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风朝阳喂公孙瑾喝药,能随时拿出蜜饯便是因为自小怕苦怕喝药这个原因,时常备着时间一久边成了习惯。
看着那院子里忙碌的背影,风朝阳靠在门边,目光灼灼的望着,偶尔与那熬药的人目光相对,温柔而缱绻,静谧而又温馨的氛围中夹杂着丝丝甜意。
大战过后修整,公孙衍将万安殿作为暂时休息的场所,与众人商议也都是在此,为何不选择历代君王所住的勤政殿,原因更简单,一来他还未登基,二来对于勤政殿他有几分不舒服。
公孙衍入主燕都城后,便将心腹之人都给召集过来,众人陆陆续续来齐后便在万安殿商议了后续事宜。
此时万安殿内分为了两派,以大公子卫珏为首的一众将领都认为公孙衍应该立即登基,明正言顺。
而司徒先生也是轻飘飘一句,传国玉玺还未找到,此时不是登基为帝的时候将人给堵了回去。
而有人反驳道:“将军登基,为何还要大燕的传国玉玺。”
一侧的年轻将领蹙了蹙眉:“施楠”
被唤为施楠的人面色有些不快,但见是自家好兄弟,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司徒先生连上首的人微不可见点了点头,便知这人的心思,眉头不禁微蹙还是阻止到:“且先不论将军先前是以清君侧的旗号起兵,之后沈太傅与昭化帝之死生出些事端,这个时候将军登基我实属不是时机。”
他没说的还有少陵关之事,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公孙衍先前营造的忠君爱国的形象已彻底摧毁,难免生气民怨,这个时候登基怕是会惹来众人攻讦,或许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长久看来于皇权稳固不利呀。
可是显然在场没有几人能够听得进去,公孙珏虽心智聪慧但却台刚直忠君爱父,绝不会违背自己的父亲。
而那些将领大多数都是草莽之辈,怕是根本也想不了那么长远。
司徒先生只能将希望抱在公孙衍身上,毕竟当初出世选择追随这人,也是因为公孙衍能够听进劝阻看得清大局,不然也不会忍上几十年。
可司徒先生却忽略了,一个人忍常人不能忍,一旦他需要忍的原因没了,那他就没有任何束缚了,想做什么也没了顾虑。
显然公孙衍经过少陵关一事后,也清楚自己的声名尽毁,所以他已经不想想那么多了,只有登上帝位才能将他内心的郁气消除些许。
“司徒先生所言有理!”
说到此在众人果然如此的目光中公孙衍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在我看来,有些事情没必要墨守成规,没有传国玉玺就没有,反正我也不是风氏的人;而沈太傅与昭化帝之死实非我所愿,若是被这些流言蜚语所影响,未免太过不堪一击了,在我看来只要尽快登基,造福万民,只要让百姓吃饱穿暖,他们才不管上位的是谁,假以时日谁还记得前尘往事,你们说是不是。”
“将军所言甚是!”
“将军天命所归,何惧那些流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连连符合道。
对此公孙衍甚是满意,不过当看到默不作声的司徒时,不禁沉了沉声:“司徒先生觉得意下如何?”
司徒先生怎么不知这是对自己不满了,对于公孙衍的情绪他一向都看的透,往常大多数两人意见都一致,即使偶尔意见相左,公孙衍也都会仔细考虑多做打算。
可如今这人是已经决定好了,按理说司徒先生本不应该再说什么,毕竟这人如今身份不一样,所谓君心难测,可是此时登基后患无穷,他当真不想松这个口。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门口便传来了消息“报将军,宫外有一女子跪在宫门口,自称燕国公主风朝阳,求见将军。”
殿内一阵骚乱,施楠不解道:“这人是不怕死的么?”
“这昭华帝都死了,这公主跑回来是想求死么?”
“这位朝阳公主可不简单,你可别小瞧了,听说当日这位公主率兵出征前,将李进忠给当众斩杀血祭,还能面不改色当真是厉害。”
“陈琅你觉得呢?”施楠凑近年轻将领道。
陈琅剑眉微挑:“的确不简单。”
公孙衍一点儿都没被这些影响,反倒是询问侍卫道:“那女子可说什么了?”
“禀将军,那女子说求见将军,给将军送上一份大礼!”侍卫回道。
“有趣,那就入看看这大礼是什么?”公孙衍边说边起身。
一旁的公孙珏面露忧色:“父亲,恐防有炸。”
公孙衍的摆了摆手:“无妨,一个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说罢头也不回提步而去。
“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位燕国长公主。”殿内的众人也都带着好奇紧跟着而去。
见人都走了,公孙珏也准备跟上去却不妨看到一旁默不作声的人,不由询问道:“先生不去看看么?”
司徒先生望着不远处,目光悠远:“当然要去,我也想看看这位公主殿下想做些什么。”
正阳宫外,一袭白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一个东西在头顶,面色清冷如霜。
而宫城外两侧都围了一群人,大多数都是燕都城的百姓们。
初春的太阳虽不刺眼,可是晌午的日头还是有些毒,风朝阳本就重伤未愈,如今强撑着的不过是一股意志力罢了。
好在很快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城门上,风朝阳迎着日光眯了眯眼抬头望去,距离不远,双方很清晰的看到彼此的面容。
这人长的一点儿都不像阿瑾,阿瑾应该肖母吧,想到此不由笑了笑,笑自己到如今还有心情打量这人的样子,自己果真是没心没肺。
而公孙衍看到风朝阳时,瞳孔微缩不过一瞬便消失无踪,片刻才扬声到:“朝阳公主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
“朝阳今日来此实非我愿,乃是被人所擒。但既已被擒,只得献上大礼,望将军恕我一命。”
“本将从未对风氏皇族起过杀心,更不会牵连一介女眷,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是谁将你擒来,而这大礼又是何所指?”公孙衍沉吟道。
“将军你看~”一旁的人提醒道。
公孙衍抬头望去,只见少年一袭黑衣驾着马而来,模样矜贵无双。
有一人轻咦:“这小公子长的可真像大公子!”
正巧司徒先生与公孙珏刚到,听到这话公孙珏抬头望去,片刻目露喜色:“父亲,那是小瑾么?”
相比较公孙珏的喜形于色,公孙衍的神色倒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那样子丝毫不像是身为父亲见到久别的孩子的样子。
“儿子公公孙瑾拜见父亲。”
听着身旁传来的声音,看着和自己并肩跪在一起的人,风朝阳微微敛眸看不出是情绪。
“刚才朝阳公主所说擒她之人可是你?”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公孙衍面上神情极淡,虽然眼下情况也并不适合父子寒暄,但也不至于连一句问候都无。
就这一个照面,众人便知道将军对这个多年在外的孩子并不是那么喜爱。
风朝阳明显感觉一旁的人一声轻笑溢出声,有些心疼,可她也知道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瞩目之中,她给不了他一丝安慰。
好在公孙瑾似乎早就不报期待,刚才泄露的情绪不过是心里的本能而已。
“瑾本是要回北疆,岂料路上竟遇到从少陵关逃出来的朝阳公主,恰在此时听闻燕国传国玉玺消失无踪,瑾知公主与昭化帝姐弟情深,便猜想玉玺很有可能在公主身上,便趁其不注意之际将其擒获,果真在她身上找到了玉玺,果真天佑我公孙家,天佑父亲。”说到后面甚是激动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