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语气虽平静,但是那里面隐藏的情绪也只有闻人羽自己知晓。
凤朝阳有些疑惑,扬了扬眉:“可是我来迟了,让师兄久等了,是朝阳的错。”
听到熟悉的称呼,闻人羽眸光微闪,压抑住复杂的情绪,抿了抿唇笑道:“师妹说笑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时候,只是我许久未曾见你,比较激动罢了!”还有未曾说出口的便是,只要是你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早不晚刚刚好。
未在继续这个话题,风朝阳此番前来还有事,而且西凉的使者已经入城,按理说她也该露面一见,不过相比较先下这件事更为重要。
走进屋内,风朝阳坐在桌前,只沉吟了些许,随即并未多做寒暄,直接点明来意:“师兄应当知晓我所为何事而来?”
“春日宴亦或是联姻之事?”其实这二者并无分别,只是闻人羽有私心,虽然知晓此次春日宴不简单,但还是希望这联姻是真的,而不是为了达成某件事的噱头。
因为闻人羽清楚的明白,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那他这辈子和风朝阳是决计不可能,他了解风朝阳,既然清楚明白的拒绝了自己,那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但是即使是假的,他还是想要极力抓住,虚幻的美梦,即使短暂也至少曾经拥有过,足够他一生回味了。
听到这话,风朝阳也并未多想,更别所明了闻人羽心中复杂的心思,只点了点头:“此次春日宴我想要让西凉有去无回!”
“为何?”对于这话,闻人羽并不惊讶,丝毫也不诧异在东陵与西凉毫无可比行的情况下,风朝阳是如何有此自信说出这话来的。
因为只要是风朝阳说的话,他都无条件相信支持,可以说这是盲目的。
风朝阳扬了扬眉:“你不觉的我说这话太狂妄了,毕竟如今的西凉势力可是比关中与北秦还要强,东陵对上西凉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相信你!”简简单单四个字,就道出闻人羽的心境,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哪怕是风朝阳都不禁有些慌神,不过也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常,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末了又道:“虽然这个方法有些不光明且风险极大,一旦稍有不慎,南阳与东陵将不复存在,如今你是南阳的王,要对南阳的百姓负责,这件事你可以好好考虑,若不可,那也无事,我再想别的办法!”
“此法风险虽大,但是古往今来做什么事又岂会毫无风险,再者说如今西凉势大,风轩此人笑里藏刀心思极深,光凭他夺得陇西的手段,若是任由其发展,怕是各国危矣。既然结果都不容乐观,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发制人。”
知晓风朝阳的顾虑,闻人羽将局势分析的很客观,丝毫不让风朝阳有任何负担与愧疚。
风朝阳不傻,自然明白闻人羽说这么多的原因,心里着实有些复杂难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闻人羽瞥了一眼对面的人,见她神色便知晓这人在想些什么,继续道:“这乱世也该是时候终结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么?”
说到此闻人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为什么你会如此着急对付西凉,可是出了什么事?”
有些事终归是瞒不住的,风朝阳叹道:“风轩怕是知道了安儿的身份。”
“安儿不是沈夫人和东陵王”说到此,闻人羽好似明白什么,目露诧异的望着对面的人,只见风朝阳点了点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事儿也不难猜,安儿若是东陵王的孩子,也没什么,不至于引起旁人的忌惮,而风朝阳说的是风轩知晓了安儿的身份,恐会生事,东陵只得先下手为强,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么转念一想便能猜出个大概,安儿的身份有异,再结合沈合德先前的身份,不难猜出安儿是谁的孩子,若是凤昭还有子嗣在,势必会引起各方窥视,到时候且不说安儿的身份危矣,就连整个天下怕是也要动荡不已。
而匿藏前朝皇嗣的东陵王便会成为众人争先讨伐的对象,所以无论为公为私,东陵必须先下手,不然只会成为粘板上的鱼任人宰杀。
“所以趁风轩还不确定的时候先下手,否则一旦事情发生,东陵危矣!”风朝阳道。
“若有吩咐,尽听差遣!”闻人羽扶手道。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王府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风朝阳起身道。
“好!”闻人羽,将人送到门边的时候恍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下去可见到北秦的人?”
“北秦的使团应该还有两日才到,怎地你刚才看见北秦的人了?”闻言风朝阳有些疑惑,说到一半才想到闻人羽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话。
闻人羽点了点头,将刚才隔壁包厢的事情说了出来,听了这事,风朝阳眸色微闪,面色却分外平静:“看来施楠当真是瞧不起我!”
“那两位就是施楠和宋扬?”刚才闻人羽并未仔细听,且他从未见过这两人,只能大致猜测是北秦的人,不过施楠的名字虽不如陈琅出名,但好歹也算是北秦名将,而且此次北秦遣了施楠与宋扬二人前来,那刚才二人的身份就不难猜测了。
风朝阳笑了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我先走了,师兄也早些休息,这样才有力气处理后续的事。”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那人消失在门口,闻人羽一个转身连门都顾不得关直奔窗前,伫立在窗边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望着她,而不用担心是否会给她造成负担。
而另一边心中有事的风朝阳丝毫没察觉那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直跟随的目光,刚才她表现的虽云淡风轻,但是北秦此次看样子是来者不善,若是生出个什么事来,难免会打乱原有的安排不是么。
而且越到关键的时候,那隐藏内心的恐慌就不由自主的泄露出来,总感觉有什么被忽略了,可具体是什么却想不出来。
王府外院内,仇七看着走在前面的人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直直的望着不远处,而他顺着视线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劲?”仇七道。
闻言,卫子衡回过神,收回依依不舍望着走廊处的目光,淡淡瞥了一旁的人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王府清幽雅致甚是不错!”
“呵!”仇七轻笑出声,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这毕竟是东陵的境内,还是忍住了,在他的眼中,其余各国都比不上西凉,更别说处于弱势的东陵,这王府说好听的是雅致,其实就是穷酸。
卫子衡是谁,猜测风轩的心思都能摸出个几分,更别说本就不善伪装的仇七,不过他也并未解释,东陵乃是九州经济命脉之地,看似处于弱势,但缺其不可,这其中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事情的。
更何况他也没这个必要给仇七讲解,现如今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机会见风朝阳一面,问问她究竟是何打算,才好帮的上她。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卫子衡边说边朝前走去。
仇七蹙了蹙眉,看着眼前潇洒离去的人,总感觉忽略了什么,不禁回头望了望那拐角处,什么东西都未曾有,想不明白也就未再多想,只片刻便跟了上去。
另一边风朝阳刚回府就被月九堵着,说是刚才知秋奉了东陵王的命令,让她回来前去议事堂。
知秋将此事告知了月九,因还有别的事就先离开了,而月九得了吩咐边守在内院的入口,一看到风朝阳便告知了此事。
于是风朝阳才回府就被唤来了议事堂,进入殿内,就看到侍婢们端着茶杯下去,看样子刚才这里有人,思绪微微一转便猜到是谁了,今日除了北秦的人,并未有旁人。
“坐吧,听闻你今个儿一大早便出去了?”风辰随意道。
若换作旁人,风朝阳定然认为这人是怀疑不信任自己,拐着弯打探自己的去向,不过是风辰的话,那便是纯粹的担心了,这也是经历这么多年和连日的相处,风朝阳才渐渐明白且付出信任的人。
“我去找了南阳王,至于所为何事,皇兄应该知晓。”
风朝阳道。
闻言,风辰面色变得凝重,其实刚才他的确是随口一问,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如今各国人马都齐聚在盛京城内,谁知道这其中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如今南阳和西凉都已入城,只剩下北秦和关中了,这些日子城内外都要严加不防,你出入随时带着侍卫,明白么?”风辰叮嘱道。
“多谢皇兄关心,皇兄唤我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叮嘱我小心的吧!”风朝阳道。
听到这话,风辰笑了笑:“的确有事,今早儿刚收到关中的帖子。”
未等风辰说完,风朝阳直接追问道:“关中来信了,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