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秀秀乖啊!我以后不打小莫就是了。”
王婶眼见哄不住秀秀,就不停地向王小莫使眼色。
王小莫总归是不笨的,他伸手刮了刮秀秀的小鼻子“别哭了,我阿妈说话算话,不会再打我了。”
“真的吗?”
“真的。”
王小莫这话说得极其心虚。
怎么讲,在他的认知里,他的阿妈还从来没有说不打他的,以前都是把他打的痛哭不止,就说不打他诸如此类的话蒙骗,再犯错的时候,又是一通痛打。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说谎,不然秀秀一直哭下去,会把嗓子给哭坏的。
秀秀听王小莫的话,果然就不哭了。
正一路小跑着的卖灯老板,方才被秀秀的哭声吸引,仅是一个回眸,就看到了那个摔碎了他莲花灯的张秀秀。
“真是天助我也。”
卖灯老板两步当三步跑的拦在了王婶秀秀小莫三人身前。
“秀秀小姐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打碎了我三盏莲花灯,要赔我六百大洋。”
老板心念飞转,他若去了张家空口无凭,要不到钱是其一,要是再给人打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下就不同了,秀秀还在街上,他何不来招浑水摸鱼,反正两个小孩子的话没人信,他就是说三盏莲花灯,也不为过。
王婶一听两个孩子惹了事儿,不管是谁的错,都把错算在了王小莫一人身上。
“小莫,你实在太顽皮了,看我不打死你。”
“王婶,你答应过我,不打小莫哥哥的。”
秀秀做势又要哭。
王婶只好收回手,笑着与秀秀赔罪“额,我是开玩笑的。”
卖灯老板可懒得关心谁哭谁不哭的,他面带怒意的看向王婶“你应该是张家的仆人吧!识相点,就把钱给了,不然,就休想离开。”
“仆人……”
王婶错愕,她来丫头家这么久,丫头一直把她当亲人来着。
就算是仆人那也是丫头的仆人,这与张家又有什么关系。
王婶酝酿了片刻,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秀秀,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我说这位老板,你那是什么莲花灯,一个都要二百大洋,据我所知,这条街卖的小玩意儿,除了珠宝与布料,似乎全是低价的产品。”
“我,我那是从外国进口的,贵着呢!这样,就问你赔不赔。”
卖灯老板说道。
“是吗,那把你的灯拿来给我看看,顺便也让大家伙看看。”
王婶朝着围过来的人群高喊。
卖灯老板心虚之际,眸光中的贪婪之色更加的浓郁。
“好啊!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啦!张家的仆人打碎了我三盏莲花灯,不仅不赔钱,还用张家的身份压我,就算张家是这里的王,也不能干扰平民百姓的生活吧!”
卖灯老板恶人先告状,此番作为令王婶措手不及。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王婶回击道。
事实上,围观的人根本不在乎谁对谁错,他们只在乎谁的表演更加逼真。
“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妻儿要养,你一下子就砸了我十盏莲花灯,这不是叫我去死吗?”
卖灯老板泪声俱下,让在场者无一不愤慨连连。
王婶彻底呆住了,怎么这帮人宁愿相信一个满嘴胡话的疯子,也不愿意相信她。
争吵在继续,此时,在另外一条街的酒楼中,马风,张昊,秦百川三人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却谁都没有动筷,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良久,秦百川还是开了口。
“两位,顾小姐真的能找出杀害我妹妹的凶手吗?”
“那是自然,顾小姐能耐大着,我们三个只需要静观其变就行,若是我们从中参与,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马风说道。
“是啊!我见过顾小姐的本事。我们不参与顾小姐的事情,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早在晌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命手下的弟兄们乔装打扮成百姓混在人群中。若是有可疑人员,定会及时报来。”
张昊跟着附和。
秦百川怎么也觉得不妥,要说可疑人员,那么每天从风城进进出出的那些人,难道就不可疑吗?
张昊混惯了人堆,要是连察言观色都做不到,也是无法当上警卫厅队长的。
他笑了笑,并端起一杯酒递到了秦百川的面前。
“百川兄弟,城外也有布防,任何到风城的可疑人员都会严谨记录。”
“如此甚好。”
秦百川接过酒一饮而尽。
包间的门在这时给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位穿着补丁衣服的脏脸男人。
“队长,小姐出事了,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男人说完便形色匆忙的走了,也不说出了什么事。
张昊意识到情况紧急,跟着男人就出了包间。
剩下马风与秦百川,自是没心情再吃了。
“我们也去看看。”
马风前脚走,秦百川后脚跟了出来。
三人抵达事发地点时,正看到王婶与一个中年男人扭打到一起,秀秀给王小莫死死抱在怀里,两人都在嗷嗷的哭。
“怎么回事?”
张昊抓过一个围观的男人问道。
男人一瞧是张昊,脖子一缩“张队长,好像是你女儿打碎了人家的莲花灯?不过那个老板有点胡搅蛮缠,一会儿又说是那个女人打碎了莲花灯,不可信。”
“不可信,既然不可信,你作为风城的百姓为什么不伸出正义之手,为何不去警卫厅报案,倒是在这里围观,可否心安。”
“我,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男人低头不语。
张昊还就真拿这种爱看热闹不管别人死活的人没有办法,遂一把丢开男人,阔步冲向卖灯老板与王婶那边。
“给我松手,非要等到我的枪抵在你的脑门上吗?”
张昊走近便将腰间的配枪拔了出来。
一时间,人群骤散,围观的几乎都没了。
卖灯老板身子一僵,当看清楚来人时,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张队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着,卖灯老板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被王婶挠了几道血印,头发也乱糟糟的。
王婶只是鼻子流了点血,并无其他。
“张队长,你莫要听他胡说,他想诓骗我们的钱。”
王婶瞪了一眼卖灯老板,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阿爸抱抱。”
秀秀伸手去扯张昊的衣角。
张昊从王小莫的怀里接过秀秀,身旁的王婶与卖灯老板,他都没有再看,而是揉着秀秀的头发,问道:“告诉阿爸发生了什么?”
不是张昊不严谨,而是他的宝贝女儿一直都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将当天发生的事情,甚至见了什么人,在第二天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秀秀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后的张昊,面色似乎能沁出血来。
“你怕是疯了吧!骗钱还敢骗到我们张家的头上,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张昊扣动扳机,吓得那卖灯老板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张队长饶命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求你饶了我吧!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我要不是处处想着钱,我哪里有命活到今天。”
卖灯老板苦苦哀求,也不知是真泪还是假泪。
王婶虽然记恨这老板,可是这位老板的话不假。
现在这世道,都是有钱的富得流油,没钱的穷得吃不起饭。
小老板和商贩们之所以变得如此毫无底线,那都是生活给逼的。
“张队长,要我看算了吧!”
王婶不忍道。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去给我拿三盏莲花灯来,就当是给小女的压惊礼物,他日再让我见到你讹钱,我就把你送进大牢。”
张昊指着卖灯老板义正言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