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总是什么都不与我说,凡事总是要我自己猜测,梧桐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懂读心的,王爷那日说了会跟皇上求娶我,可是我到今日都没听到王爷有些什么消息传来,但是却听到了皇上要给两位王爷在中秋的时候选妃,我都没有生气,王爷生什么气呀。”梧桐心中也有些许怨念,晋王心思太过难寻思,脸上更是没有多少表情让她猜测,唯有通过他的一些举止猜猜,可是这么久没见过他,他也没派过什么人来找她,她心中也有些怨气。
夜魅离看向远方的眼睛闪过一丝尴尬,他就是不喜欢她太过耀眼了,耀眼到那些男人的眼珠子都粘到她身上去了,偏他还不能表现出不喜来,心里有些埋怨便决定冷她几日,冷了半月有余,最后还是因为要春狩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面,这才来找她。
他不懂如何跟小姑娘相处,这半个月来偷偷的找了几个风月场所的男倌,好好问了一下男女相处的诀窍,可他们说的全都不是他想学的,一怒之下便把人遣走了,可等人走了,他自己也琢磨不出来,等了许久,却听闻有不少人想要到云府议亲,幸好云破军不在,可云破军不在,这些人便托了他们母亲来邀请梧桐一见,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特意命人去翠微阁选些好看的首饰来让他挑选,打算送给她,以讨要上次说好的帕子为由,再把这根步摇送给她,当做是答谢的礼物,才不至于这么尴尬。
可如今小姑娘这么说,他心里尴尬纠结得很,一时不知何如何作答,便选择沉默。
等了许久,夜魅离也不说话,梧桐的心有些冷了,拢了拢狐裘,说道:“殿下若是没有其他想说的,我便回去了,还请殿下派个人送我回去吧。”
夜魅离沉默了半晌,以为她真的不想再跟自己呆在一块了,心中纵使无奈,也只好对外面的耶律无邪喊道:“耶律,送她回去吧。”
见晋王真的派人送她回去,梧桐真的生气了,发誓以后他再来找她,她也绝对不要再理他了,她都跟他说得那么明白了,他怎么就这样呢,好不容易跟自己表明心迹了,再见面的时候竟然要把自己往外推,真是不可理喻!
耶律无邪站在门外,看见梧桐怒气冲冲的嘟着小嘴往外走,他很是伤脑筋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晋王爷,想开口劝说,可是又觉得这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更好。
赶紧跟上云小姐的步伐,带着云小姐走小路回到了云府,梧桐小姐回到房中之后便把自己紧锁屋内,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
当耶律无邪把梧桐这几天的情况告诉晋王之后,晋王表面没有流露出太多,但是王爷青筋毕露的手背还是流露出了主人内心的纠结与担忧。
离开前,耶律无邪还是提醒了一句:“殿下,姑娘家喜欢会哄他们开心的男子,您若是继续这样闷着自己,梧桐小姐说不定就被哪位能说会道的公子给抢走了呢。”
夜魅离保持着这样的坐姿许久,久到耶律无邪都准备想走了,夜魅离才开口道:“本王很难相处?”“殿下想知道,不如随我一道去瞧瞧云小姐吧,云小姐今日不知怎么的,应了那烟雨阁凤凰的邀约,今日午时便要出门呢。”
听到梧桐要去见别的男人,夜魅离身子一僵,原本冷漠的脸上情绪开始浮动,问道:“何处?”“城北清斋茶馆。”“今日本王也想喝茶。”见晋王站了起来准备出门,耶律无邪偷偷抿嘴笑了笑,殿下若是再不去跟梧桐小姐和解,梧桐小姐怕真的是要移情别恋了。
梧桐那日气冲冲的回了春晖堂,失眠了一整宿,第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勉强入睡,被月英叫起来的时候她还困得不行。
一连几日都无精打采的,这日凤凰又给她下帖子了,约在了城北的清斋茶馆,她原本确实不想搭理的,但是心中也一直都不畅快,脑子一热,便同意了。
“小姐,真的要去吗?这个凤凰是风月场所的人,咱们真的要去见他吗?”月英有些担心的看着镜子里梳妆的小姐,小姐这几日脸色一直不好,睡眠也欠佳,眼底都有乌青了。
梧桐拍了拍粉,说道:“无碍,就去见一面,这一连三日的都给我下了帖子,别人都没他这个耐性,今日又来了,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去见上一面吧,反正我也好奇得紧,他为什么非得见我不可。”
“悠然,你可得仔细着点小姐,别让小姐单独跟那个凤凰待一块,免得传出去说我们小姐不守礼教。”悠然笑着给梧桐插上一根宝蓝色的步摇,笑道:“知道了,肯定寸步不离。小姐,你这根步摇真好看,你看这样插着好看吗?”
梧桐抬眼看向镜子,见悠然插·进自己鬓发间的钗子正是当日晋王送给她的,顿时她便有些生气了,伸手一拔,扔到桌子上,说道:“把这根步摇收起来,我不想见到它。”月英被梧桐突如其来的脾气给吓到了,她跟着梧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这般生气。
月英与悠然对视了一眼,月英赶紧把步摇收起来,这才走过来安抚道:“小姐别气了,不喜欢这根步摇,咱以后不戴便是了。”
悠然依旧愣在原地,神色有些困惑,直到月英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继续给梧桐装扮。
今日月芜被梧桐派去医馆帮忙了,梧桐和张子游商量好开个棚子给穷苦的老百姓看病,今日是第一天,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才遣了月芜去。
月英因为今日来月事,身子也不太舒服,也没有随她去城北那么远的地方,唯有悠然跟在她的身边。
梧桐坐着的马车出了云府,门房中有一个人偷偷溜进了某个院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手里攥紧了腰间的钱袋,很快便出了府,溜进了某个巷子里消失了踪影。
马车晃晃悠悠的,梧桐坐着觉得不太舒服,看向悠然,悠然坐姿很是挺拔,丝毫不见疲态,梧桐便觉得习武之人身子骨强健,心中很是羡慕。
来到茶馆,梧桐瞧见茶馆旁边竟然还起了一座唱小曲的酒楼,里面服侍来往的小二模样上乘不说,不由心中疑惑,她还从未见过一家酒馆里有这么多模样俊俏的店小二,而且往来的宾客里面男女皆有,不过女子唯多。
收起打量的目光,梧桐随着清斋茶馆的店小二进了店里,遂问道:“旁边的是什么酒馆?”店小二有些尴尬的愣了愣,说道:“不过是普通的酒馆吧,我也不清楚。”梧桐没有仔细追问,便跟着他进了雅间。
来到约定好的雅间,梧桐和悠然进门却没瞧见有人,店小二端着备好的茶水上来给他们放好,然后便出去了。
屋子里也不知放了什么熏香,梧桐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梧桐便倒了杯茶水解解乏,茶水带着甜味,梧桐尝了一口便不喝了,正想去找店小二,问他为什么茶水是甜的,还未站起来,便听到身后悠然倒地的声音,而她也觉得头晕目眩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靠着桌子便觉得天旋地转的难受得厉害。
月芜一大早的就被小姐派遣来清源医馆帮苗安的忙,小姐心肠善良,看到不少来京城的灾民因为流离失所又有很多人生病了,所以特意摆了摊子救济这些没钱看病的穷人。
随着越来越多人来看病,清源医馆门口也挤满了来看病的受灾群众,月芜忙着替人抓药,都无暇顾及其他。
忽然人群中来了几个男人,手里搀扶着一个病恹恹的男子,气势汹汹的过来,推开那些来看病的人,嚷嚷着说道:“你们清源医馆的负责人在哪儿?”
月芜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赶紧跑去找苗安,苗安在后头煎药呢,前面是几个主治大夫和药童看着,张子游看到这几个男的过来,便安抚了一下自己的病人,便走了过去,说道:“你们是谁?”
“你就是清源医馆的负责人?”“你扶着这位兄弟是来看病的?今日我们医馆暂停接收普通病人,只负责医治灾民,若你是灾民,麻烦去后面排队,如果不是,便去街尾那家医馆去瞧病吧。”张子游一看这几个人便知道不是好惹的,若是此时露怯了,后续就不好处理了。
“我这兄弟前几日在你们这儿看病,本来他只是头晕而已,谁知吃了你们这儿配的药就变成这幅德行了,整个人都虚弱得走都走不动了,你们这群庸医这样医治病人,良心可是喂了狗了!”前面那位嗓门大的,一张口就给清源医馆盖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张子游想制止他都没办法。
苗安赶了过来,看见眼前这位男子便问道:“请问是什么事?”“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是。”苗安不是很清楚目前的状况,但是看此人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像是前几日来看病的人。
“我兄弟前几日在你们这儿看病,回去之后病情加重,就快要死了,我们带着他来跟你们清源医馆讨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