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可难倒月六了,自家主上的脾气按他来说从未好过,不过这话可不能这样说,今天主上看起来貌似还好吧,毕竟自己说的话他都听了进去不是么,想了想便道:“还好吧!”
得了准信儿,公孙棠也松了口气,虽说她并不畏惧公孙瑾,但是这人的冷气压一出还是比较让人发憷的不是么。
直到看不到公孙棠的身影,月六才转身离去,这一边走一边还在念叨着:“应该还好吧。”
公孙棠进殿并费多大的力气,对月六刚才说的话也确信了几分,只是当看到殿内的人时候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丝不对劲她很快便发觉出现在哪里了。
“怎的可是有事?”公孙瑾挑了挑眉,虽然语气还算平稳但其中夹杂着虚弱的气息,懂医的人一看便能看出来。
此时公孙棠哪里还想得到自己所为何事,直接上前几步,将公孙瑾的手腕紧握住,也因着这人没有防备,所以一系列动作很顺利。
“我无事!”公孙瑾脸色有些不自然道。
“无事?”公孙棠生气了板下了脸,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语带愠怒道:“如今气虚微弱,多则三月,少则几日,你便有生命之忧,你居然说无事,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
收回手,公孙棠面色布满阴霾,絮絮叨叨:“按理说不该是这样,你可是又再次毒发了?”
“嗯”公孙瑾微微敛眸。
怎么会这样,原本她还有机会寻找别的办法,可现在老天是看不过眼了,若是再耽搁下去,这人便药石无灵了。想到自己为何前来的原因,看来如今也无需说谎了,因为一切都是事实。
“眼下只能有一个办法了!”
不知为何公孙瑾只觉得眼前这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分外悲切,好似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了。
“接下来我会开些药先将你体内的毒压制住,然后再配合独门的秘法将毒引出来,之后我便出去寻找还魂草来清你体内的毒。”公孙棠缓缓道来。
闻言,公孙瑾蹙了蹙眉想到一件事:“还魂草在长白山上,我已派人前去寻,你无需亲自前去。”
瞥了他一眼,公孙棠道“长白山名曰白云山,可这白云山却不止长白山,南海之上有座白云庵,这白云庵后面有座白云山,我想着去碰碰运气,或许我与这还魂草有缘呢?”
听她这话说的句句有理,可是公孙瑾却觉得怎么听都有些问题,至于是哪里有问题,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一个字怪。
“二哥别担心,若三个月没有找到我也会回来汇合的,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法子。”公孙棠道。
“那我派一队人马护着你。”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不用了,这白云庵乃是出世之地,若人数众多恐不好,我好歹也会些功夫还会医术,寻常人近不得我身,二哥无须担心!”公孙棠笑着道。
看着眼前人的笑容,公孙瑾只觉得有些刺眼,他可以再强硬些的,可是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那眼中的倔强让人不忍拒绝。
“找不到也不要紧,你好好的回来就好,知道么?”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公孙瑾忍不出出声道。
闻言,公孙棠身子微僵,眼角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不敢转身也并未回答,便提起脚步离开了。
北秦与东陵联姻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北秦皇城内,北秦帝看着桌上几乎同时到达的信件,眉头深锁。
北秦帝不说话,其余的人也不敢多言,众人只得寄希望于司徒丞相身上。只是这人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怎会主动开口。
好在北秦帝只一会儿便反应过来了,抬起头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看着那一个个垂头畏缩的人,心里更是一肚子气,当即气的吼出了声:“你们都给朕滚出去,滚!”
众人颤颤巍巍着身子更不敢多言,鱼贯而出。
看到那走在最后的一人,北秦帝蹙了蹙眉终是迟疑出声:“司徒丞相留步,朕有事要同你说!”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的人顿了顿身子,微微敛眸缓缓转身向前走了几步,便站着不动不发一言。
看着眼前这人的样子,北秦帝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不得不说如今北秦的事务若是没有司徒撑着,怕是要乱成一锅糟了。
这些年来他的身子不知为何越来越不好,一日不如一日,他只能依仗着此人,若是自己突然离世,能撑得住北秦的天也唯有此人。
“你对于北秦与东陵联姻的事情如何看?”北秦帝道。
“此事有利有弊,要看是从哪方面来看。”司徒道。
北秦帝蹙了蹙眉身子前倾;“说来听听!”
司徒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瞬便出声:“东陵富尧乃是经济要塞,北秦兵力充足,两国联姻可谓是强强联合,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难免不会引起各国的忌惮,但是只要两国同仇敌忾,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最主要的还是看两国对这联姻的态度。”
其实这北秦帝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一来这和亲的对象是风朝阳,他与风氏皇族可是有些血海深仇,这兄妹两个怎会忘记这灭国之仇。
二来施楠手上的兵力过多,他一时也没有找到好的理由将他手中的兵权收回来若是强行收回难免会生出别的事端,一旦施楠反叛,北秦恐怕有灭顶之忧。
若是风朝阳选的是宋扬,北秦帝倒还能松口气,可是这两个都是不安定因素,太过危险的两人凑在一起,若是对北秦不利,恐怕北秦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可如今两国联姻的事情怕是早就传遍九州了。
若是不同意此事怕也说不过去,到时候一旦东陵和北秦闹出不快,虽然不怕东陵出兵,但要是别国趁着这机会生出些事,那也足够他们手忙脚乱的了。
“若依你的意思,这联姻是行还是不行?”
听到这话,司徒眸露诧异,但只一瞬便恢复如初,他怎么没想到被北秦帝会问出这话来,这联姻乃是两国交好,先且不提这联姻利弊,这都是未知的,但若是若毁约此事,那影响大了去。
先别说别国会因此事生出什么事端打什么注意,光是北秦的颜面也因此一败涂地,这是公开将北秦置于众人的对立面,说句难听话除非是傻子才会这样做。
可北秦帝既然问出这句话,那么就代表他是这样想过的,所以司徒真的有些吃惊了,但他很快便想好对策,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出错。
“联姻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各国皆知此事,若是一旦出了差错难免会惹些没必要的事端,依微臣来看,此事可徐徐图之,这婚期不是还没定么,我们可以将婚期拖延,以观后效再做打算也可。”司徒丞相道。
北秦帝听了听这话有理当即点了点头:“既如此,就照你说的办,待会儿朕便书信一封将婚期拖延些许时间再说。”
之后司徒并未多言,其实在他看来既然这场联姻势在必行,还不如将人困在北秦,到时候就由他们说了算,可是北秦帝却顾虑颇多,若他说得多难免会惹来不满。
不过这拖延婚期一事在他看来并不可行,因为东陵既然要与北秦联姻,肯定是有打算的,若是一拖再拖恐生变故若他是东陵定然不会同意的。
可他为何会有此提议,一来是顺了北秦帝的心意,二来也是为了降低北秦帝的疑心,若此事不成北秦帝自然会怪罪于自己,但这样他反而更安全。
这也是这么多年司徒琢磨出来的道理,走到这一步也怪他早些年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他早该明白当公孙衍当上了皇上,那北疆的公孙将军也就不存在了,当初他在军中出谋划策是智囊是军师,可如今他是一国之相,功高震主,自古以来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皇上,大喜,大喜呀!”
“何事?”
“华夫人有孕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话语冲击着司徒的耳膜,说起来这位华夫人还当真厉害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将这位主迷得团团转转,宫里宫外风言风语,说的都是华夫人为何能独得圣宠,传这位夫人如何美艳,传的神乎其神。
对于华夫人怀孕此事他到并未有何别的想法,若换做以前他定然担心着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会威胁凌王的地位,可是这些日子凌王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让人失望,或许这个孩子出现也能激励凌王。
司徒为何会如此坦然,不担心,就是因为这华夫人生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即使生下来也不过是个稚儿,北秦帝这些年身子越发不好了,所以依着时间来看,这孩子也不是凌王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凌王生育困难,没有血脉承嗣乃是国之大事,若当真没有子嗣,那么华夫人这个孩子也就是公孙家的希望了,到时候还可以将这孩子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