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收回手,看着云旧岁,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被人下了药。”站在一旁的掌柜连忙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渠道下的药?”他急着想知道,就是想着这位云家三小姐的事跟云仙楼能否撇清关系。
“这种药名叫满江红,望文生义,就是脸上身上会长红疹,这个东西如果洒在糕点上会非常惹眼,所以你看一下茶壶里会不会有红色的渣滓,如果有,那就是满江红。”云旧岁一听,赶紧打开茶壶盖,并没有什么发现,顿时有些困惑的看向梧桐,梧桐对身后的掌柜说:“麻烦给我一个干净的大碗。”
不等掌柜的吩咐,小二赶紧跑了下去找了个大碗回来,梧桐把茶壶里的东西都倒到了碗里
仔细翻找里里面的茶叶,把茶叶都捡出来后,发现碗里果然红色的颗粒状物体,捻了出来,指细细磨了磨,再放在鼻端嗅了一下,点了点头,便拿起碗来递给云旧岁:“这边是证据了。”
云旧岁哪里懂这些,只拿过碗来看了一眼,见确实有红色颗粒,便指着掌柜的鼻子骂道:“还说没有,这些粉末你们怎么解释?”掌柜的顿时急得脑门直冒汗,这位姑娘根本不是来帮他忙的,而是来捣乱的吧,东西出现在了他们的茶壶里,他们有几张嘴都难辩解啊!
“三小姐莫着急,这茶里有粉末并不代表是这店老板下的,所有与这茶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是下毒的人。”梧桐慢慢悠悠的解释道,一旁的掌柜擦了擦脑门,这大夫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吓得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找出那个人呢?”“别急,很容易便能找出下毒之人。下毒的人要下得隐秘,所以他必定双手会沾到粉末,这满江红不仅是入口之后会让人起疹,只要碰过就都会出现这种症状,所以只要谁的双手也发生过这种红疹的现象,那此人就是下毒只人。”
听完梧桐的话,掌柜和店小二瞬间举起了自己的手以证清白,他们的双手全都干干净净,一点红色的疹子都没有,顿时线索又中断了。
云旧岁仔细的看了看掌柜的手和店小二的手,皱了皱眉,这两人手上这么干净,看来不是他们,可是究竟是谁要害自己?难不成是云裱花?她的手还能伸到云仙楼来?
正在云旧岁为找不到凶手而烦恼的时候,梧桐注意到了站在云旧岁身后的小厮刘安双手不安的放在身后扭搓着,不由大声问道:“三小姐身后这位小厮,我看着有点奇怪。”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刘安的身上,刘安身子一顿,暗叫不好,他赶紧辩解道:“小姐,不是我。”“什么不是你,你的手拿出来我看看!”云旧岁瞪了他一眼,刘安却不敢把手伸出来。他越是这样众人越是觉得他可疑。
人群中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了,云旧岁命令道:“刘安,把你的手拿出来!”见刘安迟迟不肯拿出手来,云旧岁就过去掰他,没想到刘安的手果然一片红疹!
“竟然是你!是不是她让你下的毒?”云旧岁顿时便怀疑上刘安是云裱花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出了外面之后,一旦她毁了容貌,云裱花自然置身事外,好毒的一招!
刘安吓得连忙跪在云旧岁的跟前,着急的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小姐,你要相信我,刘安我跟你小姐你那么多年,绝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帮小姐倒了一下茶,我觉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云旧岁不信,一副自己信错了人的哀痛表情,质问道:“可是我姐姐她让你做的?”刘安连忙摇头:“不,小姐,我没有听从任何人指挥,我是小姐你的人,绝对没有出卖过小姐。”刘安声泪俱下的求云旧岁,却被云旧岁踹到了一边,骂道:“恶奴,我回去要告诉爹爹让爹爹来罚你!”
“三小姐,我没有做过,小的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就怀疑我啊!”“那你怎么解释你的双手有红疹?”云旧岁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个仆人了。
刘安有些着急了,这要如何解释?他没下过药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呀?难不成是因为他碰过这个水壶?于是他赶紧跟云旧岁解释道:“肯定是这个茶壶,我拿过这个茶壶给小姐倒茶,一定是因为这个!”
云旧岁不信,刘安又解释道:“小姐,你想啊,我做这事能有什么好处,我的卖身契在柳姨娘那里,柳姨娘将我派给小姐做奴做仆,我就是您的人了,怎么会害你呢?请您想一想我多年来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可曾害过小姐?”
云旧岁心中也有些疑虑,可是还没等她细想,楼下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转眼间就走上来了几个壮汉,他们眼睛四周围转了一圈,终于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刘安身上,人还未走到跟前,声音就传了过来:“好你个刘安,你欠我们赌坊的债什么时候还,说好的今天你会有一笔大钱可以还上,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刘安瞪大了双眼,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他,他跟他们可是无冤无仇啊!他大声的辩解道:“你们是谁?我从来没去过什么赌坊,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可是很明显,大家都不相信这个小厮的话,毕竟来人可以清楚的喊出他的名字,证明他们是认识的,就连云旧岁都信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安,质问道:“你这回还有什么可说,你欠了别人的钱,而云裱花给了你一大笔钱是不是?所以你才有钱还债,这回你可狡辩不出什么了吧!”
刘安看着不愿意相信他的云旧岁,心里十分的难过,他很喜欢这个小姐,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小姐,但是他愿意躲在暗处偷偷的保护她,现在被心上人怀疑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大汉跑过来揪住刘安的衣领,一脸凶恶的模样,刘安内心有点害怕,眼看拳头就要递过来了,刘安闭上了眼,双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脑袋,害怕得直发抖。
刘安被大汉狠狠地揍了几拳,周围围观的人挺多,但是愿意出手相救的就没有,为了一点钱就出卖自己的主人的人不值得同情!
几个大汉把他狠揍了一顿之后,骂道:“三天之内,如果你还不来钱,我就到你府上去讨钱!”云旧岁一听,有些慌了,要是爹爹知道她的人惹出事来,他还不得罚他,于是便强硬着头皮问道:“他欠了你们多少?”
大汉瞟了她一眼,说:“一百两纹银。”云旧岁从荷包里掏出了五十两,说:“这些够了吧。”“小姑娘,你当打发叫花子呢?”云旧岁咬了咬牙,再掏了二十两,大汉摇了摇头,一副你不给我就不走的样子,云旧岁最后狠了狠心把一百两都给了他们,大汉们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云旧岁把人都赶走了之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心像刀割了一般难受,她的私己钱这样就没了,内心实在不甘,看向刘安的时候脸色都不好了。
一场闹剧都结束了,众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饭喝茶,梧桐也准备走了,云旧岁赶紧拉住梧桐:“大夫,能不能帮我治好脸上的红疹?”梧桐心中一动,装作思考的模样,片刻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师父虽然喜欢帮穷人治病分文不收,我也是个奇怪的习惯,治病要收金子。”说完伸出了手来,意思是她治病是要诊金的。
云旧岁当然明白梧桐的意思,赶紧从身上掏出荷包来,但是里面所剩无几,云旧岁脸色有些尴尬,看向梧桐:“大夫,我只剩这些了。”梧桐看了一眼,露出嫌弃的神情来,表示自己不是很满意,云旧岁急了,于是便商量地问道:“大夫可愿意随我跑一趟云府,回到云府我再给大夫您结算?”
“既然三小姐拿不出来,恕在下爱莫能助了。”言罢站起来准备离去,云旧岁赶紧拦住梧桐,焦急之中想到了自己从翠微居里买的首饰,胭脂水粉,想到梧桐也是个女的,说不定这些也能抵债:“大夫,我从翠微居买了很多珠宝首饰,不知道这些可以抵诊金吗?”
梧桐瞄了一眼她的那些礼物盒,有些不相信里面的东西值钱一般,摇了摇头,云旧岁赶紧把里面的东西都逃出来,一一摆在梧桐的面前,精致的金钗玉镯银环项链,看得周围的普通人眼前一亮,纷纷哗然,这些东西他们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吧,没想到云家这么有钱。
梧桐掂量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知道再拒绝就演得有些过了,于是便点了点头,把东西都收了起来,对云旧岁说道:“可以了,这样吧,我给你写一个方子,你每日按时服用就可以了,掌柜的,麻烦你借我一下笔墨纸砚。”
掌柜的点了点头,让店小二去拿了,店小二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梧桐把纸铺在桌子上,提起笔蘸了蘸墨,思索片刻后便下笔了,下笔行云流水,很快就写好了一张单子递给了云旧岁,云旧岁一看这上面的内容不由有些犹豫了,问道:“大夫,一定要吃这个吗?能不能换个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