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蓦的停住脚步,害得言琼整个人撞在了她背上,疼得她急忙捂住鼻子,眼底噙满了泪花儿摇头。
“认清楚了,这便是烈焰草难得一见的花儿!”言欢举着那花儿郑重其辞,“不只是花粉有毒,花瓣儿更是世所罕见的剧毒……你莫非是中了这种毒?”
言欢的目光落在言琼脸上,心下一惊。
“不管是什么毒,反正我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不是么?”言琼倒是风轻云淡,“放心,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
于是,言欢问了她近些日子服用的药物和吃食,因为她记挂着爷爷,故而想知道言琼到底是怎么解这毒的?
花圃中的西域海棠正在怒放,言欢和小狸等连同琼花轩的人一起检查过了,根本就不存在烈焰草的影子,更别说这世所罕见的花儿了。
最后,当她想要找到每日为言琼摘花的花奴时,有人禀报说那花奴早就不知所踪。
“看来,真真儿是有人对你动了心思!”
言欢的话让言琼面色大变:“我在这药仙谷可不曾得罪任何人,为什么有人会想要我的命呢?再者,若这真的是烈焰草花儿的话,用来对付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也太浪费了吧?”
思来想去,言欢就是想不通有人对言琼动手的目的是什么?她到底有什么理由非得让那人用如此珍贵之物对付她?
“难道……”
她想到了父亲和叶吟。
这一刻,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为了从叶吟或者父亲那里得到什么,而对言琼下手?
“刚开始是姐姐青藤苑麻烦不断,如今又成了我这琼花轩,莫不是,有人真的要对药仙谷不利了?”言琼看着言欢脸上变换不定的神色,她不失时机的开口。
“是啊,一开始是青藤苑,如今是琼花轩,那么下一个目标是谁?飞儿吗?或者初辰阁?又或者……飞虎台?”
言欢不愿提及叶吟,但她想着,有可能叶吟也是下一刻目标。
一阵风挟裹着满园的花香拂过,言欢再次感觉到一阵眩晕,她一手扶额差点栽倒,急忙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再次浮现了那个蓝色如梦幻般的身影,以及那广袤无际的药草世界。
这一切,都被言琼看在眼中:“姐姐这是怎么了?莫非你身子不适?要不,去我屋子里让琼儿帮你看看?”
“没事,我歇会儿就好!”
言欢说这话时,脑中再次传来一阵眩晕,她不得不伸手抚上了言琼的手;言琼急忙扶住她,吩咐小狸去她房间拿一些凝神醒脑的药来。
看着小狸去了,言琼扶着言欢的手上微微一运力,一道白色如游丝般的气息顺着言欢的穴道进入体内,直奔中枢处,言欢顿时晕了过去。
“到底,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言琼心里想着,另一只掌心拂过言欢眉心处,却见一缕光泽隐隐约约,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呕!”
就在她加重了掌心中力道准备探知其中奥秘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打入体内的那道白色气息反弹回来,且带着霸道的力度反入她体内,让她筋脉大震,脏器受到不小冲击。
嘴角,一缕血渍止不住溢出。
言琼的眼变得深了许多,她死死盯着言欢的眉心间,那若隐若现的光泽随之显得更亮了一些。
“你到底是谁?”
就在此刻,言欢蓦的张开双目,嘴里质问。
“啊?!”言琼一惊急忙收回手掌,脸上顿显慌乱有些语无伦次,“姐姐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认得琼儿我了么?”
言欢死死盯着言琼,眼神中充满迷茫。
“小姐,您到底怎么回事啊?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小狸小跑着拿了言琼所说的东西出来了,看到自家小姐再次醒来,她心急如焚的上前扶住她叫道,“您今日总是动不动昏厥,要不,小狸带您回初辰阁让老太爷看看吧?”
言欢木然点头。
小狸赶紧将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塞给言琼,自己扶着言欢一步步再次返回初辰阁。
望着言欢和小狸远去的背影,言琼再次陷入了深思。
言欢晕倒在初辰阁门前不远处。
得到消息的言隐和沐阳等三人一起赶了过来,就看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言欢,却发现她身体各种机能正常无碍。
“到底怎么回事?欢儿近日在做什么?离开初辰阁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
言隐看着熟睡中的孙女儿,叱问一边焦急不安的小狸。
于是,小狸将在言琼那里见到的一切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得沐阳和希泽一愣一愣的。
“碧瑶草?”
三个人不断重复着这个词儿,脸上是少有的迷茫与不解。
“仙儿,你带人前往琼花轩仔细查看,如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即刻回禀或者直接处置便是。”言隐叮嘱一边的庄仙儿,“切记,不可太张扬!”
庄仙儿领命去了。
言隐让小狸将那所谓的碧瑶草仔仔细细重新描述了一番,他最后点头看向沐阳和希泽:“这并非什么碧瑶草,而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蓝衣舍利!”
“蓝衣舍利?”
这一下,沐阳和希泽便不淡定了。
俩人神色瞬间显得十分肃穆,眼睛死死定在言欢的眉心间,就就没人说话。
终于,吩咐小狸和药霜药禾守在外面之后,三个人开启了一种诡异的阵法,将言欢置于阵中。
沉睡中的言欢,身子缓缓凌空而起停在正中,身上渐渐泛起金色光芒,淡淡的药香开始充斥了整座屋子;眉心间投射出一幅景象,落在三人眼中不禁惊诧极了。
那漫无边际的药草花海中金光四溢,言欢面前就是一个一身蓝衣、看不清楚男女的人,俩人似是在说着什么!
“毒王鼎提前认主了。”
言隐摆摆手,三人将这阵法合力撤去,看着言欢重新躺在床上,他们回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另外二人,他的神色凝重无比。
“蓝衣舍利怎么会提前出现?”希泽很是不解,“千年来就无人寻到过这东西的踪迹!不想,却一直在你药仙谷中?”
言隐摇头。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药仙谷何时栽种了这么一株稀世之物?
也许,是时候与她面对面谈谈了。
言隐这么想着。
“既然这样,那么,毒王鼎封印的开启也不远了,到时候你记得将这丫头送来神剑门。”沐阳眼中存了几分兴奋,“我那剑冢万把名剑该是出来见见光的时候了!”
希泽看着沐阳,笑了。
言欢并无大碍。
昏睡了数日之后再次醒来的她,相反更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因着那烈焰草花瓣儿的事情,她特意叮嘱药霜给爷爷食用了言琼所说的那些食物,因为她也知道,那些食物都是一些解毒克毒的药食一体之物。
之后,她回了青藤苑。
看着第一次来在初辰阁的言琼,言隐面色冷凝望着她,语气冷漠极了:“姑娘,你该知道我请你来这里的原因吧?”
言琼一愣,下一刻便双膝跪在地上眸中带泪,开口说道:“爷爷,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琼儿如此冷漠?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孙女儿啊!”
“是要老夫将话说白了吗?”言隐无动于衷望着可怜兮兮磕头落泪的言琼,“数年来你一直安分守己待在琼花轩,老夫也就懒得去管你们那些莫名其妙的破事儿;可如今谷中麻烦不断,老夫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过不去了!”
“爷爷,您这话……”
言琼眼底一秉,眸中泪意顿时凝结,她望着言隐,有些瞠目。
“看在你叫我一声爷爷的份儿上,我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言隐漠然应道,“最近青藤苑的幺蛾子,可都是你的主意?你到底想做什么?”
“爷爷您误会了!”言琼急忙辩解,“即便您不喜欢我,也不能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琼儿头上啊?姐姐可是与我一起长大的亲姐姐,我能对她做什么?左不过是妒忌眼红一下您对她的宠罢了!”
“是吗?”
言隐起身,缓不过来一把抓住言琼的下巴,死死盯着眼前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冷冷道:“雪蚊是你养的?飞蝇蛊那样难豢养的东西你都可以掌控,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九幽门与你之间是何种关系?”
“爷爷,您弄疼我了!”言琼哭着叫道,“您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什么九幽门?琼儿可是从未听闻!”
这时候,叶吟和言令卓双双赶了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言隐捏着言琼的下巴,吓得叶吟急忙上前跪地求情:“父亲,琼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您可以交给儿媳来管教的,莫要气坏了父亲您呀!”
言隐猛地丢开言琼的下巴,背过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既然你来了,有些事情今日是时候该说个清楚!”
“琼儿,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爷爷这么生气?”
言令卓倒是一直以来挺偏袒这个女儿的,她温婉端庄、谦恭有序,与言欢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子,所以,他对这个女儿可算是疼爱有加。
“琼儿什么都没做!”言琼哭得像个泪人儿,“爷爷命人将女儿带来这里,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一通训斥。爷爷说,琼儿是豢养雪蚊之人,还说琼儿乃是九幽门的余孽!琼儿也知道,这么些年以来,爷爷不喜欢琼儿,所以,我尽量远离避开爷爷!……我懂了,是不是因为最近我和姐姐走得近了些,爷爷才这般和琼儿过不去啊?那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姐姐来往了!”
言琼哭得肝肠寸断。
言隐没有吭声。
“父亲,我知道您疼爱偏袒欢儿,但琼儿也是您的孙女,你怎么能……”
“蠢货!”言隐厉声打断了儿子的话,目光扫过言琼梨花带雨的楚楚模样,冷冷一笑,“是不是你豢养雪蚊,老夫我一看便知!……仙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