还是在成婚前便为她寻来了一棵樱花树种在园子里,听说这树开出的樱花是蓝色,为何是听说那是因为那棵树种了整整六年都未曾开过花。
算起上辈子,风朝阳已经将近十年没有看过樱花开花的样子,今世她倒甚是有兴趣等待着花开。
“即使再失望,但还是有希冀。”其实风朝阳本不是就个过于执着的人 ,只是有些事情太过在乎,难免会失了平常心。
许多事情虽然有些偏离,但大致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可这时间却提前了许多;风朝阳不禁有些担心闻人羽,南阳毕竟是蛮荒之地,也不知他在那边可还顺利?
风朝阳不知此时被她惦念的闻人羽正陷入水深火热中,当然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来闻人羽也是自讨苦吃,他本就知道自己师傅的性子,当初进皇宫当太医,他的师父也就是人称医仙的谷老本就不同意,他本不想与皇室扯上关系,要不是因为先皇的原因他也不会收风朝阳为徒,本意觉得自己的衣钵由闻人羽继承,多一个徒弟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