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是一种鸟类。”蓝衣指了指虚境北边,“你待会儿出灵水前往北边,经过一条红色小溪,取一捧溪水后加入自己的血液,这样,樱勺便会闻着味道来寻你,给你诞下此生唯一一枚初生卵。”
言欢记下了。
出了灵水,她依照蓝衣的叮嘱来在了那条鲜红色的河边,伸手汲取一捧红色溪水,咬破手指滴入一滴血液,她惊讶的叫了起来:“天啊,我的血怎么会是紫金色的?好漂亮的颜色!”
她举起手中血水,就看到远处有几个红色的点儿正在一点点靠近自己,直到它们在自己身边盘旋时,她才看清楚,这是一只只约有拳头大小的红色四翼鸟儿,身上泛着淡淡的红光。
“来吧小鸟儿!”
言欢举起手心中的血水,笑着叫道。
可是,那些鸟儿却在她身边盘旋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一个愿意上前为她诞下初生卵的:“这不是你们最喜欢的味道么?来吧!”
言欢很不解。
“它们受不起你的血!”蓝衣的幻影重新出现在她身边,“你再看看远处,那个红色中泛着白色的光点是不是在靠近?”
言欢惊讶的点头。
“那才是真正能为你产下初生卵的樱勺!”蓝衣微微一笑,“这樱勺也分很多种,你要的,自然是樱勺中最珍贵的一种,不是这些普通的樱勺能比的!”
话说间,那只泛着白色光泽的樱勺已经来在了言欢面前,它发出一阵阵欢呼,进而落在她掌心喝下了那点血水。
红光大盛!
樱勺的身子开始变得滚烫,仿佛被焰火炙烤似的,它不断的叫着,绕着言欢飞了好几圈儿之后,终于再次落在她掌心,产下一枚拇指盖儿大小的红色小蛋来。
更让言欢神奇的是,这樱勺在产下蛋之后,身上的光泽变得暗淡极了,扑腾着最终跌落地上,被其余的鸟儿扑上去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分食殆尽!
“蓝衣!”
言欢惊诧的叫了一声,同时下意识的握紧了掌心中那枚依旧温热的小蛋,就像害怕它被那些鸟儿抢走似的。
“这是这种樱勺该有的命运。”蓝衣应声出现,“它产下初生卵,便是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被那些普通樱勺分食,它们才有机会产下下一个能够生出初生卵的这种樱勺来!……这,便是这种高等樱勺传承繁衍的唯一途径!”
眼见着那些瞬间啄食完樱勺后的鸟儿四散飞去,言欢张开掌心,望着掌心中那枚泛着红光的小蛋,又看着只剩下几根红色羽毛的地方,竟有莫名的悲伤升起。
“回去吧?如若不抓紧,你那侍卫的伤便入了骨髓,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无法救下他了!”
于是,蓝衣告诉她这初生卵的用法,而后,言欢只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浑身依旧酸涩的要命。
言欢醒来时,车子刚刚进了药仙谷没多久,在经过谷中分叉处时,便听到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姐姐今日出谷了?这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言琼带着婢女,怀里抱着一个果篮往前走着,“不经意”间遇上了回谷的初辰阁车子,驻足好奇观望。
“回二小姐,属下等前往奇台镇为小姐采办锦鲤了。”那车夫说着指了指车辕上横放的水桶,恭敬回禀,“小姐闲来无事便出去逛逛而已!”
“是吗?”
言琼很是好奇的双目盯着那木桶,一点点凑上前来问道:“都是什么品种的鱼儿啊?爷爷的锦鲤池一向听说养了十分珍贵的锦鲤呢,多少年了,我都不曾见到过!”
言下之意,今日既然碰上了,当该好好看看才是。
“这……”
车夫有些为难的看向前面已经牵马过去的墨魂背影,意思是,墨魂不发话,他们可不敢自作主张掀开这木桶。
墨魂自然是听到了言琼的话,丢开马缰回身来在言琼身边,指着车辕上的木桶道:“不知二小姐是想看这木桶中的锦鲤,还是想看车子中的大小姐?”
“自然,是……锦鲤了!”
言琼眼底一沉,进而笑着望了车子一眼,声音提高了几分叫道:“姐姐,你去奇台镇也不知和妹妹说一声,我也想去转转呢!……还有,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莫不是……”
“二小姐,今日逛了一天,大小姐也累了,想必是这一路颠簸睡着了吧?”
墨魂知道言欢此刻正在昏睡自行疗伤中,他急忙拦住言琼,声音中有斩钉截铁的拒绝。
“姐姐的身体可是一向好的很呢,怎的一个奇台镇之行她就能累到睡着?莫不是,姐姐压根儿就不曾出去,而这车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言琼眼中韩笑意渐渐浓烈,她望着墨魂,那一刻,墨魂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得感到了一种被牵引的意味。
“小姐她受……”
墨魂忽然脑子嗡的一声,一股钻心的痛从巫妖煞所伤之处传来,直钻心尖;他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再次伸手拦住了已经准备掀开车帘一探究竟的言琼。
“二小姐,这是我初辰阁的马车!”墨魂冷冷望着言琼,“在药仙谷,初辰阁出入从不需要任何人来检查吧?更何况是你二小姐!”
“我只是担心姐姐会不会出事,故而才……”
“二小姐难不成知道我家主子为人截杀一事?”墨魂脸上瞬的充满了的杀气,他直勾勾望着言琼,一字一句,“如若让墨魂知道是谁对大小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墨魂,第一个不会放过她!哪怕,她……并非善类!”
“哟,我也只是想看看姐姐买的锦鲤而已,你们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么?还有,”言琼似乎才反应过来,惊叫道,“你的意思是,姐姐今日前往奇台镇遇上了刺杀?”
言及此,言琼更是硬生生往言欢的马车上瞅,仿佛要一探究竟似的。
闹腾了这么一会儿了,马车上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故而,墨魂更是不敢让言琼掀开车帘了!
因为,他担心大小姐自我治愈和恢复的事情为更多的人知晓,那将不知又要惹出多大的事情来?
可不止为何,此时忽然没来由起了一阵疾风,“哗”的一下犹如神助掀开了车帘:“姐姐?”
随着言琼的一声惊叫,言欢缓缓起身出了马车立在车辕上,她居高临下望着言琼,眼中冷然似笑非笑:“好妹妹,姐姐我一路颠簸竟然睡着了,多谢你将我叫醒呢!”
“小姐?!”
迷魂闻言松了一口气,身子稍稍一个踉跄,而后弯腰抱拳叫了一声。
“刚才听墨魂说,你们在路上遇到了袭击,姐姐没事吧?”
言琼十分关心的上前伸手,就准备扶言欢下来,却见言欢并没有丝毫下车的意思,只是笑望着言琼:“你很想看看我买来的锦鲤吗?”
“自然,爷爷的锦鲤那是整个药仙谷的奇观呢!”言琼只好跟着将话转了过去,看向那大木桶,“妹妹很是好奇,不知道姐姐你……啊!”
言琼正在顾盼生辉的说着话,扭捏杨柳般的样子实在是让言欢想要呕吐一番;她弯腰伸手,从木桶中抓起一条颜色鲜艳的锦鲤,没有任何预兆,一下子丢在了言琼的怀中。
她惊声尖叫,蹦跳着一阵乱抓。
“妹妹看看吧?这条送你了!”
言欢又弯腰,再次抓了一条在手中举着,那鱼儿离了水后不断挣扎着,身上的水溅了车子下言琼一身一脸:“若是不够,这条也归你如何?”
言琼因着丢在怀里的那条鱼登时吓得跳了起来,一边抖着身上的水,一边含了哭腔叫着:“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我只是想看看罢了!你至于吗?我……”
“既然喜欢,都给你吧!”
言欢见她低头一边抖着衣衫,一边埋怨,于是索性一伸手,那大木桶便从车辕上翻了下去,桶中连鱼带水全部泼在了言琼以及她身后婢女身上!
言琼打了一个寒噤,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扬起脸委屈的叫着,那满脸往下流淌的不只是水还是哭出的泪:“我要告诉父亲,你欺负人!言欢,我当你是姐姐,你竟是这样……恶毒!”
言欢并未理会言琼的哭叫,跳下马车背着双手绕过地上乱蹦的鱼儿,大步往初辰阁的那条路上去了:“墨魂,那些锦鲤既然已经送给琼妹妹了,你让人再去镇子上买些回来吧?这初辰阁的锦鲤池还是有它们才算完满嘛!”
墨魂憋住笑意,叮嘱那车夫和仆役调转车头重新回奇台镇:“小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还不快去重新买一桶回来!……二小姐,可要给你也带一桶?”
“哼!”
言琼气得顶着满身腥臭的鱼水,狠狠丢下怀里的盒子,重新往琼花轩去了:“言欢你等着,我一定要告诉父亲,看他怎么收拾你?”
“好啊!”
言欢闻言顿住脚步回头望着那湿漉漉的背影,笑得邪性极了:“即便你不告状,我也会去飞虎台寻他的!嗯,你先去通通气儿也好,免得到时候没准备好如何惩罚我呢,这样一来,你们岂不是憋屈的慌?”
墨魂始终憋着笑。
言琼没有回头,一路哭着回了琼花轩。
“刚才真是吓死墨魂了!”转过拐角,走进初辰阁大门后,墨魂这才开口道,“我担心你还在车中昏睡,怕他们发现你自行疗伤之事,故而……”
“其实我早就醒了!”
言欢听出了墨魂说话时中气不足,回头看向他,目光落在墨魂的条垂着的手臂上:“中了巫妖煞?”
墨魂点头:“已经处理过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是么?”
言欢伸手抓过他的袖子,一把彻下半截袖管,只见那之前被药水强行结痂的伤口处,此刻深红而长满了粘腻,细看之下其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如若不是你修为深厚,此刻只怕早已经成了这巫妖煞的傀儡,任人摆布了吧?”
言欢伸手,掌心中缓缓现出一撮蓝色火焰,她反手将手掌捂在墨魂的伤口处,那份钻心的痛让墨魂脸色都变了:“小姐,不可!……会传给你的,墨魂……”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