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这收一个徒弟还将自己另一个徒弟给搭进去了,所以自从闻人羽当了太医后,谷老便懒得见他。
闻人羽受了风朝阳的嘱托,这一去南阳也不知归期,所以他想着还是去拜见告知师傅一趟,可是却没想到被塞了一个麻烦。
此时南阳边城一所宅院内,正俯身在案桌前侦看地形的闻人羽,听到身边不停歇的嘎巴嘎巴的声音,不禁抬头瞥了一旁从早上到中午嘴巴就没闲过一刻钟的丫头,眉头微蹙:“饮食要适量,吃多了不宜消化。”
“公子是在关心阿棠么?”亮晶晶的双眸一眨一眨的望着眼前的人,语气甚为欢喜。
闻言,闻人羽有些无奈,这丫头的性子着实闹腾,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垂下头继续看着地形图,本以为她得不到回应,会安静下来。
却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缺一根筋,只听到那蹦蹦跳跳的声音渐行渐近,下一刻耳边便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公子,你不饿么,你都看了这么久,眼睛不疼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了过来,闻人羽有些无奈,但还是好脾气道:“你若是无聊,可以出去逛逛,只要不走远便可。”
“可是一个人玩好无聊,公子陪我一起可好?”阿棠撇了撇嘴,随即歪着头看着眼前的人笑着提议道。
许久都不曾得到回应,阿棠耷拉着脑袋,甚是可怜巴拉:“我从小就在寺庙长大,就连庙里的和尚都嫌我是个丫头,没人跟我说话,没人跟我玩。”
“好!”刚说出一个字,闻人羽就后悔了。
只见原本可怜兮兮听着快要哭的小丫头,抬起头笑意吟吟望着他:“公子说话算数,不能变卦,我们这就出去玩吧!”
闻人羽抚了抚额,看着那丫头欢喜的蹦跶出去,迟疑了片刻终还是跟了出去。
大燕昭化元年岁末,昭华帝携明王、晋王、朝阳公主前往洛阳皇陵祭拜先皇。
大燕的皇陵建在洛阳,距离燕都有两日的路程,临行前,风朝阳还特意又走了一趟冷宫,毕竟按目前来说公孙柔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东西还是物尽其用的好。
而至于万安殿那一场刺伤,最终死无对证,没了线索查下去,此时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众人心知肚明,这大燕风云将起。
皇陵中,兄妹四人在皇上的带领下祭拜完便准备离去,可是走着走着,还是风朝阳率先却发觉不对劲,回头望去。
一旁的明王与皇上也因着这动静也一同转身看去。
“大皇兄怎地还不走?”这一趟皇陵之行,风朝阳没想到会节外生枝,毕竟在皇陵闹事儿可非比寻常。
“本王只是有件事一直想要个答案,想必在列祖列宗面前,应当无人敢撒谎吧!”晋王紧盯着不远处的明王,很显然便能看出这话是对谁说的。
明王挑了挑眉,神色极淡,丝毫不以为意:“本王自问与晋王无甚瓜葛,不知晋王有何需要本王解惑的?”
摸不准晋王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突然对明王发难,风朝阳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冷喝出声制止道:“大皇兄,这可是皇陵,万不可无的放矢!”
晋王瞥了一眼风朝阳,轻笑道:“皇妹无须担心,皇兄真的只是单纯揭个惑而已。”
说到此顿了顿,便将目光移向明王:“当初所有人都说我母亲不知羞耻勾引先皇,妄想麻雀变凤凰,可是谁都不知柔贵妃才是那个恬不知耻的人。”
“晋王慎言,若再出言不逊,莫怪本王出手无情。”明王眸色微深,语气冷凝道。
晋王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是恼羞成怒了,但本王劝你还是安静听完。”
这事说来话长,当初先皇还是皇子的时候曾去过洛阳,途中邂逅了一位女子,可是当时在位的那一位却突然驾崩,先皇只得赶回去,根本没来得及打听那女子是何人。
之后等朝中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先皇派人去寻人却始终得不到消息,在一次醉酒的时候路过浣衣局将王氏当成了那名女子,一夜春风。
只是当时还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王氏胆子小被吓得失魂落魄,直接跑了。而当时还是奉旨进宫侍奉皇太后的表小姐本就心仪先皇,先皇之所以醉酒便是因为才皇太后的宫里喝了加料的酒水。
却不成想先皇临时有事提前离开了,表小姐追了出去,找了许久才在浣衣局找到人,恰好看到王氏离开的那一幕,于是将计就计。
先皇本是一个责任心比较强的人,当时前朝后宫都盯着他,先皇若是迟迟不立妃,难免会惹来多方猜测,而皇贵妃又惯会势弱,碍于种种原因,先皇独宠皇贵妃的内幕就是如此而来。
说到此,晋王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怀疑为何柔贵妃明知道王氏的存在,为何还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闻言,风朝阳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因为先皇从未宠幸过皇贵妃,而我母亲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明王面色铁青:“不可能!”
这一次,晋王没有说话,而是用力的撕掉自己右侧的衣服,而他的右侧背后巴掌大的印记赫然跃现。
风朝阳眼尖的看到身侧的明王微晃的衣袖,当即便知道晋王所言怕是不假,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攥住了衣袖。
回头望去只见皇上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当年皇贵妃之所以会疯,怕也是因为盛宠之下皆是难言,而当时王氏在冷宫生下孩子,直到几年后才被发现,怕也是皇贵妃的功劳。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同是婢生子,为何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风辰,你知道每次见到你,我都在想什么?”
顿了顿,那低沉嘶哑的声音才继续想起:“想着如何撕掉你身上的那层皮,让你也体会到那种卑贱到尘埃的滋味。”
此时的明王已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面色甚是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人:“你”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晋王挑了挑眉,瞬间便换上一如往常的笑意,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姐弟二人,幽幽道:“刚才所说都是一些往事,其实让本王始终疑惑的是,明王这给人戴绿帽的爱好,是因为皇贵妃的前车之鉴,还是因骨子里的血液就是卑贱无耻的呢?”
这里的人几乎都瞬间明白晋王此话的意思,若说风朝阳先前只是怀疑,那么眼下就是确认了,因为身侧的两个人都因这话变了脸色。
率先开口的不是明王,反而是从头到尾默不作声的皇上:“晋王应当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有些话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闻言,晋王难得露出了一丝意外:“皇上心胸果真宽阔,使人敬佩。”
皇上蹙了蹙眉还想说些什么,大殿外传来李进忠的声音“皇上,宫内传来消息冷宫走水,柔贵妃生死不明。”
听到这话,皇上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而去。
风朝阳看了看殿内的二人,想了想还是转身跟了上去,临走时她还特意吩咐暗卫看着,怎会如此凑巧出事了,这公孙柔一死,怕是北疆那边也快动了。
走出殿,风朝阳便看到候在一旁的人:“你怎么在这儿,皇上呢?”
“回禀公主,皇上先行一步,临走留下了一部分守卫,让奴才候着您和两位王爷。”李进忠神色甚是恭敬,面上较之以往谦卑了许多,只是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