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雨欣随手拔起花瓶里的玫瑰叼在嘴里,甩着睡衣的裙尾,真像跳佛朗明哥的吉普赛女郎。
“好了好了,你这样转啊转的,我都给看晕了,你表姐在西班牙你让他们接机吧。”
由于台湾没有直飞西班牙的飞机,乐雨欣搭着由台湾起飞的英航,然后经过香港,伦敦,才能到巴塞隆纳。乐雨欣在飞机上热切地期盼她这一次能有一个狂欢的好假期。
她的表姐和表姐夫也在西班牙,到了西班牙之后表姐跟表姐夫热情地接待乐雨欣。晚餐时,乐雨欣要了两份西班牙海鲜饭和雪莉酒,从来滴酒不沾的她想这回一定要啜口雪莉酒,因为莎士比亚就曾经说过,雪梨酒是装在瓶子里西班牙阳光。
乐雨欣举起她的酒杯,将眼睛贴近杯身,看着餐厅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快乐就像她一样。
此时,乐雨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不就是唐——景——威吗?
“buobos duas!”乐雨欣用西班牙文向唐景威“say Hello,”让一心一意来悠闲度假的唐景威吓了一跳。
唐景威一眼看出乐雨欣是台湾人,因为乐雨欣身上穿着台湾一家PUb的纪念衫。
唐景威朝她笑了笑,“你真是眼尖,你好,我是唐景威。”
“真是你,我叫乐雨欣,你出来采访吗?”
“难得的假期,我来西班牙散散心,你呢?”
“我放假了。你知道吗?教授们老拿你来做榜样,他们真是以你为荣,我实在好想再放一个长长的暑假,所以我来西班牙找我表姐玩,她嫁到西班牙一年半,我们都很想念她,而且每一次从她的来信中,我就感受一次西班牙明亮的风情,所以我来了!”乐雨欣仗着几分酒意,挨近唐景威坐了下来。
“真羡慕你们的年轻,虽然长虚长你们几岁,但是繁忙的新闻工作,真连散心的空间都没有了,选择来西班牙,是因为这是我从来没有因为工作而造访的过度,其他当然还有很多的地方都值得去,但总得一个个慢慢来,不是吗?”唐景威说话的口气就像上播报台一样专业,沉稳。
“明天,我不要表姐他们带路,我们一起去探险,明天早上九点,我在Aytibys站前等你,ok?”乐雨欣娇蛮地请求,没想到唐景威很快地点了点头。
隔天一大早,乐雨欣不敢相信自己昨晚开口邀请唐景威同游,虽然有醉意却不致失去记忆,乐雨欣双手轻敲脑袋,觉得自己真是失态极了。但是羞愧归羞愧,约定就是约定,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乐雨欣远远望见唐景威站在公车站前,她羞涩地低着头走过去,唐景威也察觉了和她昨天的神态不太像。昨天的纯真和热情,让唐景威辗转反侧,而今天怯生的模样,反而像个惹人疼爱的小女生。
唐景威和乐雨欣就像一对绅士和淑女,乖乖地搭乘着文化公车,游览巴塞隆纳市区的景点。傍晚时分,唐景威和乐雨欣走进了点亮了灯的兰布拉斯大道喝咖啡,各种街头表演让人目不暇结,情侣们更是百般甜蜜。
乐雨欣和唐景威因为一整天的陪伴而更加靠近,唐景威搭着乐雨欣的肩头,乐雨欣呼吸着唐景威胸膛的气息。
接下来好几天,唐景威和乐雨欣一直在一起,他们走了比卡索美术馆,又到萨拉曼卡瞎拼,也去感受塞哥维亚的文艺气息。
唐景威带着乐雨欣品尝她嚷嚷了好多时候的烤乳猪大餐。进餐时,唐景威不停称赞菜肴的美味,但是乐雨欣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不太油腻的烤乳猪直让乐雨欣反胃,唐景威读着她的肩,说她一定是玩累了,但是真相如何?他们心底都非常清楚!
明天,唐景威假期就要结束,任凭乐雨欣再怎么撒野无赖,唐景威仍是得回台湾继续工作,也就是说,明天以后西班牙仍旧艳阳蓝天,台湾仍旧高温拥挤,他们仍然什么也不是。
抚着乐雨欣走出餐厅,经过市长广场,人群集簇在此唱歌跳舞,乐雨欣奋不顾身一下子又挣开了他的怀抱,跟着一起疯狂地跳起来,唐景威看着乐雨欣旋转的舞姿,心情揪了些,原本他心中的天使,怎么这会儿有着吉普赛女郎神秘的忧伤?
走回旅馆的路上,唐景威和乐雨欣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相拥,除了脚步声,只有乐雨欣低位的声音。
一切,就在明天完全结束。
“电视公司招考文字记者,传播相关料系早业者欢巡报考。”
而且这是陆韩啸所属的电视台,回来台湾有一段时间了,乐雨欣在梦里重回西班牙的时光,每一次醒来枕边都有泪痕。
乐雨欣顺利的通过视镜,笔试,再通过一关口试就可以实现梦想了,乐雨欣摩拳擦掌地在接待室中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了叫名,她不疾不徐地走进口试会场,小心翼翼地坐下,她慢慢地望着每一位主考官,然后她看到了他。
主考官大致满意她的反应,但是陆韩啸始终没有开口问她。
一个星期后,乐雨欣接到了未予录取的通知单,她非常不解,正想打电话问问陆韩啸的口风,电话声却先响起。
“喂,乐雨欣。”是陆韩啸打来的。
“为什么?”陆韩啸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私情投入这一份工作,不久你就会觉得辛苦,一个好的新闻工作者必须充满对新闻真相报导的热情,然而那一天,我所感受的是你还不能正视工作的使命与期待!”陆韩啸威一语道破乐雨欣的心思。
乐雨欣通入工作的企图的确不单纯,陆韩啸怕乐雨欣对他的爱恋,反而会提早断送她应有的发展。但是这样深情的苦心,乐雨欣会懂吗?陆韩啸竟然不怕她怨他!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乐雨欣挂上电话,泪已满腮。
乐雨欣重新调整自己并再度报考另一家电视台,她的实力很快地就受到聘用,乐雨欣认真地工作,自信加上绝佳的外型,成了电视记者新一代耀眼的明日之星。
抢眼的乐雨欣有了很多的追求者,但是乐雨欣心里的所有位置早被陆韩啸占得满满,不只在梦中见到他,现在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跳出他的脸孔。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乐雨欣争取到巴塞隆纳臭运的采访工作,她想虽然没有陆韩啸的陪伴,她也应该回到原点后再重新出发,而西班牙正是一切故事的发源地。
乐雨欣提早在假日出发,因为这样她可以多一天属于自己的时间,买了一张文化公车一日劵车票,乐雨欣沉浸在回忆中,所以她信步又来到兰布拉斯大道上,街道吉普赛女郎正翩翩起舞着朗明哥,激烈的节拍好像诉说着一场反复无常情爱的身世,和千年不变的宿命乐雨欣迷失在激情的舞影中。
四中的景物不停地旋转,旋转,她几乎就要晕厥了过去,还好身后顶着一个健硕的男人,然而这个男人却大胆地将她压在自己的胸膛,乐雨欣闻到一股熟悉的体香。
是他,陆——韩——啸!
“怎么会?”
“我听说你白告奋勇来采访,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不跟着你的脚步。”陆韩啸翻过乐雨欣的身来,直盯着乐雨欣的眼,“一直以来,我以为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我是这样,我们都爱工作甚至一切,我以为这是合理的,我知道爱情不是讲究合理的事,因为爱情的发生并不寻常!”
“你相不相信,即使是新闻工作者也要想尽办法闹闹新闻!”
乐雨欣朝思暮想重回陆韩啸的柔情之中,终于在西班牙宿愿得偿,这一切不再只是她梦里的时光倒流,而是他真实地站在她的面前,一阵佛朗明哥跟击地的欢迎节奏随之而起。
“陆!和我跳一支弗朗明哥吧!”
乐雨欣屏息着让陆韩啸为她宽衣,当他眼神饥渴地打量着她纤细的身躯时,她开心地笑着,开始攻击他的衣服,凡是触手可及的全被她剥了。他将乐雨欣放倒在床上,双手垫在她背后,任她为所欲为,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激情热爱。
“我没弄痛你吧?”搂抱着她柔软的身躯,他轻声细语。
“一点点,但都是在适当的地方。”她钻出他的臂弯,爬到他身上胯坐着,他愣了愣,然后双手扶在她窄小的后部上。
他抬起她的身子,让她缓缓地包容他。
乐雨欣的抽气声仿若音乐,没多久就抓住了他的韵律,在他游移的大手下燃烧着,兴奋着。
他慵懒地躺着享受她的动作,眼睛凝视着她不断颤抖,双手抚着她,探索着,爱抚着,直至再也安奈不住,他猛一挺身,在孟灵的战栗中死了一次。
许久之后,乐雨欣抬起头朝他一笑,持着彻底的满足。他翻身躺下,再将她拉入怀中让彼此肌肤相亲,一同进入睡梦中。
乐雨欣脑中的最后有一个念头,是感谢老天让他们再度相遇并相爱。
他的吻温存又火辣,不顾一切,她甜得要醉死了。
突地,一阵电话铃响。
以早就被电话吵醒春梦的乐雨欣正意兴阑珊地坐在咖啡厅中检讨自己。她觉得自己近来变得异常饥渴,每见到一个男儿她就开始评估。
这个男人太瘦,那个男人又太胖,这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有个曲线优美的身部,而右前方那个理着小平头的男人则有个坚实的胸膛,躺在他怀里想必会非常的舒服。
乐雨欣端着咖啡杯嘲讽地想,一看见男人就开始评占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好似自己到了女人所谓如狼似虎的年龄,虽则自己才二十七。真是悲惨呀!到底自己是怎么陷入这滩烂泥的?想到这里,乐雨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雨欣?”一个西装笔直的男人站到乐雨欣桌前试探性的叫着。
正在自怜自艾的乐雨欣着实被这个男人吓了一跳,一口咖啡尚未吞下,噎了个正着。
“咳!咳!咳!”一口气喘不过来,乐雨欣整张脸涨红了起来。
男人伸出手,轻轻顺着她的背,边说着:“小心一点。”
他的抚触让乐雨欣觉得非常舒服,乐雨欣禁不住开始想象他的手滑过她的背脊。想到这,乐雨欣浑身打了个哆嗦,我到底在想什么呀!我连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就开始想象暧昧的 情景了。
深受挫折的乐雨欣.抬起头,想看看这个让她想入非非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眼望去,两道英俊的剑眉,深邃的眼,略显宽大的嘴微微向上扬,衬着短短的发,整个人是神采奕奕的。乐雨欣看着眼前的笑容,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莫宇……”她底底地说出了潜藏在记忆深处中的名字。
莫宇点了点头,拉开椅子迳自坐了下来。
“我本来想,你大概早就忘记我了。”他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乐雨欣一眼,“想不到你的记忆中还有我这个人。”
听出莫宇的言外之意,乐雨欣不禁嘚瑟一下。
是啊!当初她硬是不肯面对他的心情,一把将他推给了她最好的朋友——田雨,然而在他们交往了两年之后,田雨离开了他。
出国后,田雨曾经邮寄了一封信给她,说她并不恨她,只是有点怨,怨她让他们三人各自在心中留下了遗憾。信的最后,她把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乐雨欣看完信,曾经有极大的冲动想去见莫宇,然而只是冲动,因为她不知该用何种面目去见他,如今到了,在她满以为早已经忘记他的时候。
“近来好吗?”乐雨欣低头看着他的手指,想找出答案。
“我没有结婚?如果这是你想问的。”察觉乐雨欣视线所在,莫宇淡淡地说。
乐雨欣讷讷地说不出话,只有垂下头继续看着莫宇的手指。
修长的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他仍然加以往一般,只是自己却不一样了。在感情的战场上,几番争战下来,乐雨欣早已是满身伤痕,最先的爱情往往在交缠之下消磨殆尽,几番想拒绝,却又无法抗拒对方的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