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风朝阳对卫子衡的态度难免复杂了几分:“你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本宫?你应该告诉的是王上。”
“王上怕是早就得知,如今不动声色怕还是再考虑这次六国会前去的人选罢了!”卫子衡叹道。
一开始风朝阳还有些不明,不过转念一想便明了,北秦败于关中,关中势力大增,各国一开始没打算出手则是坐山观虎斗,却不成想关中王竟然来了一场离间计,不费吹灰之力反而多了几十万大军。
经此一役,此次的六国会怕是非去不可,毕竟不去的话且不说是拂了关中王的面子,而且六国多年各自为政,这局势已经僵持不下也该是时候将这局面打破了。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此次咸阳之行都是利大于弊,可是此行前去的人选有些难,若是一国之主亲自去,难免后方会空虚,敌人会趁机而入。
风轩一向多疑,他若是亲自前去咸阳,怕是不放心任何人守着西都,包括他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
可若是不去,那么这前去的人选必定要身份尊贵能够代替一国之主,放眼西都风朝阳都是最适合的人选。
可若是将风朝阳放出去,风轩显然还有所顾虑,至于这顾虑些什么也只有自己清楚。
“那你此次前来莫不就只是为了告本宫这些事?”风朝阳道。
卫子衡敛了敛眸迟疑道:“若王上命公主前去咸阳,我希望公主能够答应。亦或者公主可以自请前去咸阳。”
“为何,难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本宫,非要将本宫赶出西都不成?”风朝阳挑了挑眉轻笑道。
卫子衡面色煞白,半晌才道:“公主在西都这些年束手束脚,此去咸阳或许天高海阔凭鱼跃。”
闻言,风朝阳默了半晌,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子衡继续道:“六国会之后天下局势必将大变,到时候王上想必也没那个功夫操心公主的下落,我知道公主内里早有筹谋,留在这里必定有别的打算,可是公主莫要小看了王上,王上的心计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而且西都也不是表面那样平静,公主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你这些年待在他的身边,看来学到了不少,说话也越来越有条理,本宫都快你被说服了!”风朝阳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面的人。
卫子衡这些年越发沉稳,早些年这人虽聪慧可这经历却甚少,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稚嫩,可先下这人说话条理分明还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越发的从容镇静。
看来这经过三年的磨炼,的确长进了不少。
听了这话卫子衡神色微僵,猜不透公主说这话的意思,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通禀声“公主,皇上派人传您进宫一趟。”
闻言风朝阳还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卫子衡眸光有些复杂也有些紧张的看向一旁的人。
见他这个样子,风朝阳心下微叹,朝门外扬声道:“你去回话,就说本宫收拾一番便即刻进宫!”
“诺!”脚步声渐行渐远。
“皇上此番宣召定是为了六国会的事情,微臣知道此事不该问,可还是想问问公主心下可有打算?”卫子衡看着她道。
风朝阳笑了笑:“刚才才说你今年越发沉稳了,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顿了顿也没等他继续回答便道:“你刚才说的也没错,不过若是本宫表现出特别想去,怕是会适得其反,所以先看我们这位王上是何心思吧!”
这话说的也没错,卫子衡也是关心则乱,最近事情有些多,他不放心风朝阳继续留在这儿,这才失了分寸。
“是顾虑不周,今日我来公主府的事情想必王上也会很快得知,到时候公主可想好怎么回答?”卫子衡道。
风朝阳挑了挑眉:“你希望本宫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微臣此番是为了王上前来,西都如今离不得人,需要王上在此主持大局,微臣只得恳求公主代其劳。”有些事瞒是瞒不住,尤其是对风轩那样多疑的人来说,半真半假掺和着说才会更能迷惑人心。
“如此也好,本宫也该进宫了,你也早些回去吧!”理了理衣袖,风朝阳便起身朝着殿外而去。
卫子衡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前不久暗中查探的事情,想了想若是此时说出来,公主说不准不会离开,可这西都已经不安全了,再待下去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此时的风朝阳并不知卫子衡满心复杂的心情,不过若是知道想必她还真不会如此轻易离开,这些年她把所有的暗卫都派了出去,除了各国安插的暗探之外其余便都派出去寻找公孙瑾。
而她身边留下的仅有十余人,这其中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因为若是留下的人太多势必引起风轩的忌惮,风轩在暗中也派着人守着公主府,这里的情形瞒不过他。
人数少虽不能让他放松警惕,但也不会让他过多忌惮,这也是为何她能安安静静的呆在西都好些年都无事。
一路走到养心殿内,风朝阳早已将烦乱的思绪整理好了,一进门便看到风轩正蹙着眉看着奏折,面色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多坏。
“王上万安!”风朝阳微微俯身道。
风轩放下了走着,伸手捏了捏鼻梁:“皇妹无需多礼,作罢 ,今个本王找你来所为何事,想必子衡已经和你说了吧!”
刚坐下便听到这话,风朝阳神色倒是平静,但语气略带一丝讽意:“说是说了。”
听她这个语气不甚高兴,风轩扬了扬眉:“子衡是如何说的?”
“卫大人说六国会此行非去不可,不过西都暂时离不开皇兄,可若是要找旁人代去若身份不够难免会给其余各国难堪,想了想去卫大人觉得我很适合。”直白毫无情绪的转述,好似没有丝毫情绪。
可风轩却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愿:“皇妹可是不愿?”
“能为皇兄效劳,皇妹有何不愿的,只是咸阳此行商谈定是关乎国家的大事,皇妹一无权二无势,去了也只是撑个人数,末了说不得还惹得众人笑话,实在难看!”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不过也如风朝阳往日的性格一样,嚣张肆意。
大概是这几年风朝阳的安分让风轩渐渐忘了当年大燕还在的时候,这位长公主说话做事可都是张狂肆意,毫不掩饰的。
听了这话风轩心中也有了几分决定,望着一旁坐着的女子,不由叹道:“子衡的话说的有理,不过这一切都还是要看皇妹的意愿。”
“愿不愿意难道能由得我?皇妹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罢了一切都凭皇兄做主!”说着说着,风朝阳好似有些无奈。
“皇妹也无需担忧,此次咸阳之行本王将仇七派与你,除了关乎西都存亡的大事,一切都由你做主,另外再派五千将士随行,一切都听从你的派遣,皇妹觉得意下如何?”
风朝阳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敛了敛眸道:“一切仅凭皇兄做主!”
见她这不悲不喜的样子,风轩也不生气,若她高兴不得了,那才该真正该担心了:“那就十日后出发,各国也就南阳和西都离咸阳比较远,还是早些出发的好。”
“是!”风朝阳道。
等回了公主府后,风朝阳便将房门紧闭,在书桌前待了两刻鈡左右,才提笔在宣纸上落下。
将纸条塞进信封当中,然后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衣人便凭空出现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