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只是如今王爷孤身一人前去九死一生,若您出了事,东陵的百姓又该如何,还请您三思!”知秋道。
“我这一辈子顾虑重重,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现下我只想为我自己做一次决定,说我自私也罢,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罢便夹着马朝前冲了过去。
知秋被这一番话说的微微有些失神,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一人一骑已绝尘而去,她愣在原地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公主的吩咐言犹在耳,她要保护好王爷,这是她的使命,直到生命中最后一刻她也在谨从公主的使命。
风辰从未遮掩自己的行踪,所以在离陇西郡百米外,风辰便得到了消息,这鱼儿终于上钩了。
将奏折合了起来,风辰便朝城门而去,一时间城门火光冲天,风辰依旧无所畏惧,没有什么比沈合德母子的安危还要重要,连他命都不行。
“有客自远方来,朕特意前来迎接,东陵王好久不见了!”风轩笑意凉凉道。
“废话少说,我已经来了,该把人放了吧!”风辰不是傻子,风轩打的什么注意他也能猜测几分。
如今东陵群龙无首,风轩不过就是用调虎离山罢了,不过东陵势力虽不如其余各国,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而且风轩人在这里,想必东陵目前情况还好,否则这人也不用多此一举了,只是风辰把风轩想的太正常了。
如今的风轩已经不能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因为他压根没想那么多,就是纯粹想戏耍一下,当然将人调离东陵的确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并不是全部。
风轩笑意愈发深,只是仔细看这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东陵王说什么,朕怎么听不懂呢。”
风辰也知道自己太过急切了,可是如今他当真没有办法了,只想得出一个换一个,可眼下好似是他想多了,这人完全可以将他们都抓了。
“好了,朕也不逗你了,只是你这没有路引凭证随随便便便想进西凉,那也是无法,不过朕想玩一个游戏,不知东陵王可否赏脸!”风轩道。
风辰蹙了蹙眉:“什么游戏?”
“朕前日猎了一头熊瞎子野性难驯,不知东陵王可否愿意帮这个忙,当然这有恩必报的理朕还是知道的,所以若你同意,朕这就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如何?”
“好!”未加思索,风辰便应了,如今他只想看到沈合德,自己才会心安。
风轩笑了笑:“东陵王当真爽快,来人去将人带过来。”
这边儿人还没来,被关在牢笼的熊瞎子已经被人拿着铁索抬了过来,那熊瞎子足足三米高一米宽,体型庞大的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可怕不已。
把牢笼退出来后,这些人都回去了,铁链是由城门上方绑着,也就是说如今城门外就只有风辰和这个熊瞎子了。
风辰瞳孔微缩,手心里也微微沁出汗意,但是这一切他都能承受,只要能见到沈合德就值得。
见他如此冷静,坐在城楼上的风轩不由笑出了声:“东陵王当真勇气可嘉,朕好生佩服。”
对于这话,风辰没有什么反应,他也就不在口头上逞威风了,目光撇过牢笼里的熊瞎子,眸中多了一丝暗涌。
不到两刻钟沈合德便被人带来了,因着沈合德中着软骨散所以风轩并未让人给她上镣铐什么的,整个人还算精神。
“你带我来这儿干么?”沈合德蹙眉道。
“天黑来人给沈皇后掌掌灯。”风轩笑着道,随即又指了指城下。
“瞧瞧吧,人带来了,东陵王该允诺了吧!”说着便扬了扬手,牢笼便打开了。
“风辰!”这下沈合德才注意到城楼下的人,当看到铁笼被打开的刹那,整个人都崩溃不已哭喊着:“不要,不要打开!”
这是一头成年的熊瞎子,风辰虽会武但也算不上武艺高超,最多比寻常人结实一些,怎么可能是这熊瞎子的对手。
“不要打开,他会死的,他会死的!”沈合德扯着风轩的胳膊,恳求道。
“沈皇后这是为何,你与他非亲非故,怎的哭的如此伤心,这让朕那早逝的皇弟情何以堪?”风轩似笑非笑道。
看着下面的情况,沈合德整个心都攥在一起,她也是被吓到了,这一会儿也明白了,求风轩是没用的,这不是明白的事么。
只要风辰不离开继续和熊瞎子缠斗,那么他就逃不脱风轩的掌控,风轩这明显是逗弄,猫戏老鼠般,就是为了折磨他。
而风辰为何前来又为何不离开,这原因不正是她么,到头来终归是走到这一步了。
其实在大燕亡国的时候她就该一起殉国的,若不是因为腹中的骨肉,她是不会苟活的。如今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沈合德走向墙边,看着地上与之缠斗身上不到一刻钟便已满身伤痕的人,她知道这人支撑不了多久了。
“风辰,我好像又喜欢上你了,只是我明白太迟了,下一辈子你可千万不要再放开我的手了!”沈合德大声怒吼道。
话音落,随即便转身看向风轩,笑意吟吟道:“风轩你永远斗不过风辰的,因为你不配!”炫技一个转身便跳上了城门。
“快拦住她!”风轩怒喝道,可还是迟了一步。
“合德!”沈合德唤出的那些话风辰刚听见来不及高兴,下一秒便看到那人从城门口缓缓坠落,这一幕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朝前扑去。
神户的熊瞎子自然不会放过,继续与之撕扯,或许人的潜力都是无穷无尽需要被激发的。
风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到沈合德身边,整个眼睛红的如血,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被打倒再站起,不断的重复着。
最终他还是成功了,可是整个人也没了力气,他只能用爬着爬过去,不过十来米的路他爬了整整两刻钟,最终终于到了沈合德身边。
白色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浸透,这人的嘴角是笑着,看似很安详,他颤抖的双手将人用在怀里,双头微蜷,咬着牙泣不成声。
“合德,我来了,你醒醒看看我,是不是我来晚了,你生气了,你别怪我好么,只要你睁开眼,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怀中的人儿一点儿气息都没有,动都未动,风辰整个人连着身子都在颤抖。
“合德!”凄厉的嘶吼响彻天际。
风轩站在城门口看到这一幕,神色一如往常看不出是何表情,缓缓起身声音略带厌烦:“晦气,将人带入天牢关着!”说罢便扬长而去。
知秋赶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刚出来的月十三,见这人行踪诡异,但她也不欲多管闲事,正准备离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安儿的哭声,所以知秋调转了马头与月十三争执了起来,一个不信一个说着便要开打。
索性月十二赶来将此事的前因后果的说了清楚,知秋想着自己还有事,而且这些人也没必要骗自己,所以思索再三还是让十三带着安儿先离开,稍后汇合。
月十二本来就是得了命令前来救人,所以便与知秋一同前去,这一番折腾到了地方,正好见沈合德跳下城门的一幕。
知秋想要冲上去却被人拦住,因为月十二眼尖的看着城楼各处都有弓箭手,他们一出去怕是立刻就被射成了筛子。
只是当风辰被人带走的时候,知秋再也沉不住气了,用力挣扎:“给我放手,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去送死么,你现在去不仅是你还要牵连东陵王一起死,你还嫌死的人不多么!”月十二怒喝道。
知秋茫然的看向月十二,整个人犹如被点了穴似的,不发一言。
“城楼各处全是伏兵,你一现身怕是当场没命,但如今东陵王未死,那就说明西凉王现在并没有杀他的打算,你可懂?”月十二解释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王爷被他们抓走折磨。”知秋道。
“先回去吧,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如今东陵王被抓,显然是用来威胁,而西凉王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意欲东陵,所以只要东陵无事,东陵王暂时就不会出事。”月十二道。
知秋没再说什么,最终她还是妥协跟着月十二离开。
“准备的怎么样?”段皇后询问道。
下首的人语气有些复杂:“一切已准备就绪,可若是凌王与皇上都没了,那该由谁上位,皇上膝下并无旁的子嗣。”
闻言,段皇后目光冷凝透着屏风射向他:“谁说皇上没有旁的子嗣,我的珏儿难道不是么,若不是公孙衍,我的珏儿怎么会。”
说到此,段皇后语气隐含肃杀:“他们都应该死,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操心那么多干么,本宫自有主张!”
“诺!”袁力心想难不成还会凭空冒出来一个皇嗣,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的确会冒出来,只是这一切都不在段皇后预想中。
段皇后的主张其实就是什么都不管,只要公孙衍断子绝孙绝望而死,她就高兴不已,所以她岂会想到事后该如何,这一切都无需操心,因为她压根没想到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