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手电筒送她去附近一户人家,然后才自己走回她的单身小宿舍。
她把住处布置得很大,能够节省的空间都省了,没有太多额外的家具。事实上,他躺在她的床上,一夜不能成眠。他来这儿找她,是希望两个人有哥哥开始,但是又怕这种长距离的关系不能长久。她是这么喜欢单纯生活的人,他怕她会对他这个城市人设防。
她很早就来叩门,他还在将睡微醒的惺忪状态。她说她要拿一些东西,准备上课了。
乐雨欣除了上课,还不断有学生来找她,所以他在那个只有十来个老师的办公室也不能待太久,而且有不少好奇的眼光一直往他这边扫描 ,他怕引起乐雨欣不必要的麻烦。便在乐雨欣门上留了一张纸,说自己先回台北去了,有空会来看她。
乐雨欣发现徐睿已走,有些怅然,因为她还没带他到附近逛逛哩。
她也不太去想为什么徐睿会远迢迢赶来这个小地方看她,对她而言目,他只是一个曾看过她写的东西的编辑,一个还明白她在写什么的人。
乐雨欣写了一封短信给徐睿,是寄到他报社去的。没想到徐睿很快回信,而且在信上同她谈了很多。
“下次来,请待久一些,有好多东西你还没有机会看哩!”乐雨欣在信上这么写道。
暑假,她返北,徐睿竟然可以探听到她的车次,而且在车站接她。不知道是谁漏的口风,把徐睿这个人的消息告诉了他的父母,没想到老人家认为他十岁,大老,不赞成他们的交往。尽管乐雨欣否认他们在交往,老一辈的还是坚持已见。
“我知道你在父母儿受了压力。”徐睿道。
“没有的人事,他们——”
“是没有的事吗?”徐睿盯着她看:“我真的是想要同你在一起。”
乐雨欣又脸红了,她是这么容易脸红的人。徐睿用右手拿去捧她的脸,她不好意思地躲开了。
“你呢?你自己呢?”他问。
她只是在笑,他看到她含笑的眼眸。
“对你,我是不是太老?”徐睿问。
“什么是太老?”她问。
“差五岁,你才三十,我三十五了,快四十了。”
“我家人说一旦爱上了就没办法了。我不知道什么叫作太老。也许,对你而言,我太不成熟,太小?”
“这些就够了!”他在心上长叹一声。
她是说她已经爱上他了吗?他俯下头亲她的鲜红嘴唇,那是他第一次这么大胆表示他对她的情意。乐雨欣不敢抬头,徐睿把她揽入怀中。
徐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爱乐雨欣,好像是用他的全部生命来爱。乐雨欣不是很需要保护的人,因为她很独立,他的工作忙,去见乐雨欣成了他的休闲。乐雨欣不会刻意陪他,她只是随性随意,想到生命就做什么。
当然,他向乐雨欣提出求婚,还得经过乐家人那一关,她的家人反对比较激烈,正如乐雨欣说的都是因为爱她,他只希望他同乐雨欣的结合,可以得到家人的祝福,也让乐雨欣可以与家人之间仍然有很好的关系。
乐雨欣家人还怕徐睿会对乐雨欣做什么,而让乐雨欣对他死心塌地地,所以不要乐雨欣去徐睿的家。乐雨欣已经见过徐睿的父亲,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家,还有徐睿的大哥一家及妹妹,虽然乐雨欣不是成长在一个大家庭,但是她很喜欢有这么多人在一个家庭内。
乐雨欣曾经问过徐睿,是不是要她转调台北的学校,至少他不必跑这么远的陆路,只为了来看她。
“只要看到你,再远也值得。等我提出求你调学校的时候,就是我们要成家了。”
“伯父年纪大了。”
“我知道。其实,他不反对我请调这儿工作,这儿环境较好,人际关系也单纯,我如果来这儿,他也可以搬来。”
徐睿把乐雨欣平放在床上,乐雨欣还不好意思地用双手遮住自己,徐睿看看她,一面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然后才侧身面对她,乐雨欣当然又是脸好红,她的眼神很羞涩,也紧张。
徐睿用拇指抚摸她的脸颊,柔声地问:“你要同我这么亲密吗?你准备好了吗?”
乐雨欣有些默许的表情。
“雨欣,我要你享受我对你的爱,而不是圣女贞德的那种牺牲。”
她笑了,徐睿就翻身在她上面,给她最亲密,最彻底的爱抚。
“我是你的。”他说,然后邀请她一道共浴。
乐雨欣自然不,徐睿要她仔细看自己的身体,他说:“这些都是你的,雨欣。”
徐父的死,给这一对恋人增加了变数。徐睿很后悔没有让父亲看到自己成家,虽然他这么疼雨欣。再过来是徐父的许多未过户的遗产,徐睿不想争,他只是认为父亲尸骨未寒,子女应为这些争得六亲不认,真是很难让死者含笑九泉。
原来徐睿是住在父亲房子内,而那栋房子也成了争议之一,他就搬出来,自己租了房子。
他去找正在过暑假的乐雨欣,她还在进修一些日文课程,他去补习班门口等她。她陪他去高雄散心,徐睿只想远离这些麻烦的人事,乐雨欣知道徐睿母亲会反对 ,只是告诉家人说去台中看旧同事及学生,顺便准备新的学习课程。
徐睿心事重重,乐雨欣看他这个样子极为心疼,只好默默挽着他的手。
“人性真的好可怕!”徐睿论道:“以前我妈过世时,我看到姐姐把她手上的金簪狠离剥下来,我叫她不要,但是她就是不听,我觉得没有人性!现在你过世,历史又重演了!”
乐雨欣靠近他,让他的脸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听到徐睿说:“雨欣,我一无所有。”
“你有我啊!”她细声道。
那天晚上,乐雨欣主动向徐睿求欢,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把徐睿呵得好痒,哈哈大笑,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的唯一所有。
是乐雨欣坚持,与徐睿在高雄成了家,他们在夜市买了二十块钱的戒指作信物,然后才直奔徐家。乐雨欣告诉家人她已经结婚,如果他们要祝福他们夫妻,他们自然很感激,但是如果家人仍有芥蒂,她会在假日,在受邀请的情况惠回来。家人听了很火,她认为乐雨欣是被徐睿鬼迷心窍了。家人在私下拿了二十万元给乐雨欣,乐雨欣不收,她说她不会饿死。
徐睿呵呵乐雨欣在台中定居,徐睿还是跑新闻,只是变成了地方性的,偶尔他也写东西。
来过台中后来徐睿及 乐雨欣把夫妻两从写的文字结集成书,在前言中把它献给已经过世的家人。
气氛够,心情不够麻醉!
乐雨欣拿起桌上的啤酒,透亮的玻璃酒杯反映出一个涂满金绿色眼影的佳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妖异的光芒。
她以一种烟视媚行的眼神睥睨全场,余光扫过PUb里的红男绿女,习惯性的一撩五颜六色的长发,一人喝尽满杯啤酒。
摆动着包里纤腰丰臀的短裙,缀满发珠子流苏的裙摆,忽隐忽现的摩擦浑圆结实的大腿,那是一双舞者的腿,很明显可以目视出它的弹性。
音乐流泄诱人的激荡,她扭身摇进了舞池,抛下几对蠢蠢欲动的目光。
在五彩的霓虹里,她高举一双粉藕般的玉臂,摇曳成两只光溜溜,火辣辣紧密交织的蛇,缠绵得难分难解,一会儿四处游走,蛇行寻觅,一会儿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如没骨的蛇在波涛中翻滚,层层叠起一个又一个波浪,热情如火的蛇信在波浪最高峰吞吞吐吐,纠结到情深处,令人脸红心跳,挣扎到紧张处,如火如茶。
不是时,乘风破浪的双头蛇,将她的发丝掀起一把七彩伞,旋转成一束束白光,映花了人们的眼,人们的心。
曾几何时,舞池中的人们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静静的环绕在她的四周,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神秘女郎。
她是谁?从何而来?为何跳着煽情=惑人心的蛇舞?种种问题悄悄爬上人们的心头。
震耳的音乐摇滚起来,她幻化成一条八爪鱼。
手脚变成流动的吸盘,紧紧的蛊惑住人们的思想。
一个音浪打来,她的手脚分解成一个晃动的音符,高音到最高点,柳暗花明转折再转折,低音处有如安抚人心的叹息,如泣如诉,世上唯有我知你般的了然,休止符时,人们来不及发出一声叹息,紧接着一辆快速的行板流水行云而去,她的四肢疾拍打出无数幻影,时轻如柳枝拂面,雪花纷纷,时如急风骤雨,夹着闪电奔雷。
她的舞配合音乐变得诡异,有如被神明附身的感觉,人们开始注意到她的眼睛。充满着兽性,闪烁着精光,一种等待猎物的饥渴向四周蔓延,就在要触及皮肤的刹那,化做阵阵寒气。
这时,有如蓄势待发弓弦的双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