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巴黎艺术学院学画一直是我心中的梦想,但是因为经济因素,我和妹妹必须有人放弃学业赚钱。”
陆韩啸的回忆,有对多对妹妹的怀念与疼惜,他皱着眉,仰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后来呢?”乐雨欣却是被这样的兄妹之情感动了。
“原先,小凌告诉我她在巴黎一家艺术院工作,后来,我发现她的工作竟然是当人体模特儿。当时,我的心情又羞又怒,我怅自己无能,竟得靠妹妹出卖自己身体让人作画,赚钱供我读书。我对妹妹发了一顿脾气,并且禁止她再去工作,我宁愿放弃学业也不愿妹妹微为我作这么大的牺牲。没想到,妹妹却说。”
“说什么?”乐雨欣好奇地追问下去。
“她说,艺术是庄严的,人形模特儿是一种庄严的艺术,她不觉得这样的工作有什么可丢人的。她问我,当你看到米开明基罗的大街像时,你会觉得早羞那的吗?当下,我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玲热爱艺术,敢为艺术奉献,她不觉得当人形模特儿是一种牺牲,她认为只有纯洁的心,才能真正体会艺术,走入艺术的殿堂。"
“只有纯洁的心,才能真正理解艺术,进入艺术的殿堂。”乐雨欣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
“后来,我画人形素描时,都是小凌当我的模特儿,面对着她的身子,我没有一丝的杂念,只觉得她是天使,她纯洁的心,健美的肢体,展现出生命最美的一刻。”
“小凌她现在在哪里?”
“天使终归要回归天国。”陆韩啸走到客厅的小茶几旁坐了下来。
十七岁那年,小凌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两腿的肌肉开始萎缩,后来才知道那是肌肉癌的一种。从她发病到去世,短短半年,我看到原本饱满的身子逐渐枯萎,我发现人竟然是如此的脆弱。但是,小凌意志很坚强,她还开朗地安慰我:“哥哥,幸亏你帮我画了那么多画,要不人家还以为我生来就这么鬼。”
“小凌真是一个难得的女孩。”乐雨欣心里对小凌升起一股敬意。
“为了本她能痊愈,我宁愿吃素,但是,小凌还是走了。虽然小凌走了,我却也无法再沾腥荤。”说到这儿时,陆韩啸的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情泪。
“韩啸。”乐雨欣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你问过我为什么会当人形模特儿,小凌是主要的原因,小凌才是真正懂艺术,热爱艺术的人。”
乐雨欣心想,自然虽然喜欢画画,那么多世俗的想法,也因此有太多不敢越过的界限,远远不如小凌心态上的健康。
陆韩啸拉起乐雨欣的手,走出屋外,站在阳台上,面对着夕阳的淡水,仰卧的观音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雨欣,你看对面的观音山,在阴雨的天侯里,它显得朦胧不明,多愁善感,当阳光灿烂时,它则显得慈眉善目。其实,山不变,只得是人的心情,感受上的差异。”
“你心头上有一块阴影,就像眼前的云笼罩着观音山,你必须挥去心中的乌云,才能看到艺术的美了看到美的真相。”
“韩啸,我?”
“现在不能勉强,但愿有一天,你愿意将心头的乌云移开,到时候,你就可以正视你的模特儿,而没有心理上的障碍了。”
“韩啸,谢谢你!”乐雨欣被乐雨欣的用心感动。她明白,陆韩啸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帮自己解开心结。
“我想,我会告诉你一切。不过,要给我一点时间。”
“嗯!不过,不得快一点,才来得及交作业。”说着,两人相视笑了。
在陆韩啸的充当几次专属模特儿之后,乐雨欣终于顺利的完成了人形素描作业。
那天,上完课,乐雨欣和韩啸一直吃饭。
“韩啸,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坐在餐厅里,乐雨欣显得有此严肃。
陆韩啸温柔的瞅着她,知道乐雨欣心中的那块阴影已经慢慢移开了。
“那一年我才十二岁。”乐雨欣似乎余悸犹存的回忆起那个她不愿意想起的风雨夜。
那一夜,隔着一扇木格窗的乐雨欣,在闪电光影中,看见怪物的身影,是好友朱朱的养父,他疯狂地蹂躏着朱朱,胆小的乐雨欣却只能瑟缩在墙角边。
乐雨欣恨自己的怯懦。平常她被欺负时,朱朱总是挺身保护她,朱朱被欺负时,却在畏缩在一旁,任无助的朱朱受到伤害。
虽然受害者不是她,但这些年来,朱朱养父那丑恶的身子,一直都在她 脑海里无法抹灭。
乐雨欣说着说着,竟然不自觉的掉下眼泪来。陆韩啸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那微微颤抖的手上。
乐雨欣给陆韩啸一个感谢的微笑,道:“我不知道这个噩梦还会困扰我多久,不过,我相信有你在我身旁,我一定能度过。”
“我也这么想。”陆韩啸露出欣慰的微笑,因为阳光已经照亮阴影处了。
每回完事过后,我枕在他肩边,缓缓调整呼吸。当饭脸上热辣褪去,他便滑下床,冲冷水澡。
听着哗啦水流声,我缓缓起身,以薄被盖住躯体,踱至窗前。
又是将雨未雨的天气。
心总像被掏空了似的,爱这种东西,不正是为了弥补内心莫名的空洞寂寥吗?为什么我和所爱的,一颗心却更加迷惘呢?水流声稍停,我侧过头,瞄见床上的凌乱,脑海中想着他沐浴,洗发的画面。耸耸肩,还是搞不懂人生啊!人生像个联想题,最先联想到的是什么?钱?工作?还是,恋爱?
当初我选择恋爱,事过数年,正在恋爱,却仍不懂恋爱。
恋爱就不该以结婚为提?恋爱的目标O究竟是什么?
爱情最美的时刻,在于告白成功的那一刹那。之后,横互在两人面前的是考验,是折磨。若在争执不下的时候,一旦不觉对方仍是自己今生的挚爱,两人便没有未来。
“啊,下雨。”绵绵雨丝随风飘打破玻璃窗,我轻声开口。
在这繁华的城市不会下雪。
会和他在一起,是在去年那段假期,餐厅老板招待部分员工东京五日游,我以为他不会去,因为他有美丽女友与他共度浪漫的圣诞夜。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也看过他女朋友多么出色,与他多么地相对,所以在暗地里默默恋着他的我,未曾在告白与不告白之间太久。我不可能告诉他我喜欢他,我没有成为强势第三者的天分,即使有,我也不会那么做。
我甚至总是和他唱反调,摆出一副与他合不来的模样。偶尔他搬出上司脸色,“小姐,别忘了,正在和你说话的是你餐厅经理。”我也会从鼻间冷哼一声,不屑地走开。
所以当他在飞机上,述说日本偶像剧中,总是在圣诞夜,主角们老套地仰着头道:“啊,下雪了。”平伸手掌,迎接缓降的雪花,其他人会心一笑时,我仍然无动于衷地合上眼睛。
传闻他和他女友闹翻了,才会与我们同游东京。我默默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却瞧不出任何端倪。他怎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像他女友的奸细似的监视着他,尤其在意他是否拨长途电话回台,试图与他的女友言和。但是他没有,他和同事们搅和在一起,勾肩搭背,在街头吹着冷风,笑着评论异国的人事物。
我生气了,莫名的生气。直到现在才有些明白,我气的是他对感情的淡然吧!我事事与他唱反调,老在大家玩兴正浓的时候泼冷水,弄僵气氛。一迳儿陷在怨艾的情绪里,没法想象大伙儿怎么有没事便要求他:“再考虑看看!”或“别那么快走嘛。”
考虑什么?他要走去哪里?
那几天,东京一直没有下雪。
圣诞夜,对日本料理有些腻了的大家在街头讨论上哪儿去解决晚餐,没什么引起附议的好提议时,他站在我旁边,伸手搭我的肩,“吃披萨吧!陈雷最喜欢披萨了!”他低头问我,“对不?”
我对他突来的亲密动作与和善言语感到无惜,耸肩甩开他的手,恶狠狠道:“谁说我最喜欢吃披萨?神经病!”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唱反调,他却反常地绷起脸,掉头走开。
大家愣着望着地渐行渐远的背影同时,同事中与我交情最好的克林附在她耳边,说她这回实在太过分了点,就算无视的体贴,也该考虑到他即将离职而顺着他一点。
他即将离职!我脑海轰隆一声,不顾他人诧异,拔腿奔向他消逝的街头。除却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和他便什么都不是了!那恼人的暗恋便得这么结束?
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明确的认知自己是喜欢他的,已经搞不清楚了。那么当时我狂奔在异国街上,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为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令我觉悟,大声告诉他我喜欢地,我恋慕地呢?
瞧见他走过对街,不顾号志灯是什么颜色,她一边大喊:“韩啸!”一边迫上去!许多人转头看我,他也回头。
尔后是一阵喇叭声及紧急煞车声,她被吓得跌坐在大马路上,没听见他扭曲的脸孔喊了什么,接着便被他抱住。“有没有怎么样?”他着急地问着,眼光梭巡乐雨欣全身上下。
乐雨欣笑了却有泪水沿着脸庞滑下来,“我喜欢你,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莫名其妙的,像她这辈子就是为了在这个地方告诉他我喜欢他而存在的感觉,人群的哗然与身后车主的无奈都映入他们眼底,他抱紧了乐雨欣,泪眼模糊中,纯白雪片缓缓飘落。
“啊,下雪了。”他们不自禁说了与连续剧同样的台词,相视而笑。
回到台湾,他们结束上司与下司的关系,却开始了情人的关系。但她心中有一层阴影,她不明白他和他的前女友为什么会分手,什么时候分手的。
他曾经告诉过乐雨欣。他的女朋友到过餐厅几次,直觉她会阻碍他们两个人的发展,三番两次的质疑他已经变心,若是他不耐至极。他更反而因此注意到她。
我们对彼此的起点不一样,更别提感情浓度谁深谁浅了。
“想什么?”
沐浴过后的地腰围条浴中,自她身后揽住她,侧头吻她的劲。她合眼感受着他的湿度,任凭心脏狂跳。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再来一次,而且第二次前戏的时间更长,恣意地在她身上播下人种,强使她难耐地求他爱自己。这个时候,大男人对人的天性,与女人的快乐,最是表露无疑。
她轻轻扳动他交错在她眼前的手指,离开他的怀抱。“我要回去了。”冷淡地拒绝他进一步的吻。他还在意早先的争吵。
她常在他面前埋怒现在的餐厅经理。一直无法接受取代他的职位的人,因为她希望上班时间也能够看到他,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停止创造属于他自己的事业。
他在小吃店里打断她的话 ,“不停地啰嗦,是会让人讨厌的哦!”他的碗已经见底,乐雨欣拿起汤匙,才吃过两口的汤面像没动过一样。
“那么我满腹啰嗦的时候,该怎么办?”她蹙眉,下班前被经理叨念的不快即将发作在他身上。
他耸肩,很不以为然地,“自己想办法清理掉啰!”
离开面店,乐雨欣马上在街上拉高音量问问他:“同是人类,不能分享快乐,分担忧伤,那么我和你在一起,很猫狗在一起,有什么差别?”
路人好奇的视线一一看了过来,他拉着乐雨欣到他的住处。
“即使是感情深厚的恋人,仍然有能请与不能讲的事,给彼此留点私人空间,好吗?”他说。
就是这样。女人总想紧紧拴住男人,完全拥有对方,男人却永远要求保留个人自由。
“你真的需要我吗?”我希望我是特别的,他为了她,愿意放弃他的自由。
“别这样。”他摸摸乐雨欣的头,“别闹,无法沟通。”
乐雨欣抓住他的手,要他看着自己,“我再问你,要我别跟你啰嗦的意思是,我不能渴求你的温柔,安慰,而你也不需要我的依赖?”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仍奈何住脾气轻拍她脸庞,“女人,老这么胡思乱想,会搞得神经衰弱的。”
乐雨欣推开他。“而你们男人,永远只看重眼前的利益!”
他哼笑一声,把我抓进他怀里,低语:“多说无益。”便吻得她无法开口,爱抚得无法思考,云雨的场所如何从客厅沙发移到他卧房床上她都不知道。
乐雨欣的衣服散落一地,她一一捡了起来,走到浴室。她仍然不习惯在他面前更衣。
“我送你。”他说。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自己走回去。”她掩上门。
穿好衣服,乐雨欣故意不看他,拿起皮包便想要离开。
他拉住乐雨欣的手臂,“留下来。”
乐雨欣冷冷地看着他,“这里没有我的东西。”
“那就把你的东西搬过来。”他的眼睫在巧笑,深邃得极为迷人。
“做什么?”她明知故问。
“还有什么?同居啊!”
他轻慢的态度又挑起乐雨欣尚未平息的怒火,昂高下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求婚。”
他摇摇头,“不会吧!我们才在一起几个月?”
乐雨欣甩开他的手,“生气了?”
乐雨欣别开脸不看他。
“别这样。”他凑近乐雨欣耳边,哄道:“我是个人,不是块未成形的粘土,不能任由你捏造,老随你的意。女人独有的浪漫思想总想把男人塑造成一个完美的丁子,一旦幻想破灭,便拼命责怪男人的不是,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个样子。”
“你现在不也把我当成一块粘土?”乐雨欣立刻反问他,“想把我塑造成任你呼之却来,挥之即去的女子?”
他怔然了一下。“ok,我们都退一步,好吗?”他打开门,“我送你。”
结果,过没几天,她还是搬到了他那里,与他同居。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距离拉近,产生嫌隙的机率也更频繁。
一个月内,他有两次彻夜未归的记录。他说是为了公事。
乐雨欣却听到他前女友在电话答录机里的留言,他前女友说很抱歉,后来没法子臭他们一起吃饭。
乐雨欣沉着脸,等待他的解释。
陆续有耳语在他们共识的友人间流传,大多是某某人在某某地方撞见他和某位美女在一起,当然,那位,美女不会是她。
他笑了笑,只说:“露儿透过她工作上累积的人派,帮她介绍几位客户,不过那场饭局她有事没到,就这样。”
乐雨欣点点头,酸味十足地时候:“真棒。我在餐廉端铁板烧还会烫到自己的手,轮有能力帮助的人派。”
他知道我闹脾气,也不费心她,两人沉默一整夜,险些酿成冷战。
陆续有耳语在他们共识的友人间流传,大多是某某人在某某地方撞见他和某位美女在一起,当然,那位美女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