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乐雨欣尽情的哭,快到公司的时候,她就要放弃了上班的念头。
“对不起,车子停在这里好了。”好不容易,她停止了啜泣。
“心情好点了吗?”他从兜里掏出了面纸,递给乐雨欣。
“谢谢你!”乐雨欣回他一个勉强的微笑。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乐雨欣摇摇头。
“需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了。”显然地,他是在途中被她拦下。
乐雨欣被他滑稽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笑了,这表示你答应啰!”看到他高兴的样子,好像一个小孩子要得到一件心爱的玩具。尤其他脸上露出好真,好纯的笑容。
她有多久没像他这么笑过了呢?自从父母走了之后,她再也诶呦露出那样的笑容了。
或许,她被他的笑颜感染了吧!她不再那么沮丧泛至,乐雨欣答应让他陪自己去走走。她想她很期待看到他那种纯真的笑容。
他们一起坐在河堤上看太阳从水面上升起,橘色的光染亮了周围的云。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宁静,她的心却显得如此残破不堪。
不自觉的,她的泪又流了出来。
“别哭了,有什么事我帮你扛下来。”他一脸认真地看着乐雨欣。
看着他真挚的眼眸,她多希望自己爱上的人是他,不是哥哥。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给我听,说出来会舒服一点。如果不说也没关系,想哭就到我怀里哭。”他拍了拍乐雨欣的肩膀,笑笑地对她说。
“你都是这样骗女人的吗?”她用手背擦去了泪痕。
“拜托,她们哪有资格可以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他脸上堆满了大男人主意的表情。
“好自大!”乐雨欣笑骂他一句。然后她深深地呼吸,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深爱的男人要结婚了。”她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你一定很爱他。”他有些闷闷地说。
他的眉头料在一起。“是你大哥?刚刚那个人?”
“嗯!”乐雨欣苦笑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这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因为你从小到大只有接触你哥一个男人而已,他又对你很好,所以你才会把亲情视为爱情,来,我教你一个方法,看看是不是真的爱着你哥哥?”他拉着乐雨欣的手。
“好,先闭上眼睛。”他吩咐道。
因为好奇,所以她照着做。
“你想象现在很伤心,很难过,你觉得你快哭了,可是你突然又快乐起来,因为你最喜欢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看到他的笑容,一切好像都无所谓了,好!看清楚的脸,他就是你心里最在意的人喔!现在,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他像催眠般下指令。而她也听话地照做。可是,当她看清楚那人的笑脸时,乐雨欣睁开眼睛。
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他发亮的眼眸,她才发觉自己对他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悸,这是连哥哥也不曾带给她。
难道,我爱上他了?
“我,我想回去了。”乐雨欣连忙站起来,假装拍去身上的灰尘,其实是为了他炙热的眼神。那眼神令她的心好慌,好乱。
“好。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他锲而不舍地问。
“我......”这教我怎么说嘛!总不能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他。
就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忽然站了起来,然后低下头来热烈地吻她。
他火辣辣的让她忘了一切,她全身虚脱地任他吻着。
“记住,这个吻是几号,代表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不管刚才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她总会从他身上抢走你的心。”他霸气地宣布着。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你呢?”乐雨欣咧嘴一笑。
“什么?”他还没回过神。
“我说我现在才发觉我爱的人是你。”她迎着他如朝阳般迷人的眼神。
她想,她今晚会做个好梦。她抚着微肿的唇,呆呆地站着,傻傻地笑着。
好久,才回神想起,应该尽速回家和哥哥说声恭喜。
在一个美丽的夏日夜晚。
“这么热闹有趣的宴会,怎么会有客人受冷落,独自一个人躲在花园的角落发闷?”背后清朗的男声响起,惊落掉乐雨欣手上半截烟灰。那人笑着加了句。“年轻女孩真不该抽烟,它只会让你的美丽加速枯萎,皮肤缺乏光泽。”
乐雨欣猛转遇身。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子让人眼睛一亮。好清俊的神采,明亮温柔的眼睛,混杂着男人单纯气质与男子英气的魅力。
这样出色的男子实不多见。更别说在这乌烟瘴气的城市。
“听你口气,多像医药专栏的劝告。”
“没错,”他笑。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我正是学医的。你呢?怎么不进屋里玩?你朋友没陪着你吗?”
“满屋子都是我的朋友,”她唇畔溜过一抹嘲讽的笑意,那人没忽略掉。“此宅是我买,此宴会是我开,欢迎嘉宾,希望你玩得尽兴。”
他仍是笑,这人真爱笑,如阳光灿烂,连霓虹灯重都失色。
“我是齐松安。有幸认识美丽又孤僻的女主人吗?”
齐?熟悉而相似的名字掠过脑中,尘埃落定,不动风云。
乐雨欣为他的形容词一挑眉,礼貌回握他伸出的手。“雨欣。”
“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这直率得俊气的问题把她给逗笑了。
“因为我不想让你见,不行吗?”乐雨欣一转正经。“不开你玩笑了,你刚从国外回来?”
“是,从加拿大回家度假,她自十岁曾在台湾过新年,外国的年乏味得很。”他想起。“你怎么知道?”
“我聪明啰。”他实在有趣,她喜欢跟这潇洒的人淘气。
想当然。不认识罗云哲,想必不是此城中的人物,既不识雨云又赴了罗云的夜宴,这清新男子有如天上掉落的一颗星,和他谈话是这么轻松无拘束,酿着愉快的感觉。
“你笑起来很好看,你该多笑,让自己快乐一点。”
乐雨欣的笑容却霎时消散,齐松安的话刺激乐雨欣心底某点。“外国人,你管得还真多!不过多言并无益,别忘了我们还是陌生人,你的话可能反而冒犯了别人。”
齐松安怔了怔。“第一点声明,我不是外国人,第二,我发现其实你的脾气还挺坏的。真弄不懂,女人都这么喜怒无常吗?”
如果说他先前善意的建议干涉批评引自己不悦,那么他现在郑重的表情就害她噗嗤一声忍不住笑,而且是很不淑女地大笑!都没劲的,一向冷酷出名的罗云准被这人当成十足的精神病患者。
“我们还算不认识吗?可是我倒觉得同你一起亲切又自然,像是多年老友了。”灯下,他真挚的眼眸闪亮。“别误会我轻佻,我是非常郑重地邀请你,明天能见个面吗?交我这个朋友保证只有好事没有坏处,我是君子。”
他信誓旦旦,神气可爱。
“你?”
“谦谦君子。中国人说的。怎么样呢?”
他背后朋友唤着,一群人急着离去,她隐身向池畔树丛,齐松安温和地催促。“明早十点钟,我过来接你,起得来吗?”连他的眼睛都加入说服的行歹。
一定是烟酒精或灯光魔法什么的催眠了她的意志,连她都不大相信听到那句回答出自己口中。
“十点钟。我从来不迟到。”
和齐松安共度的约会,是乐雨欣这辈子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一早,他们乘坐游艇出海钓鱼和冲浪,饿了便烤最新鲜的鱼和洋葱卷腌培根当中餐,佐以芳醇的香槟,不知哪来那么多充沛的精力,直到夕阳灿辉洒遍海面仍玩得不知倦,他们又跑到市中心最新潮的狂舞整晚,尽是笑声,尽是甩不脱的青春放浪。
舞池中,两人配合完美又熟稔,这是我昨夜才初识的陌生人吗?我怀疑。
直到深夜的尽头,他们泊车在城郊最高的山头,守着满满闪烁的灯火由巅峰至淡减。
山中的夜如此宁静。
“谢谢你,这一整天都让我玩得好开心。”
“我以为你爱热闹玩惯了的。”齐松安一定纳闷她是怎么一个大土包子吧,外表世故,实际上简单得未曾涉足外界,提起娱乐场所一问三不知,连他这回国三天的外国人,都比我熟门熟路,他不会晓得,我的王国只在那幢华丽的宅子,外头喧闹的世界与她遥遥隔离。“换换感觉,带你出来走走,吹吹山风海风,我想你会喜欢。”
“你很健康。脸休闲活动都很健康。”不像我,情懒闭塞。
“没有人不爱往大自然跑,我是登山社领队,跳伞潜水攀岩和高空弹跳全是我的最爱。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会常有机会出来玩。”
乐雨欣不置可否。对于下得太快的承诺,宜于保留。
“我喜欢你今天的样子,知道吗?你的脸颊一整天都是红扑扑的,那看来叫做快乐。希望是因为我的缘故。”
乐雨欣看看自己。白体恤加上七分牛仔裤,长垂的马尾巴,十足十像他在公司里天天碰见的女人吧,然而她不可能像那些天真的女人,那无忧无虑的青春对乐雨欣早已是远如千万光年的事。
客这人真大胆呵。国外长大的,学来这样坦荡荡毫不掩盖的热情,心中想,面上藏不住。他的青春像泼辣的阳光。
“你自然的模样就很美,钻石和浓妆对你只是累赘的装饰,等过十年,你再动用它们也不迟。”
乐雨欣笑了。一个女人一生中听得到这种恭维的年岁不长,何况是出自这样出色的男子口中。“希望我三四十岁时,还能有这种赞美当营养剂。别提昨晚了,事实上我根本就怕吵,怕人多人挤,乌烟瘴气的场所都让我头痛。”
“你不早说,我要是知道,根本就不带你去了。”他真的懊恼。
“不,”我赶忙地。“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令我很开心。”
他那擅笑的眼睛定定凝注乐雨欣。“那么我们明天是否还约老时间老地点见?”
这刻还是来了。“不。”简短的拒绝教他错愕。
“什么意思?”
“我想,不要。”她略顿了顿。“谢谢你陪我度过愉快的一天,可是我想我们不适合再私下约见,你才回国,一定跟朋友有不少旅行计划。”
他不理乐雨欣。“为什么?我们相处得很好,不是吗?”
“你还年轻。你该去交往同类的朋友。”
“同类?你是指地球人跟外星人的那种分类?你把我弄迷糊了,我们认识刚满二十四小时,你已经重复那句话不止十次,我年轻,你又有多老?不过大我两岁,不是齿摇发秃的老太婆,也别说你做过什么急冻人再生的手术。”陆韩啸好看的眼中是坚持,他是聪明人,“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韩啸韩啸。乐雨欣心底幽幽叹息。
原本她就没打算隐瞒,反正他迟早会知道,这城市大小,而多的是窥视的眼和忙碌刻薄的嘴。
“未来的杰出青年医生,陆氏集团小王子,人家是这样称你的吧?”
“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哥儿,也对商场那一套毫无兴趣,宁愿做个平凡尽职的精神科医师,没错,我是姓陆,那又怎样?陆家人跟你有过节?”
“你会参加洛宅的周末舞会,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罗云是何许人?”
“罗云肯定不是什么怪异外星人,是现在我眼前简单又率直的小女人,不需要谁告诉我什么,”他敲敲自己的额头。“我相信自己眼睛认得的你。”
“我已经年过二十六,不是你想象中天真的娃娃。”
“天!你实在把我贬低得——”他闷哼着。
“就这么是吧,我只身一人,无亲无故,家无横财,我可能一辈子也无须办公打卡看老板脸色过活,就能享受悠闲舒服的生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待他反应,乐雨欣迳自接了话。“有人照顾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