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听闻小儿子又去医馆了,顿时便不快了:“怎么又去赌坊了,上次还欠了赌坊十五两银子没还,我是豁出去老脸跟三姨娘借了点钱还上,现在他又去了?”
五婶装得可怜兮兮的说道:“母亲,阿德也是想着翻身了就把钱给还上。”“翻什么身,赌了那么多次还不清楚吗,赌场又不是你家开的,赌场想让谁赚钱就能让谁赚钱,想让谁亏得血本无归,谁就要血本无归!”方氏气得脸都青了,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发颤,这个小儿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赌场让你赚一点就是为了吸引你继续往下赌,越赌越大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输得倾家荡产,难道他忘了当初家中是如何家道中落的吗?还不是云之德跟那些纨绔结成好友,天天去赌场玩,最后赌得家产都没了,老爷也被气个半死,最后老爷还是被追上门的债主给气死的。
说到老爷的死因,她真的要负上一定的责任,当初若不是她骗老爷,小儿子戒赌了,在外头找工作挣钱,老爷就会及时出手训斥儿子,那儿子受了教训,自然会收敛,但是由于她的包庇,儿子越赌越大,老爷都压不住他了,最后双腿一蹬就归西了。
五婶畏畏缩缩的不敢答话,她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有什么办法劝服他。
看着小儿子媳妇如此懦弱无能的样子,方氏真的要被气死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城北的赌场里。
一群人围在赌大小的一个场子里,云之德此时手里拿着刚赚回来的一笔钱,不多不少,五百两!在这里赌了一小会,运气就噌噌的挡都挡不住,十两银子就给他翻了十倍,挣了一百两,拿着这一百两本来就想回去了,但是却被人拦住了,对方是他刚到这个赌场新认识的朋友,跟他说他有门路可以让他手里的一百两再翻十番,云之德有点打退堂鼓了,毕竟一百两了也不少了。
新朋友瞧见他不相信的样子,便拉他去了赌大小的场子里去,先是看别人赌,然后在一旁跟他分析。
“你听,这骰子的声音,甩了七下,声音低沉模糊,便是小的意思,不信你等着他开!”他在云之德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云之德不是很相信,便仔细看里面开出的结果,没想到开出来的真的是小!
云之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兄弟,厉害啊!”“那是,我这耳朵听骰子可厉害了,基本上每一次都准确。”云之德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这位兄弟哈哈笑了笑,继续拉着他看下去。
“这一把声音比较清脆,是大。”云之德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筛盅,只见开出来的果然是大,他心中对这个新朋友更是万分的佩服!
只是他没看到这个兄弟与摇盅的人对视了一眼,摇盅的人给了他一个眼神,这位兄弟便明白了过来,这才给云之德说这是大。
“下一把呢?”云之德对他的话开始变得有些深信不疑,一连七把,他都说中了,顿时他就觉得自己遇到宝了,要不再赌一把?先赌个五十两再说。
他听了一会,便说道:“小。”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云之德犹豫了片刻,便拿出五十两压到了桌子上,其余小散户买了他对面的大,刚刚一连出了三发大的,这会肯定也是大的。
等开了之后,云之德乐得笑出声来了,把桌子上赢来的二百两收入了囊中,一边的散户纷纷惋惜自己竟然没买小!
等下一轮了,云之德暗戳戳的问了问身后的大兄弟,大兄弟听了一会,说道:“豹子。”“豹子?可能吗?”云之德不是很相信。
“刚才你没看到吗?有那一盘是我没说对的?”大兄弟见云之德怀疑他了,顿时气坏了,就想走了,云之德赶紧把人拉回来,说道:“哎哎别走啊,我信你还不成吗?”说罢,狠了狠心,把手里的二百五十两压在了豹子上。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云之德,云之德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一脸紧张的等着开盅。
“六六六豹子!”开盅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云之德彻底的疯了,笑得疯狂,一脸贪婪的把赢来的钱都兜进了自己的钱包里,一边高兴的笑着,一边跟身边的兄弟说:“谢了兄弟,一会兄弟我请你吃饭!”
大兄弟一点也不羡慕嫉妒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今天有个大奖你玩不玩?”把钱都收好的云之德头也不回的问道。
“还是赌大小,但是这次是一对一,赢了的人能拿到本金一百倍的奖励!”云之德简直呆住了,一百倍是什么概念,现在是一千两,一百倍就是十万两啊!真的赢了,他就是富甲一方的富豪了!
可是手里的钱其实也不少了,他心里虽然很想继续赌,但是却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
赌场可不是一个让你适可而止的地方,大兄弟见他犹豫不想赌了,便揽住他的肩膀,说道:“哎呀,你这钱不是从十两银子赢回来的吗,输了这把你也只是输了十两,赢了的话可是十万两啊!”
听着他的话,云之德有些动摇了,真的要继续玩吗?
思虑再三,云之德还是决定赌一把!
“好兄弟,一会得靠你了!”云之德赢钱最主要还是因为身边的这位兄弟,所以他相当依赖他。
“行,没问题,赢了你得给我点分红啊。”大兄弟哈哈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云之德当然不会在意那点小钱,要是他赢了十万两,那点小钱算什么!“”
于是赌桌上就只剩下云之德一个人了,对面摇盅的人目光烁烁的盯着云之德,问道:“这一把赢的人可以拿走本金的一百倍,本金一千两起步,你确定要赌?”“我确定。”云之德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桌面,把刚才那到的一千两全都放到了桌子上。
摇盅一直甩啊甩啊,云之德看着身边的这位大兄弟仔细倾听的模样,心中的紧张感也飙升到了最高峰。
停下来了,大兄弟也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摇盅,大兄弟说道:“买大。”云之德毫不犹疑,把全部的钱都压在了大上面。
“买定离手!”“买定了。”说罢,荷官便笑了,轻轻的触动了一下底下的什么机关,里面的筛子竟然翻了个身。
“开,一三三点小!”
云之德懵了,瞬间浑身冰冷,双目呆滞的看着那骰子,仿佛上面印错了一般,他实在是不敢置信。
转过身来想要追问那位大兄弟,大兄弟一脸无辜的看着云之德,摇头说道:“不可能,我也不相信,我明明听见是大,怎么会变小呢?”云之德呆愣的看着他们要把自己刚刚赚回来的一千两收回去,云之德就跟疯了一样伸手去抢,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是我的钱,是我的钱,你们别碰!滚!”
赌场里的打手天天见这样的场面,当下也很是利落,把云之德从赌桌上扯了下来,说道:“愿赌服输,你输了这笔钱是我们的。”“不,不可能的,绝对是你们搞错了,不可能的!”云之德脸上涨得通红,眼里都是血丝,一千两啊,就这么没了!
“要赌就赌,不赌就滚!”“我要赌!”云之德抓住身边大兄弟的衣领说道:“你,你还能不能行了?”大兄弟被他揪着衣领,也是害怕,赶紧说道:“肯定可以的,我,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
云之德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向赌场的工作人员,说道:“你们这儿可以借钱是不是?”“是,三分息。”“好,我借。”“借多少?”“五十两。”“一百两起借。”工作人员冷漠的说道。
咬了咬牙,云之德认了,说道:“行,就借一百两。”“喏,签字画手印吧。”说着便从一边拿出了一张借据递给云之德,云之德看了一眼,便拿过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云之德跟着身边的朋友回到了赌场上,先是大赢特赢,中途大兄弟只说错了几次,云之德也原谅了他那点不准确,反正准确率还是很高的,那他也不怕。
每次到了最后关头,大兄弟给的答案就不正确,于是他便试了几次特意选择反方,但是还是输了,一来二往的,云之德把借来的钱全都输光了,他看着手里的借据,顿时一阵头大,足足三千两银子,他可怎么还啊?
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赌场,云之德整个人都是懵的,坐在街头巷子里,都不敢动弹了。
到了傍晚时分,云之仁从医馆回来,路过一个小巷子,看见一个人跟自己的弟弟十分相似,于是便走了过去,发现真的是他,而且他神情不太对,于是便追问了下去,结果云之仁知道了这件事后,顿时也跟着傻了,三千两,当年爹卖了祖宅也不过一千两的银子,这才把云之德的赌债给还清了,如今他欠了赌坊三千两!
“三千两,你怎么败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根本拿不出钱来,一百两都难,你还欠了三千两!你叫娘知道了会怎么想!”“哥,我求你了别告诉娘。”云之德最怕娘知道这件事,知道了,指不定要生气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