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前些日子酿的桑葚酒,味道很好还可以消消食,公子尝尝。”倒了两盅酒,棠儿将其中一杯递给眼前的人。
闻人羽并未接过酒,而是摇了摇头:“我夜里还要赶路,不宜用酒。”
“这桑葚酒乃是果子炼成的,根本没什么酒劲,我酒量这么差都能喝上许多,不信你看。”说着连倒了两杯,杯杯饮尽。
末了还颇有些不满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酿的酒,你真的不尝尝么?”
闻人羽没再说什么,直接接过了酒,喝完酒便放下杯子欲要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
“你一定非去不可么?”棠儿站在他背后,语气莫名。
“非去不可!”闻人羽话落,便起身可是却突然觉脑袋有些晕。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了,目光冷厉的看向对面的人:“你在酒里下药了?”
被他的目光所镇住,棠儿苦笑道:“我只是不想你去送死,下了一点软骨散而已。”
“你知道这点药困不住我的。”闻人面色微冷道。
“我本就没想困住你。”棠儿缓步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顿了顿棠儿继续问道:“你在南阳才刚刚熟悉,许多事情都没完成,若是此时离去,之前你的努力全都毁于一旦,你当真舍得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若不在这一切对我又有何用?”闻人羽毫不犹豫道。
听了这话棠儿不禁垂下了头,看不出是何表情,过了半晌她才再次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我知你是为了那位公主,所以你更不能去,只有你活着公主殿下才有退路,不是么?但你别担心,燕都城这一趟我替你去!”
“为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闻人羽不由看向眼前的人,那眼中的情绪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晰,可他却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别的意味,但他还是不想去深究。
“我好歹也在谷爷爷身边呆了多年,一身的医术不比你差多少,所以你放心,我定会将公主平平安安的给你带回来。”敛去眼底那些许情绪,棠儿笑着仰头看向眼前的人。
闻人羽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可是脑袋晕晕沉沉在即将失去意识前只听到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在继续。
“公子你要在南阳好好等着我们,你若是一同前往燕都城,若是有个万一我们怕是连退路都没了。你就算不在意自己,也要想想公主,你也不想公主失望的对吧!”
说了许久,嗓子都有些干涸,棠儿微微抬起头才发现那人已经睡了过去,在烛火的映照下,手不由控制的向前伸了伸,当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时,冰冷的触觉猛地惊醒了她。
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棠儿瞬间羞红了脸颊,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可是当看向那人睡着的容颜时,不禁又看呆了。
其实今晚这一切都是她遵从本能而坐,就连代替闻人羽去燕都城也是随着心走。她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只单纯的知道喜欢跟在闻人羽身边,喜欢他每次及时无奈也会顺着自己,更喜欢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公子你要好好的!”棠儿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就舍不得离开了,急忙起身小跑着离开。
黑夜里,一骑绝尘从南阳出发向着燕都的方向而去。
而就连棠儿自己这一别不是死别,竟是生离,再见竟已是三年后了。
洛阳城内;
直到傍晚,派去打听消息的卫子衡才回来,可看到他面上的神色不太好,风朝阳便猜出此行必定不是想象的那样顺利。
果不其然便听到卫子衡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城内所有药铺的药材都被人给采购空了。”
“怎么可能,洛阳城内大大小小起码五十多家药铺竟连一株药材都没了?可是还有别处出现了疫病?”如今除了燕都城时疫需要用药外,别处并无天灾或者什么疫病,怎地会突然有人屯药材。
“应当没有,不过这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四处动乱有些地方封闭,传送消息也不及时,所以并没有风声。”
风朝阳心下有些烦躁,眼下能够提供众多的药材除了洛阳最近的便是阳城,可是阳城离这里还需要三日的路程,这来来回回起码也得数十天才能赶回燕都城。
临走时燕都城的情况就已经不容乐观,她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
想了想风朝阳不由出声问道:“你可打听到将药材全部采购的人是谁,现如今又在哪儿?”
“听那些药铺的掌柜的说,采购药材的人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人,人称张老板,如今就住在揽月楼。”卫子衡想了想说道。
“等会儿我们便一同去揽月楼看看。”风朝阳连想都未想,直接决定。
卫子衡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去怕是有些迟。”
“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在洛阳待几天,还是早些去好。”现在时间就如生命,争分夺秒,迟一刻风朝阳心里的不安便会重上几分。
见风朝阳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决定不会更改了,卫子衡便没再多说什么。
等到了揽月楼的时候,卫子衡的面色青红交加,而一旁的风朝阳的脸色也好不上哪儿去。
没有人告诉卫子衡,这揽月楼是一个花楼,难怪刚才他们询路的时候,那些人看着他们的脸色怎么那么怪异,先下想来应该是没见过一个男子带着女子一起逛花楼的。
“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卫子衡建议道。
风朝阳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可是在转身之际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冲旁边的卫子衡吩咐道:“你去这附近的成衣殿买一套男装来。”
“公主!”卫子衡有些不愿。
“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就这样进去?”风朝阳斜眸看向一旁的人,神色虽平静,但那脸色明明白白告诉卫子衡,一切毋庸置疑。
卫子衡只得怀着复杂的心思离开了,之所以他放心将凤朝阳一个人留在这儿附近,则是知道暗地里都有人跟着,这一点当初离开燕都的时候,公孙瑾也同他说了。
待卫子衡拿着衣服回来已经是两刻钟后了,风朝阳直接扯过衣服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他纠结迟疑的神色。
当风朝阳身着锦袍手执折扇出现的时候,卫子衡几乎睁大了眼,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女子,他还真的看不出来。
实在是风朝阳的神韵像极了儿郎,偏秀丽的容颜在男装的衬托下显得俊逸无双,比着女装还要好看上几分。
“待会儿你跟着我进去,别说话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往日看着卫子衡挺聪明的,可是相处的久了,风朝阳才明白这智商与性子不能相提并论。
就比如说这卫子衡吧,的确很聪慧,也很聪明,可这性子有时太木讷了,看起来痴痴呆呆的,着实让人感概,上天给予人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
卫子衡丝毫没感觉被人可怜了,很是听话的跟在风朝阳身后朝着揽月楼而进。
“公子眼生,可是第一回来?咱们揽月楼的姑娘环肥燕瘦,个顶个的好,想要什么样的姑娘给姑姑说,姑姑定让小公子满意!”
卫子衡正想着事,却不防一个胖女人直接拉着他的衣袖,上来就是一通说,这话里的内容让他实在尴尬不已,只能朝着一旁的人求救。
“这位姑姑给我们安排一间房,至于这姑娘么。将楼里的头牌唤来伺候便是!”风朝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端的是俊雅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