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警长将小奇的照片发送到国内各分局,也不会有这个意外的发现!”
乐雨欣只觉得人声越来越模糊,耳朵里面嗡嗡乱响,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睁开眼睛,这样告诉自己。
但当她看见孟芸姐和警长站在汤成的身后,她便无法再欺骗自己。
但是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她真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小奇,小奇,你觉得好点儿没有?”是汤成,我温柔的天使。
“我头好晕,但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孟芸姐说:“警方已经通知陆韩啸,你见了他也许会想起些什么。”
“谁是陆韩啸?”乐雨欣不解的望着汤成,只觉得他紧握着乐雨欣的手一抖,竟避开她的视线别过头去。
“他是你的丈夫,同时也是陆氏企业的总经理兼代董事长。”倒是孟芸姐毫不犹豫的为她解惑。
乐雨欣望着她动人的长睫毛,一直到丈夫两个字的回音像一支巨锥般敲在她脑门上。
丈夫?我不可能已经结婚了,不可能的,她和汤成默默的对望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中再次看到那夜,白色床单上鲜红的血花。
陆韩啸,一个三十多岁成熟魅力的董事级人物,我的丈夫?
现实远比人类的想象还要超乎想象。套她自己的一句老话,太荒唐了。
在陆韩啸赶到之前,汤成内心交战,觉得不该阻止人家夫妻团圆,虽然她和陆并无夫妻之实。但陆韩啸一进门,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将她拥得更紧,她也在他怀里躲得更深。
眼前这个不可能是她的丈夫!
眼前的人身着名牌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性格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胜者笑容,身后跟着随身司机兼护卫。
而他的眼神,冷冷地不带一丝柔情。虽然他的态度热络,看到她时几乎喜极而泣,嘴上直说,太好了!太好了!
她一万个不愿意的跟他上车回家,但他一定要汤成陪,她的小跟班小冰也一起跟进车来。
回到家后,已经深夜。一栋占地广大的独栋花园洋房建筑,大门高墙,庭院深深。
她游客般的参观了自己的房间,并看了她从小到大的相本,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的一生。
在她埋首相本的时候,陆韩啸很有技巧的把汤成安置在离她最远的一间客房里。
当乐雨欣发觉汤成已离去,她命令陆韩啸离开他的房间,并锁上房门。管他丈夫不丈夫,她宁愿在汤成的怀里入睡,只好把小冰抱得紧紧的,害它呜呜抗议。
不知道什么时候佣人送来一杯热牛奶。是呀,她好喜欢热牛奶的味道,边喝边不争气的流下眼泪,她怀念母亲的怀抱,尽管是不复记忆的母亲。
后来模模糊糊的睡着了,睡了好久好久,醒来时头昏昏胀胀,像服过安眠药似的睁不开眼睛,意识浓浊而迟钝,平时早上她都是咚地一声从没买过床上跳起来的,精神再好不过了,今天怎么会如此?难道牛奶里有问题?她心里不免狐疑。
小冰瘫在乐雨欣身边,睡死了,摇都摇不醒,对了,昨晚他把乐雨欣喝剩下的牛奶舔得一滴不剩,难道牛奶里真的有问题 ?
怎么办,小冰会不会有事?
她昏沉沉的抱着小冰,到处去寻找汤成,汤成一定会紧紧的搂着乐雨欣,告诉她一切都不用担心。
但是她怎么也找不到汤成,只在一间偌大的书房里找到陆韩啸,和一位穿着过分性感的女秘书。
“汤成呢?他到底在哪一间?”
“汤先生说他店里忙不开,一早起来就走了。”陆韩啸不急不缓,理所当然的说着,那女秘书挑战性的打量着她,眼中有明显的敌意,或者是她的错觉?
“不可能的,汤不会留下我一个人走的!”
“也许他知道你的丈夫会好好地照顾你。”
“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现在认识也不迟呀!”他向着乐雨欣走来,她惊慌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她的家,但是她总觉得不安,陆韩啸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到一张和陆韩啸合照的相片。
她的日记也写到爸妈出事,她从定居的英国赶回来奔丧为止,而且也从没提到陆韩啸三个字。
看着镜子里额头上已经消失得若有似无的伤疤,像她若有似无的过去。
她要怎么样才能敲开记忆的门,解开她心中雪球般越滚越巨的迷惑?
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不知所措,忽然从楼下传来呼喊喧闹声,似乎像汤成的叫声。
她打开房门,汤成的声音更加清晰,小奇,他正大叫着小奇。
还有其他人的叫骂声,陆韩啸的声音说:“把他轰出去!”
乐雨欣冲到楼梯口,看见两个大汉架着汤成,第三个人正挥着双拳对着汤成猛挥乱击。
还有其他人的叫骂声,陆韩啸的声音说:“把他轰出去!”
乐雨欣冲到楼梯口,看见两个大汉架着汤成,第三个人正挥着双拳对着汤成梦挥乱击。
“不要打了!不要打汤成!”乐雨欣急着下楼阻止,却失足从楼梯上跌滑下来,打了好几个滚,落地时额头重重的敲在大理石上,只觉得地板好冰好凉。
每年两次回国,父母不管有多忙,总会亲自来接机。
但当天,来的人是陆韩啸经理,接一个哭成泪人的乐雨欣。
回家的路上,她央求把爸妈出事的经过讲过一遍又一遍,妈妈的车怎么在高速公路上刹车失灵,失速撞出弯道,妈及司机二人当场死亡。警方研判为单纯交通意外事故,无人收押。
处理完母亲的告别式后,她病了,且病得不轻。
病榻上,陆韩啸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对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情人的她来说,他像大海中的浮木,是她唯一的依靠。
于是,当他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她温顺的点了头。
她本来以为,她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
那晚,她泡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浴,本想换上为这天特意准备的蕾丝睡袍,但因稍早喝了些酒,非常口渴 ,房间里的水又喝完了,只好换上便衣,到厨房去拿水。
经过书房时,因房门微开,清楚的传来陆韩啸呵呵他女秘书的声音,她很讶异,正要去敲门,却听见她说:“如果不是我,姓乐的煞车哪有那么容易失灵。”
什么?她醉了,醉得胡言乱语。
“嘘!我拜托你小声点,你醉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陆韩啸安抚着她说。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的知道你只要将乐雨欣弄到手,摇身一变成了陆氏企业的董事长就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乐雨欣手上的玻璃水杯跌成千片万片。
然后一场混乱的诅咒与叫骂,乐雨欣恨不得撕下陆韩啸那张伪君子的脸,乐雨欣疯子般的和他扭打成一团,直到被他的两个护卫架开。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并支开了护卫,伸手来解她身上的钮扣。
她张口狠狠的在他的手臂上咬下,他恼怒的大大挥了她几个耳光,直到她的额头重重的撞向1墙角,休克了过去。
也为他以为乐雨欣死了,慌了手脚,让他因此逃过一劫。
也许她本来是被抛进海底喂鱼的,却不知为何阴错阳差被弃置在那陪巷内。
也因此让她和汤成相遇。
命运之神,以奇特的方式,仍然是眷顾她的。
她和汤成在海边比赛堆沙堡,长毛和白雪则比赛把他们堆的沙堡在最短的时间内踏平,猫咪们在树荫下比赛打瞌睡。
小冰没事,只是再也不肯 喝牛奶了。镇来来了一位新兽医,风流潇洒,正和孟芸姐打得火热。她已经舍弃了比基尼泳装,因为突出的腹部加上妊娠纹实在太不雅。他们不确定婴儿性别,但是她确定,不管小孩是男是女都叫小奇 ,宠物小奇。
徐睿把乐雨欣衣服的肩带拔下,露着她的身子,他的表情有惊异有欣赏,然后他用手掌去触碰她,像在探测,然后他突然俯下身,在边缘轻啄细吻。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好像在期待它发生。
但是,他突然停止了,然后他把她的肩带重新穿上,看着她,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停止,先是迷惑,她用双掌蒙自己的脸。他慢慢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中,“雨欣,我爱你,好想同你在一起,只是,我要你准备好要我的时候。”
乐雨欣看着他,她的脸好红,让人看了不免疼惜,他凑过去吻她的唇,紧紧地把她揽入怀中。他的手忙乱地在她身上摩掌,然后他用一只手为自己褪下衣物,后来他只是梦呓般地道:“徐睿,徐睿。”
徐睿把自己的衣服脱到腰际,她的手很谨慎地在摸索他的身体,虽然她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有一年了,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他。她看过,也听过人们说的男欢女爱,但是从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天仿佛是一个起点。
乐雨欣第一次见到徐睿,是在一个亲戚的婚宴,新娘有点怕羞,可能是第一次遭遇这个大场面,当然紧张的成分居多,乐雨欣就去协助。着个她将要称作表嫂的女人,正在乐雨欣的劝说下,比较不那么情绪激动了,然后徐睿进来要找新郎,同她们两人打了声招呼,但是不一会儿他又转回来了,问雨欣:“你是乐雨欣?”
“是。”她点头。
“我看过你发表的几篇文章,那时我正在日报。”
雨欣只是虚应地笑笑,没有说什么。
“很高兴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她还是和善地笑着。
“对了,我是徐睿。”
他向她伸出手,握了一下,就告辞了。
徐睿是表哥的朋友,他们收拾跑新闻的同事。
后来,她辞了北京的工作,到总部乡下教小学,她以前立誓要在这种地方过日子的,现在能够来圆梦,是最令她高兴的事。
学校不大,许多事必躬祝,但是也因此有充分的自由。她的日常生活中总是有学生,连放学后,也有学生家长请她去家里,而且这儿民风淳朴,一个人在附近很安全。她还是维持写东西的习惯,很高兴的生活经验也可以化成文字,与人共享。
有一天傍晚,她和学生打棒球,中场休息,大家冲到洗手台去冲凉,乐雨欣却看到了直直站在那儿微笑观望的徐睿。她初时认不出他来,然后呀地叫一声,马上掩口。学生有的就在起哄:“老师的男朋友!”雨欣的脸只是红!
“来看看你所说的人间天堂。”徐睿道。
乐雨欣陪他逛了五分钟就走完的校园校舍,然后就绕大操场走,徐睿问她的生活及心得,还问她有没有想过以这儿的经验写成一本书?
“我写的东西?”乐雨欣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而已。”
“有不少回响,这就是为什么主编仍然收你的稿的主因。”
“一本书要写好多字的,我的小品,不知道要写多少篇才成书。”
“其实很快。”他鼓励地道。
“我写东西只是给自己的生命记录,没有要成就名山大业的。”
“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我知道。”徐睿没有再坚持了。
“是来这儿采访新闻的吗?”她仰起头问,头部的曲线很柔和也很细腻,而且她是这么天真的表情啊!
徐睿仍力持镇静道:“只是休假,来这儿走走,事实上是被你的小品文吸引过来的。”
“也许我应该写旅游手册。”乐雨欣问道。
徐睿想,这个小妮子也很能自我幽默啊!
“你等会儿去镇上吗?”她问。
“为什么?”
“那儿有一家家庭旅馆。”
“哦,我倒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拍拍额头很不好意思。
“不然,你不嫌弃的话,就在我的宿舍委屈一下。”
“你呢?”他问。
“我可以在学生家借住。”
“这样子不太好吧?”徐睿有些犹豫。
“你是生人,比较难找住家安顿,我同这儿的住户很熟了,没有关系。”乐雨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