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珍儿还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这么轻易的饶过她。
“孤说的话,从不做假。”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不用对孤言谢,只要宁儿和年儿,从此以后不再有事便好,剩下的,你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做好你的钱侧妃娘娘,就行了。”
“是,臣妾知道了,臣妾知道。”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说罢,贺天择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的夜色之中。
“娘,娘娘,殿下,是真的饶过我们了吗?”
钱珍儿并没有回话,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想不通贺天择这样做是为什么。
“可是娘娘,沈妃和宁妃,她们两个素来不和,照殿下的话说,不管她们两人在争斗中,谁出了事,那,殿下都是会算在娘娘头上的啊!”
还是安月的脑子清楚,很快就反应过来。
“什,什么……”
“娘娘,殿下这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啊!为了不让她们在争斗中两败俱伤,殿下这是故意在抓着你的把柄,利用你,好在中间做她们的和事佬!可是,这样很容易两边都得罪,两边都讨不着好,娘娘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无妨,无妨……只要我现在还活着,尚书府还安好,一切就都有了希望,至少现在还没有完全破碎掉,我们都还好好的……”
钱珍儿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惊魂中回过神来,说话絮絮叨叨,安月也不再多说,怕刺激到她,只扶着她上床休息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边‘念佛’边等贺天择,已经成了关子宁夜晚唯一的娱乐活动。
灵溪照常倚在门上打着呵欠,偶尔说两句催促的话,关子宁一般都会选择性失聪。
“殿下……”
“嘘。”
灵溪回头一看,才发现关子宁早就已经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睡起来了。
贺天择抬手示意灵溪先退下,自己缓步走到桌前,看了看她歪眼斜嘴的睡颜,暗叹这一定是个假女人。
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类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人更为贴切,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整个四国大陆之中,都找不出第二个像关子宁一样的女人了。
欣赏够了她的睡颜,贺天择怕她在这里睡的着凉,于是就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细心的将她脚上的鞋脱掉,为她盖好被子,随即,自己也熄灯上了床。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
贺天择正要入睡之时,只听到关子宁软黏的一声呢喃,还带着一点小小的委屈。
“来了有一会儿了,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你身上太热了,我是被生生烤醒的!”
“……有这么热吗?”
“这么说吧,冬日的时候,你是小火炉,但是现在才刚立秋,天气尚且炎热,所以,用不着你这火炉!”
说着,关子宁使劲把他往外推了推。
“你若是觉得热,可以把衣服脱掉。”
贺天择话说的一本正经,关子宁却暗暗的脸红了。
“算了算了,热就热吧。”
“那我想抱着你睡,怎么办?”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小时候,我就十分喜欢抱着猫睡觉。”
“你喜欢猫?可是东宫里没见有猫啊。”
“后来那猫死了,所以,我此后就再也没养过。”
“你果然不适合饲养小动物!”
关子宁想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神总结。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直到看到被养的白白胖胖的你,我才又改变了想法。”
“……”
贺天择不由分说,三两下就除净了她的衣衫,又将她拉进自己滚烫的怀中。
关子宁被他滚烫的胸膛烫的脸红,听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竟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要乱动,让我抱一会儿……”
贺天择的声音已经有些迷糊,带着些疲累。
关子宁心想,他一定是昨夜没睡,加上今天白天又劳累了一天,今天晚上又回来的这么晚,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想到这儿,关子宁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她怀里,手臂轻轻的环住他的腰,时不时的拍打安抚着,很快,两人都沉沉睡去。
“娘娘,外面沈侧妃求见。”
“求见?哎,不对啊,沈嘉年不是在冷宫里吗?”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被放出来,大概是沈家想办法把她捞出来的吧,哼!竟然还有脸来见娘娘?”
自从关子宁转换了身份之后,这还是沈嘉年第一次来坤宁宫,所以关子宁还有点小不习惯,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她。
况且,她一直觉得,刺杀一事,应该不是沈嘉年所为。这种想法盘旋在脑海中许久,但就是找不到突破口,再加上,贺天择一口咬定凶手就是她,这就让此事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莫名的神秘,也让关子宁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对她客气点儿吧,毕竟都要仰仗她的不杀之恩,我才能顺顺当当的活到今天。”
关子宁这话说的实实在在,但是灵溪却明显理解的过于深刻了。
“好,你等着吧娘娘,我一定会对她‘客客气气’的!”
沈嘉年缓步走入殿内,就如以往那般,优雅的如同莲花仙子。
为何要把她与莲花连在一起呢?关子宁仔细想了想,那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在莲花池旁,看着下人们采莲的样子,真是又美又清纯。
现在看着一脸憔悴,戴着面纱的沈嘉年,关子宁竟然生生品出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惆怅。
“见过沈侧妃。”
“宁妃客气了,如今你身份已经不同,与本宫平起平坐,已经不需要行礼了。”
“沈侧妃为何戴着面纱,脸上怎么了?”
“本宫脸上受了点儿伤,恐不好见人,所以……”
“可是你这样遮住不透气,伤口会滋生细菌的!”
关子宁最看不得这种古代‘陋习’,所以情绪有些激动。
“宁妃该不会是想亲眼看看,本宫脸上到底有没有伤吧?如果是这样,那便看吧。”
说着,沈嘉年摘下了面纱,露出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一道被人生生用指甲抓出来的伤,吓得关子宁心跳听了一拍。
这种伤,就算是放在现代,也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治好。
更何况,她这伤明显已经延误了最佳的处理时间,都有些感染了,只能先消炎,再用珍珠粉和药膏一点点的淡化。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拜宁妃妹妹所赐,这伤,正是在冷宫的时候,被一个疯女人抓伤的。”
沈嘉年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又好像这事已经过去了数年,早已经尘封心底,不再介怀。
“这……我问你,那天的刺客,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说到这个的时候,沈嘉年冷漠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裂痕。
“宁妃妹妹不是很笃定,此事就是是本宫做的吗?呵,若不是殿下听信了你的话,又怎么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本宫关到了冷宫,害得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我,我的确说过,可能是你,但是……我,我……”
关子宁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贺天择这么急切,也是因为她差点儿出事,总不能全都怪到他的头上吧。况且,她的确是在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沈嘉年,说了不负责任的话。
“那照沈侧妃这么说,此事的确不是你为之?”
“若真的是本宫所为,那今日本宫断不会如此厚颜无耻的来你这里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