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衣服也很简单,衬衫长裤,偶尔穿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不是因为她是一个衣架子,而是穿出来的那个味道。
也看过她发呆,也许只是让眼睛休息的一种方式吧,她仿佛不在乎周遭的动静,很悠闲的享受片刻心灵的宁谧。
他发现自己突然很哲学起来,以前,他爱过一个很哲学味道的女孩子,多年后再见她,燕子全变了,谈的只是生活中的琐碎,他霎时之间觉得自己心碎了!
而眼前这个女子让他觉得很生活化,而且是生活化的哲学,怎么会有这个念头的?他自己也弄不清。
他下了决定,走到她的面前。久久,她才好奇的把头自书本上抬起来,询问似地看他。
“当然不会。”她顺手把笔记等杂物用年拢住她的方向。
“看这么多书?”他指指桌面。
乐雨欣不好意思的表情同时进行,所以笔记也是。
他才认真看书名,是啊,性质不同的书,有文学,人类发展,还有统计。
“哇!”他低声一声。
“只是有时只念一本,会无趣,所以换一本来念。”
“很有效率的方法!”
“也是让自己迷惑的方法。”她道,反应很快。
他们聊了好一阵子,陆韩啸才恍然自觉打扰了她看书,各自的物品盘踞一方,有时说话,有时不说话。
他们谈私人的想法,但很少涉及私事。她有时看累了,就会打开她的素描画漫画。
有一回,陆韩啸不小心瞄到乐雨欣在看有关家庭暴力下生活的妇女一些转文。“期末报告?”他问。
“也算是吧。”
“你工作的对象有很多这种人吗?”
“有一些。”
“为什么他们不干脆逃了就算了?”陆韩啸问。
“许多被殴打妇女仍会不顾忠告,回到原来丈夫或亲密伴身边,我以前也不懂,后来知道不是光逃离的问题而已,许多事仍要考虑,像心理上的归属,子女还小,希望子女有完整的家,企图改变丈夫等等。
陆韩啸不好意思道:“我真是外行人。”
“我对你学的也是外行。”乐雨欣安慰似的说。
陆韩啸觉得乐雨欣好像有一点点悲伤。“你还好吗?”
“很好,谢谢。”她说,又回到了手上的阅读。
有一天陆韩啸无意间发现一则校内的演讲海报,内容是请妇女的自我肯定,上面主请人有乐雨欣的名字,他就去了。去了之后他发现自己是唯一的男士,他在远远的后面坐下。
她及另一个人作口头报告,先说妇女自我的肯定的重要性,为什么很难说不?许多人举了自己身边的例子,或亲身经历,然后他突然听到她说:“我也曾是受害者,但是我现在是生存者。”
他本来想问她,但散会后她一直忙着发手册,回答一些人的问题,他插不上话,只好自己先回来。
她曾经是受害者吗?为什么他看不出来?
她结婚了?拿什么他应该收回对她的好感?
他不由地心上有一种刺痛。
隔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发现她又在图书馆出现,他急急走过去。
“嗨!”他道。
他本来想问她,但散会后她一直忙着发手册,回答一些人的问题,他插不上话,只好自己先回来。
“她曾经是受害者吗?为什么他看不出来?”
她结婚了?那么他应该收回对她的好感?
他不由地心上有一种刺痛。
隔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发现她又在图书馆出现,他急急走过去。
“嗨!”他道。
“嗨!”她神态自若。“谢谢你那天来。”
哦。很好的主题,我认为男士也应该出席。
“谢谢。”
“乐雨欣,如果没听错,你说自己曾是受害者?”
“是啊。”她没有否认。
“多久之前?我可以知道吗?”
乐雨欣仔细看他,“有时我只想把过去抛到脑后。”
“我了解。”他道:“不过,可以说出来会好一点。”
“等我准备好的时候,好吗?谢谢你的关心。”
乐雨欣不说话了,他也没有追问。
她怎么可以这么安然自若?
乐雨欣的允诺,一直到三个礼拜后才实现。
陆韩啸认为图书馆不适合这种很私人的事,于是就带乐雨欣到他的办公室。乐雨欣一看到门上的名牌,就好奇地看着他,他似乎猜出她的疑问,“这是我教书的第三年。”
因为公婆要抱孙子,但她认为女人应该也有独立能力,丈夫不是用来依靠的。她的丈夫可能有别的女人。她去做治疗,也要丈夫上床,丈夫的暴力行为也自此开始,而且公婆又不在身边。她拒绝与丈夫同床,丈夫的行为也自此开始,而且公婆不相信她的话,她只得每天只想出去工作,逃避这一切。
有一个女人挺个肚子来找她的公婆,女人不要名分,只要一笔钱。公婆就留着女人与她同在一盒屋檐下生活,一直到孩子出生为止。丈夫当兵回来,仗着自己父母的钱财,不去找事。她也早已同丈夫分房,但丈夫仍然要找她,她顽抗,当然,结果是伤痕累累,还会被迫行房。
结婚三年半,她决定自行了断。她回到自己海边的出生地,与父亲家人相处几天。这天傍晚她就自己去海边。在她准备拖鞋一跃入海时,老父在后面抱住她,老泪纵横。
“你结婚这些年,没有提过多少自己的生活,我就觉得不对劲,而且大热天的,穿什么长袖?一定有问题,你怕老爸担心?女儿啊,人的命只有一条,死,无关于报复,你只是报复你自己而已!”父亲道。
她打消了念头,答应父亲不再寻短。
“最好的报复就是自己好好站起来。”她记得父亲的这句话,而且身体行!
乐雨欣来到美国,修习,女性研究及家庭治疗。重新发现了自己。
她不知不觉落泪,谁说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故事?陆韩啸靠近她,要把自己的胸膛给她,乐雨欣反而往后靠,有惊吓的表情。
陆韩啸只好停在那儿,“对不起我忘了,有些受害者需要一段时间,才会习惯别人额身体接触。”
乐雨欣擦擦自己的脸,然后抬头,“谢谢你,韩啸,你是一个好男人。”
一个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气及毅力,才能走出过去的阴影,重新过而有丝毫改变。他要爱她,但是要慢慢来。
他在她的毕业典礼上见到了她的父亲,一个个子不高,但十分慈爱又坚定的老人家。他还用有限的英文与陆韩啸沟通。陆韩啸在他身上看到了乐雨欣。
“我的女儿是一个值得疼惜的人。”这是乐雨欣父亲对他说的话。
陆韩啸后来也知道乐雨欣是在办不成离婚的状态下,偷偷来到美国。乐雨欣的父亲说:“我在等他们乐雨欣的丈夫家一宣告她死亡。虽然这不是我愿意的,但是乐雨欣别无选择。”
乐雨欣希望可以享受应得的福利及保障,结婚是最好的,但是又怕乐雨欣因此而涉及法律问题,情况会更糟。
经过漫长的一年等待,陆韩啸和乐雨欣的感情日渐成熟,只是等情事明朗。一天,乐雨欣的父亲来电话,“好消息,收到那个寄来的离婚证书,我已经请律师出面,会把文件寄给你们,准备结婚,我要来主持婚礼。”
陆韩啸看到乐雨欣又哭又笑,心上又一阵揪紧。
“谢谢你发现我。”乐雨欣在他怀中道。
“也谢谢你来让我发现!不然我的生命就有了缺憾。”
阳光有点炙热。
乐雨欣穿着一身的泳装,戴上墨镜,披着毛巾。她不是不想游泳,而是她压根就是个旱鸭子。
为什么来这里?
或许她自己也不大确定,不确定她三天两头来这里为的是什么?看帅哥,把自己晒成一身的古铜色?还是手上持着一杯咖啡,装出一副悠哉的样子,让男士们对她投以经验的目光?
是为了他吧。他说过的,他会在这里出现。可是,这是第几个为他等候的艳阳天?他还是没有出现。他不可能会躲她,因为她一开始就没对他说实话。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有空就来这泳池边等他出现。只因为他说过,他常常来这里游泳。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没有出现,反倒是乐雨欣把自己晒得一身的健康肤色。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一杯咖啡,加一点葡萄酒。”乐雨欣说。
这个周末的夜,她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跑,不知觉中来到一家陌生的,叫巫毒的酒吧。
乐雨欣找了一个角落地带做下来。原本以为这样可以让人不发现她的存在,可是,她预料错了,这个角落看来不止她一个人。
一个男人,失落地坐在暗处,看来有点失神。他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仿佛手上没有烟,就像手上少一个指头似的。
他的面前有一束花,是代表爱情的玫瑰,不知道有多少朵,反正很多,而且开得正野,像是一股热情,难以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