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风朝阳不置可否并未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不是还有一个好消息么?”
闻言,风辰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风朝阳接了过来,当看到上面的消息时,面色有些晦暗莫名:“这就是皇兄说的好消息?”在她看来这好消息比坏消息还要坏。
“西凉与南阳同时求亲,可见朝阳何其优秀,吾家有女初长成,难到不值得高兴么?”风辰笑着道。
“皇兄当真认为这是好消息?”将折子丢在一旁的桌子上,风朝阳语气淡淡道。
见这人面色不好,风辰将笑意敛了敛:“虽算不上好消息,但也不算坏消息,毕竟西凉牵扯起来,这水也就搅的越来越混,这样才更有利于我们不是么?”
“那依皇兄的意思?”风朝阳心下隐隐有所觉,但是这个办法一直都只是想想,并未彻底下决心实施,因为一旦开始,那势必将整个九州大陆都牵扯进来了,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就按原计划施行,既然要选婿,就要好好选一选不是么,若单独落了北秦和关中,也不好不是么?”风辰笑着道。
见风朝阳神色如常,这才继续道:“各国人才济济举办一场选夫宴,发一封邀请函将众人都邀请来,好生为你择一位如意郎君可好?”
“一切仅凭皇兄的意思!”这个想法本就是她提出来的,如今也不过只是将想法实施了罢。
“你当真要选婿?”没想到风朝阳如此认真,风辰不禁蹙了蹙眉。
风朝阳抬起头神色一如往常,语气分外坚定:“落子无悔,在我透露出想要联姻的事情时,这场博弈就已经开始了,风轩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么,将水搅混。那既然如此那就来一场大的博弈,岂不是更有趣。”
“可这赌注却是你的一辈子,你当真想好了?”风辰语气有些复杂迟疑。
“我的一辈子是怎样的只能由我自己做主,如今还有反悔的余地么,若有,皇兄就不会与我讨论这件事了,不是么?”
闻言,风辰眸色微暗,他早先是极力反对这件事的,因为他不想拿风朝阳的婚事去赌,可是东陵的情况不容乐观,还有先前在关中时候风轩对安儿的身世怕是已经产生了怀疑。
这一迟疑,便任由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为了风朝阳他可以将命豁出去,可是却不能置整个东陵不顾。
“皇兄与其纠结此事,还不如好生想想如何利用此次机会将水搅浑,让风轩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好解了东陵的困境。”风朝阳知晓风辰如此迟疑都是为她着想,可但凭有别的办法,她也不会将自己的婚事当做为铒。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等将帖子发出去看看其余各国的动静,眼下应该想的是用什么由头发这帖子,总不能直接写选夫宴吧!”风辰摊了摊手道。
风朝阳叹了一声,总感觉今个儿这人智商不在线:“关中上次发了六国贴诚邀各国前去交流,如今我们东陵也可以效仿,将时间就定在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东陵诚邀各国贤才前来参加春日宴。”
“距离三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有些赶?”对于这个风辰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时间上总感觉有些急切。
“若不早些,还不知会生什么变故,旁人是不会给我们时间准备充分的。”这个旁人单指是风轩,但也可以说是其余各国。
风辰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今个儿他心绪有些不宁,想到为何如此的原因,眸色不由微暗。
“皇兄,今个儿为何不去送送合德?”迟疑了半晌,风朝阳终是将此话问了出来。
风辰身子微不可见的僵了僵:“我去了也不过徒增尴尬,她怕也不想见到我。”
“她走的时候还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城门口,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风朝阳似无意提了这么一句。
“真的?”风辰脱口而出,不过话刚出口就后悔了,瞥了一眼一旁的人,见她神色很平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朝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五味俱杂,这一幕和当初在燕都皇城内的情形一模一样,风昭将沈合德送走,自己也是问了同样的话,这两个人何其相似。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想起初到东陵见到的沈合德,风朝阳便有了答案,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不由道:“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可是我却不能不说,有些事情你以为是为她好,可你真正询问过她的想法么,当初的风昭是,现在的你亦是,你们从头到尾都打着为合德好的幌子,却无一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风辰本就是豁达的人,只是当遇上感情的事也不免沦为俗人一个,一切冷静自持,豁然通透都没了。
“此次一别还不知有没有机会相见,你好生想想吧!”说完这句话,风朝阳也不去看那呆愣的人,径直转身离开了。
而风辰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他明白风朝阳的话,这一次春日宴还不知道具体是何情况,但是据目前来看情势不容乐观,因为仅凭风轩就不可能眼睁睁的放任不管。
若一旦失败,那么依照东陵目前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堪一击,地震的事情虽然过去将近四个月,各城池也在修建当中,若是再等上一年半载或许东陵还能恢复往日的生气。
东陵本就在各国当中势力最弱,兵马最少,强盛之期虽然也能与各国勉力一战,但也没多大胜算,更别说现如今才刚受重创的东陵,根本不堪一击,否则他也不会同意风朝阳的提议。
想要去见一见沈合德,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面,可是脑海里还有一个声音说,与其给了希望再让她失望,还不如就这样,若是自己出事了,她也能好好的不受牵连不是么?
两种想法在脑海里不断拉扯,最终还是不愿让她受伤,保护她的意念占了上风。可是风辰却没想到有些事早已注定,他低估了自己在沈合德心中的位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北秦公主为情而死的消息早已如插上了翅膀,传遍各国。
关中;公子月听到了这个消息,面色铁青直接将前来禀报消息的月六赶了出去,这还是月六第一次见到他发火,在他印象里,还从未见过这人变脸,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一副神色淡淡,最多不过就是略带些嘲讽与凉薄。
被赶了出来后,月六正准备离开,却不妨身边一阵风刮过,待仔细看只能看到一丝红色光影,见状不由转过身当看到那大殿的门一开一合的样子,便明白了,刚才那不是错觉。
那人是公子月没错了,可是他如此急切是做什么去了,这一点月六分外好奇,但是想了想公子月的手段,还是打消了探索的念头离开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闹出后面一连串的误会。
另一边公子月一溜烟便到了储秀宫,只是到了院子里脚下的步伐却始终动不了了,说起来这些兄弟姐妹,相比较他对公孙棠感情最深。
一来两人年纪相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那是他为数不多童年的欢乐时光,身后总会跟着一个跟屁虫,那便是公孙棠,两人自小关系便极为亲近。
至于公孙珏这个大哥虽然也疼爱他,但是毕竟年长他许多,那个时候公孙珏已经跟在公孙衍身边处理事情了。两人相处时间并不多。
公孙棠对于公子月来说是有一定的重要性,可以说是他心里所认为唯一的亲人,所以一得知公孙衍发了讣告,公子月才怒不可竭。
这讣告一发,世上再无公孙棠,虽说这个身份公孙棠不一定想要,但是公孙衍如此举动,无不证明他放弃了这个女儿,如此凉薄。
一瞬间公子月联想到许多事,一方面心疼公孙棠,一方面同命相怜想到不愉快的往事,那些遗忘或者可以说是隐藏的记忆逐渐浮现来,让他的情绪几近失控不受控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安慰公孙棠或者劝解,可或许公孙棠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以什么身份来安慰,如今自己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谁还认得出。
想到这儿,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公子月瞳孔微缩,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反正在这儿待着也无用。
可是当他转身之际,身后响起了疑惑的声音:“你是谁?”
自从醒来之后,公孙棠只大概了解这是关中皇宫,因为她之前来过,所以并不陌生, 她记得昏迷前是在陇西郡城外那两个人救了她,当时还有一个人,十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所以一时并未想起来。
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她渐渐回想起来了,那人正是关中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所有关中事物的月大人。
这样一来那位七公子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当时那两位少年救的人便是那位七公子,并不是付尧,至于她是如何猜出来,公孙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一切归咎于直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