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封信即刻送往南阳王手上,路上不得耽搁!”风朝阳将信交给来人吩咐道。
“诺!”黑衣人接过信一瞬间便消失匿迹。
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屋内徒留风朝阳一人,好似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在原地伫立了许久,片刻才回过神走向窗前,打开窗子斜靠在边上。
这三年来她的全部心思都分在公孙瑾身上,直到现在她也都坚信公孙瑾还活着,只是如今她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下去了。
卫子衡说的没错,六国会后怕是天下的局势又要变上一变了,如今各国最为势弱的便是南阳与东陵,南阳地广人稀,兵力也不敌其他各国。可相比较东陵,南阳偏远暂时还没有多大的危险。
而东陵乃是富尧之都,却无强壮的兵马支撑着,势必会引来各方势力的目光,之所以这几年无人动东陵,不是不敢,而是没那个多余的心力。
各国起义成势根本没有多久,内乱都未平息谁又会在这个关口去别国寻事,怕是还没寻事成功,自个先被内乱给折腾没了。
可如今不同,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各国也都将国内的控制的差不多,也有功夫腾出手走下一步,而这下一步便是弱肉强食,蚕食别国壮大自家。
而东陵乃是最肥也最易取的那一块,不过风朝阳又岂会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不去阻止呢?
东陵若是注定要吞并,那也轮不着旁人。想到此,风朝阳笑了笑:“沉寂了三年,是时候该出去看看了。”
南阳王宫内。
正在商议事情的各部落首领突然目瞪口呆的齐齐看向上首的那人,一向冷若冰霜的王上竟会笑,虽然那笑极浅,可的确是真的笑了。
“本王还有事,你们自便!”撂下这句话,闻人羽便拿着信便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王上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该不会是要给我们娶个王妃回来吧!”
“说不准!”
你一句我一句,好好的议事厅竟成了争相谈论的地方,闻人羽要是自己一走了之会生出这么猜测,也不知会不会头痛,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闻人羽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岂会理会旁人的想法。
自接到从西都传来的信后,闻人羽的心就一直跳个不停,这三年来他还从未收到信,他一直按着风朝阳的嘱托,不断壮大南阳,一直潜伏着等待着风朝阳的下一步指示。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多,可是还好他终于等到了。
怀着忐忑的心,闻人羽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信封,当看到信上所写,眸光不由凝重了起来,直到最后眸中只剩一片黑暗的漩涡。
当初风朝阳那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定,就已让闻人羽刮目相看,让他不得不佩服风朝阳的决断与胆识,时隔三年他还是又被这人的想法所震惊。
若是按照风朝阳的想法,那么这天下的格局势必又要再次洗牌,而她也能从幕后站在台前了。
想到此,闻人羽连心里最后那一丝因为担忧风朝阳安危的犹疑也瞬间消散了,这是她的决定,他又岂会拒绝。
再者说这南阳本就是因为她而存在,若无她,南阳便再无存在的必要了。
先下就要看北秦此次是如何打算,若真如风朝阳猜测,那么北秦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踏脚石。
被人惦记着的北秦此时整个城内都笼罩着一层阴沉看不见的雾。
这一次北秦与关中一战,北秦损失惨重,不仅折了好几员大将,三十万兵马也都全军覆没。
北秦帝得到这个消息后气怒之下吐血昏迷,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才醒来,而他一醒来便将所有将领都唤来了寝殿,他这一生戎马无数,还从未打过如此败仗,简直是所有一切毁于一旦,让他如何还能平静下来。
“宋扬,朕命你带领五十万大军攻打关中,这一次只需胜不许败,若是败了你就提头来见!”北秦帝喝道。
宋扬蹙了蹙眉:“皇上,如今北秦全国兵马也才六十余万,若是将五十万大军全都派出去,北秦皇都空虚,难免会引来众人窥伺,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那你告诉朕该怎么办,难不成就看着关中如此欺我北秦,你们说该怎么办?说呀,怎么一个个都成哑巴了!”望着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北秦帝声音越发狠厉,到最后成了嘶吼。
众人心里都暗惊,心道皇上这是怕气疯了。
的确,北秦帝如今和疯了没什么两样,他只要想到三十万大军就这样拱手让人,这一场战简直败得毫无颜面,定当受尽天下人耻笑。相比较受众人厌恶背弃,他更讨厌旁人的耻笑,那样他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了。
名声尽毁,颜面扫地,这一生他所重视的都被尽数毁了,他若还能冷静下来那才叫怪了。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开口说话生怕一说错了什么,就被拖下去处置了,毕竟盛怒之下的人做什么都有可能。
就在众人忐忑不已的时候,外面传来司徒丞相求见,听到这个消息殿内的人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
而北秦帝听到自家丞相回来了,理智也清醒了一些,可是看到那些跪在地上打着哆嗦的人,当即怒火冲天:“一个个没用的东西,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也顾不得什么,保住小命要紧,得了示意立马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宋扬留下!”北秦帝唤道。
刚转身的宋扬脚步微顿,随即便垂着头站在了一旁。
接下来北秦帝便将司徒丞相唤了进来,司徒丞相进来的时候看到屋里除了北秦帝还有旁人,眸光微闪随即便消失无踪。
“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安!”司徒丞相道。
“丞相无需免礼,丞相这个不是应该在老家,怎么会~”话还未说完,北秦帝才似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尴尬。
这个时候回来还能有什么事情,北秦这一战大败天下皆知,这一切都是他太过轻信自己人,亦太过轻敌。
丞相一走,北秦便出了乱子,北秦帝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司徒丞相并未想那么多,此次赶回来与关中一战之事有关,但是最主要的便是六国贴的事情,在他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无意,眼下所能做的便是尽量补救。
“此次六国会的事情,皇上是如何打算的?”司徒丞相询问道。
闻言,北秦帝面色难看,但还是忍着怒气道:“什么六国会,不过只是几个乱臣贼子罢了,封他们藩王算是看得起他们了,还想着与朕并肩,做梦!”
司徒丞相不用想也知道这人的决定,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的同时又有些无奈,一次两次他可以提醒劝阻,可是这不是个长久之计,若是皇上还未看透眼下的局面,北秦怕是也不久矣了。
看了一眼盛怒的北秦帝,不由微微叹息:“原先各国当中,只有陇西兵马与势力可与北秦相抗衡,可如今关中经此一役兵马已在各国之上。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各国怕是都不甘止于此步,北秦若是在这个时候继续强行攻打别国,势必给各国一个开战的源头,引来各方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四面受敌,北秦危矣。而各国也能趁此机会再进一步。”
见北秦帝没有说话,神色略有缓和,司徒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北秦目前势弱,兵马也不比陇西与关中,而且臣听闻陇西与西都已经应了六国会,到时候各国齐聚咸阳,单落下北秦,皇上难道就不怕他们联合在一起么?到时候怕是北秦连一战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