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雨欣寻着了当年YOKO和她约定的相会的那株樱花树,她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期待着和她有过誓约的男人会出现。
在期待中 她早有抱着失望回家的心理,若是YOKO再没来,就当自己重访着一段当年她和YOKO走过的短暂的情旅,可以再看见他们定下誓约的樱花树,也很满足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乐雨欣仔细的端详着这棵有着爱情誓约的樱花树,一抬头,她看见了几只用纸折成的翠绿色的爱情鸟悬挂在树上,随风摆动。
“YOKO——”她转身向四处探望,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乐雨欣像是迷了路的小羊,她在整排的樱花树下穿梭,“YOKO,YOKO”她一声又一声轻唤着YOKO的名,可是却不见他的人。
后来,她站在等待许久的樱花树下,她数着树上的爱情鸟,“一,二,三......”她抱住树干眼睛酸了起来。
五只爱情鸟,那只落照的爱情鸟,在哪里呢?他怎么不赶快飞来和树上这只孤单的爱情鸟相会呢?
微暖的泪水,烫着乐雨欣的脸颊,三年来,她第一次,为了等不到YOKO而落泪。
夜,越来越暗沉,乐雨欣一点都没有想走的意念,她要等YOKO,这回她相信YOKO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雨欣。”一双温暖的手环抱住沉溺在回忆的她。
“啊!”乐雨欣猛一回头,她似乎吓住了。
“我来了......”YOKO拥住她。像一张网般,网住乐雨欣。
“你没骗我,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乐雨欣抱着他落泪,那泪是等待另一只不知飞向何方的爱情鸟的泪。
“我没有骗你,没年我都有来,只是我来时,你都走了。”抚摸着乐雨欣的头发。
挂在树上的爱情鸟是因为YOKO怕;啊乐雨欣等不到他又走了而想出的留住她的方法,前两年,YOKO都不巧怕;碰上了有病人手术,走不开,从东京赶来时,乐雨欣已经不在。
今年,他提前一晚,来这棵樱花树上,挂上爱情鸟,他想爱情鸟一定会留住乐雨欣。
乐雨欣是他追寻已久的那只落单的爱情鸟,今年他一定要寻到她,昨晚他来了,挂上纸折的爱情鸟后,匆匆又走。
晚上,他动完了一个手术后,搭上新干线一路直奔京都大学。
“我建了一个巢,你愿意呵呵我回家吗?”YOKO从口袋掏出了一只翠绿色的纸折的爱情鸟,小心的把它挂在樱花树上。
他拉住乐雨欣的手,指着已经成双成对的爱情鸟,“我们前世的缘分注定了在今世来兑现。”他的声音很轻,但乐雨欣却也清清楚楚听明白。
乐雨欣静静的依偎在YOKO的怀里,星空无限广阔,她想,我终于找到了另一只她生命中的爱情鸟,乐雨欣充满情意的把手交给YOKO。
自从和他有了约定后,她的心再也不飘远,三年来,最远的地方也只到京都这片天,而现在开始,她的心终于有了归属。
这片天有个男人为她建了个巢,她心甘情愿的让自己居住在这个用爱建起的巢中 ,YOKO说的,“不管生命时候,只要你飞倦时,我建的巢永远在等你倦游归来。”
真好,有一处 歇脚的地方。乐雨欣仰起头,挂在树上成双成对的爱情鸟在夜风的吹送下,轻轻的旋转,像鼓满了翅膀,飞上天空般。
和他再重逢,是在相隔了五年后,在遥远的BALL,库塔的一匹白色的马车上。
那个无红牛,乐雨欣从居住的花园旅馆搭车出来,行程表里,她预计做一个下午的日光浴,因此她只是穿了一件两截式的泳衣,然后里了一件用不到一百元买来的印尼民族风味的手染沙龙。
她没穿鞋子,从下榻的旅馆到库塔,也有一段距离,而她也没带出门的包包,所以唯一的RP印尼线,则塞在泳衣的胸前。
在台湾打死她也不敢那样穿的。度假的意义对她来说,不是定义在到过什么地方,而是释放自己。
像远方在很高的蓝天中的风筝一般,有坠落的危险,也有不被掌控方向的快感。
这个午后,她单独的来库塔就不是想要追逐身体的淡淡的释放。以前曾在旅游杂诡看过这样的画面,在热带的库塔海岸,一排上空的日本女郎,躺在遮阳伞下,享受阳光亲吻的情趣。
一直很羡慕这种奔放的感觉,能够将上帝赐给人类最美的身躯,来和太阳神直接的面对面,那将会是多么让人感动。
她很想能够像那些女孩一样,脱得精赤,无事人般在租来的海滩椅上享受着一个下午的SUN KISS。
可是,我的梦幻,我和太阳神的拥吻被他给戳破了,就像小时候 ,她老是爱用笔尖戳破他才写好的算数笔记一样。
当然,一个十岁的扎着两条辫子的天真小女孩会戳破班长的笔记本是有原因的,谁教坐在她后面的他老是要抓她的辫子。
“就是这两条辫子,让我认出你的。”
他们在库塔最醒眼的红色民族风的建筑物前,白色的马车上,在异乡的城市重逢。
她用着浪漫的心情,做着杀价的这档非常不浪漫的事,她成交后跑上马车,他像一粒球般落在她的白马前面。
男人性格的微笑着:“我可以和你共乘这辆白色的马车吗?”
说真心话,我是不太愿意,如果不是男子接下来说的那句话,“我喜欢白色的马,这里只有这一部是白色的。”
“好吧!”
她很勉强的答应他,反正旅游嘛!出来玩就是要轻松点,再犹豫下去就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
男人像昨日她在猴林看见的那双银色的猴王一样,轻巧的跳上了车。
她的位子是在马车夫旁。和她一样喜欢白色马屁的男人,就坐在她后面,她的长辫子就在他眼前晃啊晃的,这是他认出乐雨欣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扎在辫尾的两只蝴蝶结像奈不住寂寞般,随着马车的律动,恨不得振翅高飞。
马车绕过海岸,大海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她好想在这样的海景边照一张相,思想才掠过,这位自从上了马车后,还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的酷男,竟毫不费力透视了她的心。
王伟说:“下马车吧,我替你照张相。”他的话带着几分霸气,但,这样的霸气我满喜欢的。
顺着他的霸气,她跳下了车,王伟要把她沙龙拿龙,就这样,她被框在镜头的影像开启了他的回忆。
再跳上马车时,她的位子变成了和他面对面。
“我认得你。”王伟说。
“是你的国中老师,还是小阿姨?”乐雨欣综合广告词问。
走过几个洲飘过几个洋,她知道这是旅途邂逅的第一步。
但是,她有一点玩这种游戏的心情都没有。
前年,她在旅程中,遇见了大胡子,大胡子有一对蓝色还会说话的眼睛,了雨欣和他相遇那天,他刚从尼泊尔飞来。
在整个旅程中,他和乐雨欣有许多的心灵上的交流,他和乐雨欣一起回来台湾,在她的家乡,花莲住了下来。
那年,大胡子的笑声像海一般辽阔的汇在她的心海里,只是,再深的情爱终要分离。
他那嘹亮的笑声,变成了她的啜泣,他的笑声落在花莲的海里,她的泪落在他的心海中。台湾不是大胡子的家,而英格兰又对她太遥远,桃园机场送行那天,她酸着心,念着她教过他的唯一的宋词,柳永的雨霖铃,念着念着乐雨欣的泪落了下来,广播传来登机的催促声音,大胡子紧抓住她的手,他像和她玩文字接龙般,用那浓厚的英国口音接了下去:“此那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大胡子把经年读成基年,良辰读成良熔,何人说成荷兰,加上走的那天他穿的是一件吊带长裤,禁不住的她笑了。
他问乐雨欣,“你听见骤雨停了,哀怨的蝉鸣声吗?”
那时是枫红的十月,怎么可能会有蝉声呢?但,乐雨欣点头。蝉声是有的,她不会忘掉,在大胡子呵呵乐雨欣同住在花莲时七月的第一声蝉叫,乐雨欣教他读雨霖铃。
“知了。”乐雨欣教。
“志撩。”大肚子学。
“蝉。”乐雨欣说。
“残。”大胡子卖力的发音。
我们的笑声滚向大海,那时的海可一点也不沉默,因为有她和大胡子了亮的笑声。
自从他走后,她差点遗忘什么是海的辽阔的笑声了,只是,只是和王伟并肩坐在沙滩上,他叫出了乐雨欣的名字后的爽朗笑声,让她又听见了海的辽阔。
“想起来了,你有一个可爱的名字,乐圆圆。你坐在我前面,梳着两条辫子。”王伟摸了一下乐雨欣的发辫,“上课时我常抓你的辫子,你爱哭,也爱打小报告,常害我被老师罚站。”
“是谁教你没事总爱抓我辫子。”乐雨欣终于记起了他。不仅记得王伟是她的小学同学,她还把高中的记忆一供给想了起来。
“你是不是建中的职业表哥?”乐雨欣问他。
王伟被乐雨欣问得笑得满脸通红,他问乐雨欣,“从小学毕业后,我们就没见面,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建中时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