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的自己是缺一根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的线，一旦找到这些事情还有自己这忐忑不安的思绪，就都有了解释。
可是这一个线却怎么都理不出来，想来想去心里的暴怒便忍不住，只得尽力不去想，放松心情。
犬戎城外军营内，拓跋柔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语气悠悠道：“卫大人准备何时回西凉？”
“回西凉，我回去西凉在不在还不一定呢？”卫子衡语气淡淡。
“这话从何说起。”拓跋柔心下有些不解，虽然她与风轩商议，除掉耶律寒，然后犬戎与西凉结盟，可是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而且西凉在不在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军中的动静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只以为趁此机会耶律寒想对付关中和南阳。
卫子衡抬眸间眸微光流转：“郡主难道没想到犬戎王为何会亲自送亲么，他难道就不担心有人趁虚而入动犬戎，就算是想要对付别国，那么别国为何不会对付他，他怎么就这么确定别国不会动他？”
闻言，拓跋柔只一瞬便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此确定那就是证明他和别国已经有了约定：“他们的目标是西凉？”
“郡主果真聪慧，也是郡主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所以才会忽略此事！”卫子衡笑着道。
看着还能笑出来的人，拓跋柔心下微寒：“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去告诉西凉王，你究竟想干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西凉王想不到呢？而且就算西凉王知道，他能怎么办，关中南阳犬戎三方共同发力，你认为西凉还有一拼之力么？”
“怎么会这样，王上怎会同意，一旦西凉被灭，犬戎怎会独善其身？”拓跋柔面色煞白。
卫子衡语气悠悠：“或许犬戎王也不知道，他也是这局中的棋！”
闻言，拓跋柔语气微冷：“你将一切告知我，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郡主不会的，一旦西凉出事，犬戎危矣，你的身边应该需要我。”卫子衡神情十分淡然，看不出一丝担忧的模样。
“那接下来该如何做？”拓跋柔只一瞬思绪便恢复如初。
见她这么快反应过来，卫子衡眸光闪了闪：“一切如常，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依我看他们也不会放过犬戎王，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一切就都解决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我在犬戎六年，那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在关内百姓的眼中，我就是一个通国叛贼罢了，我总该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这话说得有理，可是拓跋柔却觉得不对劲，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也不是琢磨他是何意，若真如卫子衡所说，那么这一切很快便要开始了。
十月初六月夜，盛京城内燃起了一束火光，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骑兵奔涌而来，领头的便是闻人羽，第一战便是这盛京。
一来盛京离着南阳最近，有着碧水湖畔，南阳到东陵边境只需要半天功夫，所以他的动作才会如此之快。
而且这里许多人的家人都在南阳边郊，若不是因为西凉横插一脚，南阳与东陵的百姓和睦共处甚是谐和。
因着攻城先攻心，闻人羽将所有在南阳的百姓都带来，先是强烈猛攻，之后以情动之，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盛京。
而东陵其余几个都城，风朝阳原先就安排有人，当时东陵被灭，郑荣和万军便投降了，这是风朝阳之前的嘱咐。
因着东陵的武官并不多，而西凉也没太多可用的将领，所以便将这两人给留了下来，东陵十八城都是由韩世月所管。
而这十八城下面有十八位城主将领，而东陵的将领占了一半，郑荣和万军暗中当说客，所以这一战还算是顺利。
一连攻下十一城，而其余的城主得到消息后，见来势凶猛，大势已去，就算有些稍作反抗，但也都不成气候。
因着盛京离西都距离有些远，所以直到闻人羽攻下了十一座城池也就是三天后，西凉才得到消息。
这之前有些城主派人逃出来送来消息都被围守在西都外的公孙瑾所截杀，然后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们还仿造了书信，每日一报的城内情况信件。
至于这传信的方式什么的，自然少不了韩世月的帮忙，所以这内外联合，西都就好似成为一座孤城，与外界断绝了所有联系。
等消息传到西都的事情，自然也是公孙瑾他们所商量好的，里应外合，这里边接应的自然不是韩世月，而是犬戎王。
因为这个时候，西凉王风轩正在举行婚礼，情况定然混乱，一切也都好下手。
而之所以如此复杂，公孙瑾不直接攻城，因为他们的目标不只是西凉，还有犬戎。
在闻人羽攻打盛京的时候，犬戎大军也从陇西郡包抄，只是他们这仗打的比较惨烈，陇西本就兵力比东陵要强盛。
而这时闻人羽和公孙瑾想要得到的结果，利用陇西消耗犬戎兵力，到时候再结合他们兵力一举拿下犬戎和西凉。
而关中所谓的断尾收网就是这个意思，断西凉的尾收犬戎的网，这次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西都城下密道内，小九看着一脸颓废的十三和知秋有些不解：“你们这是怎么了？”
“先不说这个，我们因着一些事来的比较晚，东西都准备好了么？”知秋询问道。
“炸药都埋好了，里面只留下一百人查探布防，其余的人我都遣散回去了。”小九道。
知秋点了点头：“不出意外就在这两天，但愿这些东西都用不上！”
小九点了点头：“你们出了什么事？”
“姐姐，十二，十二他死了！”这些日子虽然接受了事实，可是遇到自家姐姐追问，他还是忍不住哭出声。
他和十二的感情，一点都不亚于他们姐弟之前的情意，这些年小九一直在外办事，月一也一直保护着主上。
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日常打闹是他们相处的方式，这些年十二经过月七的事情渐渐成长了起来，虽然还是和十三拌嘴对着来，但暗地里还是护着十三。
这一次就是十二用性命护着十三，原来有些人的成长是需要性命付出代价的。
小九从这断断续续的哭泣中渐渐听出了事情大概，眼眶不禁微红，这些年十二和十三在一起形影不离，她也是欣慰的。
自己陪不了弟弟身边，至少有十二在她身边，对十二她是感激，如今十二又是为了弟弟而死，她的心里也不比十三好受。
十二和十三是他们燕阳十三骑中最小的，他们都将这两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弟弟，因为他们身上背负的太多，就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快乐一些。
就连主上嘴上，没说，其实心底里也是宠着这两个，一般危险的事情都不会派他们去做，对于他们也甚是放纵，不然十三也不会养成现在这个性子。
“他的尸体可还找得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几人不约而同抬头望了过去。
其实月一前些日子都来了，他是一人单骑快马加鞭连夜赶了过来，所以来的比较早，而他也知晓知秋他们应该还没到就在必经之地守着。
一路尾随他们来到了这里，月一和月二的跟踪术这普天之下能发现的暂时还没有，若是他们可以隐藏，就连公孙瑾都是发觉不了的。
西都城内，风轩其实早就知道这人不是拓跋柔，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对付犬戎王，可是没想到犬戎王想着对付他们。
而这西都所有的人却都已是旁人的腹中餐，食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