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珑庭也不再多言,幽冷道:"夜色寒重,皇上该回宫了。"
慕筠宸没有转身离去,而是迟疑说道:"皇兄,臣弟有一事隐在心里多年,不知皇兄可否对臣弟如实相告。"
"何事?"
"臣弟,始终不明白,在臣弟生辰那一天,皇兄引璟莨陷害臣弟,还将翎儿送到臣弟身边,真是皇兄所为吗?"
"是与不是,而今来说又有何分别?"
"皇兄,臣弟不明白,若是你能舍下辰儿来陷害臣弟,为何你还对翎儿念念不忘?还多次派人去抓她回宫?"
慕珑庭淡淡一笑,道:"今时今日那些旧事都不必再提,今后这慕朝的天下和翎儿,都是你的了,我们终于能有一个皇子得到自己心爱之人,想必父皇也会含笑九泉。"
慕筠宸见慕珑庭语气悲切也无法在多说,转身要离开,但就在这时,一个跟随慕筠宸一同过来的侍卫兵忽然从垂花门后冲过来,慕筠宸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士兵要干什么。
那侍卫一个箭步窜到慕珑庭面前,亮出手中短剑就狠刺向慕珑庭心口,慕珑庭双手空空没有任何防御利器,眼见那侍卫冲过来便凭借矫健功夫接连后退两部,躲开那侍卫的攻击。
慕筠宸见竟然有人当着他的面刺杀慕珑庭,不由大怒,这若是被人传出去一定都认为是慕筠宸所为。
于是慕筠宸也大喝一声飞步上前擒抓行刺侍卫,侍卫脸颊被幕布遮挡也看不出面貌,一招没有得手被慕珑庭逃脱去,侍卫便转身和慕筠宸缠斗起来。
大殿里两位宫妃看到外面打斗也都跑出来,看慕珑庭有没有受伤,阿犀率领护军一拥而上将刺客围起来。
容贵妃和云妃惊慌失措倚在慕珑庭身边,整个院落里都乱了起来,就在众位擒拿刺客之时,忽然又一个侍卫趁乱转冲向慕珑庭。
容贵妃正惊慌着,猛然见侍卫握剑刺向慕珑庭,侍卫和慕珑庭不过两步距离,他骤然出手慕珑庭毫无防备,而慕珑庭被容贵妃和云妃倚靠一时间躲避不开,眼看长剑就要刺中慕珑庭心口。
云妃看着长剑刺来吓得站在当场不会动弹,而容贵妃情急之下居然挺身而出,转身飞扑到慕珑庭面前,用自己身体替慕珑庭挡住这夺命一剑。
侍卫手中长剑狠绝刺入容贵妃后背,慕珑庭扶住容贵妃眼看着她用自己身体挡住这一剑,霎时间慕珑庭自己也惊骇愣住,双手扶着容贵妃呆呆看着她。
容贵妃被长剑刺中心口脸色霎时惨白成雪,浑身抖成一团,双眸看着慕珑庭说不出话来。
此时两个刺客都已经被慕筠宸部下擒住,最先出手的刺客被其他护军杀了,而刺中容贵妃的刺客则被阿犀亲手按住。
那刺客眼看自己逃脱无路,翻手一剑就横上自己脖颈前想要自绝而亡,但被慕筠宸一脚将长剑踹飞,慕筠宸上前拽开刺客脸上幕布,惊讶发现刺客竟然是个女子且容貌和辰儿有五分相似,正是予词。
慕珑庭也看到了刺杀自己的人是予词,他惨白了脸色怒视予词,但容贵妃已经在慕珑庭怀中已经奄奄一息,慕珑庭只得抱紧容贵妃含泪道:"容儿,你怎么那么傻?"
慕筠宸急忙叫人宣太医救容贵妃,容贵妃伸手轻抚慕珑庭脸颊道:"珑庭,不管你心里的女子是谁,你都待我很好,我们......我们还有大公主,这一生,我能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我已经满足了......我......"
容贵妃一口气息提不上来,双手无力垂落下去,殒命而逝。
慕珑庭眼看着容贵妃为了自己绝命,心如刀割将容贵妃紧紧拥入怀中,一旁的云妃也跪下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辰儿才忙三火四跑进来,她看到容贵妃浑身是血命丧行宫,慕珑庭悲痛欲绝,还有旁边被按在地上的予词,辰儿也惊呆站在院落里。
慕筠宸见容贵妃替慕珑庭挡剑丧命,心里也悲叹万分,看到辰儿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手让辰儿站在他身边。
辰儿脸色凄惶问慕筠宸道:"予词,她怎么来了?"
还没等慕筠宸回答,予词便阴冷对辰儿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你真以为我要倚靠你才能杀了赋汐樾和慕珑庭吗?我让你替我找职膳司的宫女不要是要拉你下水,可是慕珑庭就是宠爱你,他明知道是你杀了赋汐樾还袒护你,你才是杀尽无数人的罪魁祸首!"
辰儿惊讶望着予词,摇头道:"你说什么?"
慕珑庭也强自按下痛楚抬头看着予词,予词用力挣脱按住她的士兵,缓缓站起身来指着辰儿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喜欢你?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你有多歹毒就是装作看不到?"
辰儿被慕筠宸揽在怀中自然不怕予词伤害自己,但她不愿意自己被予词污蔑,便上前一步喝问:"我哪里歹毒?如果杀人就算歹毒,你和赋汐樾比我歹毒千万倍!我杀你和赋汐樾不过是为了如嬷嬷还有那些含冤而死的宫女报仇,而你们呢?你们为什么杀人?你们就只是为了你们自己!"
予词有些神色失常的看着辰儿,冷笑道:"难道只有如嬷嬷和宫女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予词伸手指着慕珑庭,悲切笑道:"这个男人,为了让我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才在人前对我万般宠爱,我为他杀了无数的人,他借刀杀人是为了他的臣民,而我却只能为我自己,我只有杀人才能活下去,凭什么我就要任人践踏?任人利用?任人宰割?"
泪珠落满予词的脸颊,予词颠簸脚步转身看了看周围对准她的丛丛刀剑,知道自己的命数也走到尽头,不禁仰头纵声狂笑起来,冷冷看着慕珑庭道:"皇上,我为你杀尽天下奸臣,你可有替我想过半分?即便我长着和翎郡主相似的脸庞,你又何曾真的好好看过我予词的长相?"
辰儿倚靠在慕筠宸身边,听到予词说起这些不由抓住了慕筠宸的手掌,慕筠宸也坚定握住了辰儿的手。
慕珑庭将容贵妃尸身缓缓放在地上,站起身对予词冷冷道:"予词,难道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逻舟和的你私情是受我指使么?"
予词仿似被雷电击中一般看着慕珑庭:"你说什么?"
慕珑庭道:"你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曾经玩弄你的人,就是为了你自己尊耀宫闱,你在宫里和逻舟暗定私情,和臻氏一族无数人纠缠不清就是为了集结党羽,我和你不过互相利用,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好听了。"
予词呆愣在当地,不相信似得后退两步,喃喃道:"逻舟骗了我?原来他是受你指使来迷惑我?原来都是你的圈套?"
慕珑庭清冷看着予词:"予词,我曾经仔细看过你的脸,但是从你的脸上我只能看我我自己,我们有着相同的灵魂,所以我们不可能喜欢上彼此。"
"哈哈,哈哈哈哈!"予词仰头望天冷笑:"真好笑!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皇上和他最宠爱的皇贵妃是彼此最防备的仇人......"
予词的话尚未说完,她忽然拔出隐在衣袖里的一柄短刀,绝手横在脖颈上,登时鲜血四溅,香消玉殒。
这一变故把辰儿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抓紧慕筠宸衣袖,云妃也惊叫起来,阿犀和护军也都不由得微微蹙眉,而唯独慕珑庭仍安静望着予词。
予词扔下短刀伏跪在地上,眼睛还看着慕珑庭,挣扎说道:"皇上,你可知?我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