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九这话,这位旧识长公主对主上可是非常重要的,想到此,月八神色有些晦暗莫名。
在小九说出这话时,她并未注意到一旁的月六面色有些难看,刚才月六迟迟不说出风朝阳对主上的重要,是有原因的。
月八此人对于主上一统天下颇为执着,他曾说过作为君王就该像主上一样无心无情,无欲则刚,凡是妨碍主上的他都会一一除尽。
所以他怎会容忍有人左右主上的情绪,若是月八见过主上几次为风朝阳失控,怕是早就忍不住对其出手了。
月九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这样说,月八对于风朝阳兴趣越大,原本只是以她为饵导到现在想要处之而后快。
“时候不早了,都该歇息了,我先走了你们自便!”月八瞥了一眼两人,理了理衣摆便转身离开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被吓到了,他应该不会打公主的主意吧!”小九不确定到,因为她不傻,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因为她是女生,所以在燕阳十三骑中除了与十二十三两人亲近,也就唯有月六说上些话。
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月六心下无奈,面上却依旧如常摇了摇头:“没事,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容易被人看到,我一个人方便些。”小九挥了挥手,一溜烟便消失在殿内。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月六面上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是一抹凝重,他真的担心月八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燕阳十三骑中也唯有两人他最为看不透,一个是月五一个就是月八,这两个话都少,一个清冷不近人情,一个执拗偏激,都不是好相与的。
只不过如今又要加上一个那就是月三,想到月三,月六蹙了蹙眉将其暂时忽略了,因为此时这些都不重要。
眼下就是月八的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找时间给风朝阳写封信,提醒她小心些,凭着那人的手段,有了警醒怕是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只是月六却忽略了月八对于北秦的掌控,而且还是在月八特地监视的情况下,这封信是注定送不出去的。
此时西凉城外,一队人马正在不断逼近,原本守在游山谷月十二和月十三对此很好奇,可当得知那人是谁的时候便是惊讶了。
“十二,你看看那是不是东陵王?”月十三指着不远处的官道上的一人一骑道。
月十二蹙了蹙眉并不言语,不过显然他这是默认,天色虽暗,但习武之人对于黑夜和白天并没有特别区分。
“你说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我总觉得的不对劲,东陵王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月十三提议道。
“主上只让我们守着这里,没让我们自作主张,待会儿去封信回关中便是。”月十二道。
月十三语带迟疑:“可是东陵王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又没人跟着,若是以出事了怎么办?”
“那是东陵王,即使出事与我们又有何干。”月十二道。
“可是先前十哥走的时候曾透露消息西凉王抓了一对母子,说不定就是东陵王的家眷呢,这样也就说得通为何东陵王会赶来了,这西凉王如此卑鄙,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忙。”月十三提议道。
“可是主上还未回信。”月十二也知晓东陵王此去危险,但是没得到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月十三还想说什么,却见一旁的人已经退开到了别处,心下着实有些担忧,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进城一探。
这方圆百里都在月十二的掌控之中,月十三打的小九九他怎会不知道,不过对此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在月十三走后一个时辰左月十二也收到了关中的来信,信上大致所说便是让他们全力营救那被抓的母子二人,见此他带着人马跟了上去,可是为时已晚。
且说月十三赶到陇西郡都城却并未见到东陵王的踪影,于是他便想着先去探探那母子两人的踪影。
这几日来沈合德一直被困在这里,期间她并未大吵大闹,或许是她太过淡定了,以至于让风轩感到不妥,便将孩子带过来与她一起。
自然风轩不可能好心,只是为了用孩子牵制住她,二来或许是因为沈合德中了软骨散对于他产生不了威胁,在重重守卫下更别说要逃出去了。
母子两个能在一起这是沈合德被抓来后最大的安慰了,这日傍晚,夜幕刚刚降临,沈合德便将孩子给哄睡着了。
正坐在桌前想事情,却突然听到窗子边传来些许动静,沈合德蹙了蹙眉缓缓起身,向前走去,突然一个人影窜了进来。
“别喊,我不是坏人。”
这认一进来就如此说,当真让沈合德最初的紧张烟消云散,看着眼前这个人,是个唇红齿白的小伙看似也就十六七岁左右。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合德道。
说起来月十三也不知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倒霉的是一进城就被一只狗给追着跑,最后迫不得已躲进桶里。
而这桶正巧是运进宫里的,这样他也无需废多大力气便躲过守卫森严的盘查进入了皇宫。
然后他便瞅着哪里守卫森严往哪里跑,毕竟将人抓了必然是要派人守着,往着人多的地方跑去,准是没错的。
所以这一路进来十三并未费时间,只是这话如何说,他总不能说是我们的人发现西凉王抓了一对儿母子,便前来营救。
这非亲非故谁能相信,于是只得说:“我是东陵王派来接你们母子呢,东陵王随后就来。”
“风辰来了。”沈合德诧异出声。
“嗯,现在就在城外!”十三有些不确定道。
显然此时沈合德并未发现:“他怎么能来,他不能来,风轩是不会放过他的。”
还未等月十三琢磨出这里面的理,沈合德一瞬间便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带着孩子出去和王爷汇合,我在这里拖着西凉王,知道么。”
“那你怎么办?”月十三道。
“风轩还要用我来威胁王爷,只要王爷没事我就不会有事,你放心吧!”沈合德没说的是,只要她死了,就再也威胁不到王爷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想着这件事,可是为了安儿她始终未曾下定决心,她可以死,但是她舍不得安儿死,所以她只能逃避这一切。
可如今上天给了她一丝机会,只要安儿离开,她就能破了这局,绝不成为他们之间争斗的筹码。
月十三自然没有体会到这其中的意思,而且他要是带着两人一起离去,怕是也有些困难,所以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那我带着孩子先走,之后再寻旁的机会。”
“好,谢谢!”边说边进了内室将孩子抱了出来递给了对面的人。
月十三抱着孩子便准备离开,却不防被人唤住,只见沈合德走向前缓缓俯下身子轻轻在那谁的晕乎乎的小脑袋瓜子上亲了一口。
目光缱绻温和,只一瞬她便抬起头神色恢复如常转过身:“走吧!”
不知为何月十三看着她的背影,总感觉有些不安,只是如今时间不够他只得先行离开,撂了句:“珍重!”便消失无踪。
看着这空荡荡的寝殿,沈合德忍不住滑到在地哽咽抽泣,这一别可就永无相见之日,但她相信风辰会好好照顾安儿的。
为什么她之所以会如此轻易相信了十三,一来是这人眸光清澈不像是坏人,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无论安儿去哪里都比在这里安全,而且她相信依照风朝阳和风辰的能力,只要没有威胁掣肘,风轩也不会是对手的。
而她就是用来威胁他们的,所以只要她消失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命运总是爱捉弄人,月十三虽不是坏人,但他的确撒谎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东陵王在何处。
其实东陵王到了陇西郡不远处便被赶上来的知秋给拦住了,看着眼前的人,风辰怒喝道:“你想拦本王?”
“王爷,这明明是个局你为什么还要去,我们回去从长计议可好。”知秋劝解道。
她跟着东陵王一同去了南阳边城,看到的是一片残垣,风辰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沈合德母子俩的骸骨,这样连着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在那残垣中挖着。
最终还是找到一个令牌,那是西凉的图徽,风辰看到图徽连想都未曾想便朝着西凉而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知秋一看到那图徽就知道这是个局,就是为了将东陵王引去西凉,可是为何弄得如此隐秘,那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们的目的可想而知,如今各国都在关注这北秦的动静,西凉却暗自对东陵下手,这是打着声东击西的主意。
知秋想要拦住这人,可是风辰不听劝如同疯了一般,她能跟得上来,也是风辰连日奔波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而已。
可若是她的话风辰能够听得进去,那么他们如今怎么会到西凉城下了呢。
“我等得急,合德她们等不及。让看”话音落,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人。
风辰冷喝出声:“你如今虽不归我管,但都隶属于东陵如今莫不是想要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