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羽的身份一旦现世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南阳的旧部还有些不安分的观望着,不过多年后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没什么可担心了。
到时即使闻人羽回来,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够认得出他了。
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不会哭的公孙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如决堤一般喷涌而出,不由扑进风朝阳的怀中,痛哭出声。
自幼年少离家,最后就算回了北秦,也不过是被人当做笼中雀,没有一丝自由。
这些年她四处瓢泼,就算嫁给闻人羽那些年她也是小心翼翼,卑微的讨好着,不想惹人生厌,只有回到了咸阳,她才感到家的感觉。
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难过了,受伤了,就能回来,永远都有人等着自己,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家。
翌日清晨,咸阳城门口,一架青色小轿,如来时一样平静,去时也一样,车帘的一角被人缓缓掀开。
露出那如玉般的容颜,公孙棠头一次对一座城产生了不舍的念头,就连南阳都没有这么深的感触。
这样想来,其实虽然在南阳那段日子她很高兴,无疑是她得偿所愿的日子,可也是不断压抑自己本性的日子。
她在南阳不是公孙棠,而是南阳王妃,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南阳王妃的做派,除了每日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才是公孙棠。
放下了帘子,公孙棠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人,神色复杂莫名。
“怎么了,可是舍不得?”闻人羽询问道。
“你当真愿意和我离开,行走江湖,不会后悔么?”公孙棠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不错过她丝毫的情绪。
闻人羽见她问的如此不确定,还有那眼神中的忐忑,心下微痛,不由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察觉怀中的人身子有些僵硬,不由放缓了语气:“我记得你刚醒来就问过我说的话算数么,当时我有些懵,因为我那些日子说了许多话,所以不知道你问的哪句话,不过如今想来我便知道了。”
话音刚落,怀中的人儿身子僵的更厉害了,可是闻人羽好似恍若未觉到:“我好似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公孙棠,我闻人羽喜欢你,爱你,想和你共度余生,你可听清楚了么?”
半晌都没有人得到回答,闻人羽有些懵,想拉开怀中的人看看,可是被人紧紧抱着,没办法只得任凭她继续这样。
刚准备说什么,突然身子微僵,因为他察觉胸膛前湿了,这人哭了,想到此闻人羽心里有些慌:“怎么了,可是我说的话吓到你,你别哭呀,要么你就当没听”
“不行!”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之间公孙棠仰着头红肿着眼怒气冲冲道。
“那你为什么哭。”闻人羽有些不解。
“哪有人说了话当没说过,我没哭,我很高兴,这是喜极而泣。”公孙棠怒道。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就算你说的是假话,我也认了,我想通了,以前那些事都过去了,只要余生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就够了。”
看她这样子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闻人羽眸中甚是无奈,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微微垂头堵住这喋喋不休的嘴巴。
这时候闻人羽觉得公孙瑾还是有点用,至少这一招让人闭嘴的办法很是有用,这人瞬间就软了。
他也不想再解释了,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解释不是么,岁月静好,他只愿与她们母女一同。
眼角余光不由瞥到榻上的小女儿,见这小丫头闭着眼睛的眼珠子还在动,心下不由有些好笑,看来这丫头精着呢。
本想着小孩子看见不好,不过想到若是让公孙棠知道,不知道会害羞成什么样子。
闻人羽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拆穿,而是不经意将帕子随手扔到那装睡的小孩儿身上。
“今日没上朝么?”风朝阳醒来后察觉身旁的人还没起来,当即愣在当场。虽然公孙瑾这个主当的活像甩手掌柜。
但是他每日都起得特比早,练完武后直接便去养心殿翻阅一下奏折,看看有没有重大的事,自然在他认为的大事那就是天灾人祸危害一方的事情。
其余的小事情都交给了月六处理反正月六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而且像朝政这些事说句实在话,在公孙瑾心里面着实没有什么存在感。
在公孙瑾看来,做这些事还不如和心爱的人吃一顿饭划得来。
“今个是初一,修沐三天。”眼睛睁都微睁,一个转身就将身旁的人揽入怀中。
“就算是修沐,现在也该起床了。”风朝阳以前经常赖床,可是自打生了孩子后,也不知道怎的就是睡不着,每日醒的早。
所以一到点儿她就要起床,不管怎么样都睡不着。
不过公孙瑾难得有这么个时间,自从风朝阳出月子后,他还没碰过这人,听到这人喋喋不休话,直接一个翻身堵了上去。
“既然你睡不着,那我们不如就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这是白天,你白日宣”后面一个字还未出声,就被消音儿了。
风朝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住了,好不容易有一丝缝隙,话刚说一半,就被人堵住,至此直到她筋疲力尽都未能发出一言。
事后风朝阳气的压根不想理他了,可是公孙瑾做起这事来甚是熟练,直接转移了话题,而且还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比如犬戎的异样。
果不其然风朝阳被这话题吸引住了,两人讨论了一番,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公孙瑾显然低估了女人的气性。
该说的话的说,该生的气照生不误,就在公孙瑾以为躲过一劫,成功脱险,,没想到夜里回栖凤殿的时候终是被人挡在门外了。
他这才明白,自己放松了警惕,早知道下午就不去议事殿了,想到自己被媳妇关在门外睡不成觉,他自然不会放了罪魁祸首,于是倒霉的月六月八被惦记着了。
咸阳这边热热闹闹算是一派祥和,可犬戎这边情况倒不太好。
这过年是整个大陆的习俗,犬戎自然也是,不过他们这里和关内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因为各个部落的习俗都不一样,所以这过年都是由各部落单独举行的家宴,不过各部落可汗都是要去王宫拜年的。
所以王宫内家宴也算是热闹,,几位大祭司和卫子衡,以及数十位可汗齐聚一堂。
气氛也算是其乐融融,毕竟这大过年的日子,没有谁没事干想去膈应人,只是酒到三巡的时候,众人也喝的有些微醺。
虽然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胆子也是大了起来,忽而可汗本就瞧不上女子,对于王后干政的事情总是不满,只是他一没能力,二没实力只能忍着。
如今醉了胆子倒大了起来,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朝着上首走去:“今日乃是过年,在这喜气洋洋的日子,我特地敬我们伟大的王后娘娘,不知王后可否赏脸。”
一时间空气戛然而止,耶律齐面色微变,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人按住了手,只见拓跋柔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可以的。
“伟大倒称不上,忽而可汉这杯酒本宫应了。”边说边拿起酒杯 一饮而尽,说完还将酒杯倒了过来。
忽而可汉也是一愣,他们的酒杯可不是小酒杯,足足有成年男子手掌那么大,而且草原上的酒都是烈酒,因为烈酒驱寒,对于他们来说越烈越好。
犬戎的儿郎都习惯了,不过女子因为体质的原因,所以喝的一般都是果酒,而刚才王后拿的是王上的酒杯,显而易见喝的就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