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散着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窗帘垂下来,挡住了想要钻进来一探究竟的阳光,室内的暖气驱走了了窗外的冷空气。
若不是瑟琳娜在这里,安新月的心情一定更好。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瑟琳娜,面无表情地接受对方的嘲讽。
瑟琳娜自个儿也能说得起劲,“在这里躺了两天,是不是觉得快发霉了,真可怜。”
“谁让你倒霉,走个秀都能摔倒。”语气中全无垂怜意。
安新月也没奢求,任她大肆嘲讽一番,末了,才淡定地开口,“说完了吗?”
“……”瑟琳娜一时哑言,瞪了她一眼。
安新月给她递水,“快喝点水润润口吧。”
说了这么多话,她也不怕渴着。
“不必了。”瑟琳娜警惕地看着她,对她充满戒备。
她也不恼,把水送回来自己喝了,完了把杯子一放,“你说完了,那现在轮到我了。”
瑟琳娜冷笑,“你想怎样?我可不像某个倒霉蛋摔倒了哦。”明里暗里地都在嘲讽她。
安新月也跟着笑,意义不明,只是那清澈眼眸中透着的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确实,你这腿还好着呢。”安新月附和,还用目光扫了一遍她暴露在短裙外的长腿,“可惜的是,模特这一行的寿命能有几年,你就是再有能耐,又能蹦跶几年。”
这话一出,无疑是给了瑟琳娜一个重磅炸弹,她气得坐也坐不住,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床上笑得阴森森的某女,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她眼里的怒火都能将人烧成灰烬了。
安新月无所畏惧,摊手,“我说得不对吗?你见过哪个模特是常青树?”
就是有,也不可能是瑟琳娜。
她一语中的,瑟琳娜被堵得说不上话来,脾气又上来,“那也比你这个残废好——”
话音刚落,安新月就快速接上她的话,“你不知道吗?我只是轻微扭伤,很快就会好。”
“不像你,衰老是不可逆的,模特圈人才辈出,你还能笑多少年呢?”安新月耸了耸肩,笑得牲畜无害。
然而她说的每句话都在刺激着瑟琳娜的神经。
瑟琳娜的脾气又暴,被逼急了,直接动手,抓住她的领子将她提上来,“那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残废算了。”
病号服都被扯坏了,安新月还是很淡定,一脸平静地看着双眼发红快要发红的瑟琳娜。
冷笑,“你就这点能耐?”
说不过人就要动手,这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瑟琳娜气极,要动手,但安新月也不是吃素的,抬起手挡住她的攻击,“够了,住手。”
“我偏不。”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此时慕连城才刚打完水回来,他被护士跟一堆女病人拖着聊了半个小时,任他怎么耍狠,她们都权当他在耍帅。
最后实在撑不住,他只能找个借口离开。
提着水壶走到门口,慕连城还没敲门,就见病房的门敞开着,而安新月被瑟琳娜钳制住,动弹不得。
瑟琳娜掐着她的脖子,伸手就要给她耳光。
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刻,却不想还没下手,慕连城就冲过来把她一把拉住,往后拽。
瑟琳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慕连城心疼极了,抱着安新月四处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就是刚刚有点喘不过气来。”安新月摇头,摸了摸脖子,还在就好。
要不是她腿不好使,她怎么可能会输给瑟琳娜,好在瑟琳娜也没来得及动手。
慕连城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仔细察看,除了脖子因为充血也微微泛红外,别无异样。
他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她,“没事就好。”
然后大手一捞把她揽进怀里,安新月抱着他腰间,将脸埋进他胸膛里,用眼角的余光瞥瑟琳娜。
慕连城仰着下巴,以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琳娜,神情近乎冷酷,“你来找新月做什么?”
他知道瑟琳娜,来之前就让周特助调查过这个女人了。
不过是一个只会借大款上位的无脑女人罢了。
瑟琳娜刚缓过劲来,手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安新月忍不住笑,毫不掩饰对她的嘲讽,“真狼狈啊。”
以牙还牙,这就是安新月做事的原则。
瑟琳娜气得面色苍白,怒瞪慕连城,又愤怒又委屈,“跟你有关吗?”
虽说如此,她还是不敢对慕连城大声嚷嚷。
他自带的气场已经告诉她——他不是善类。
“先回答我的问题。”慕连城一字一顿,给她施压。
他给人的压迫感让人窒息,却独独对安新月温柔。
轻抚安新月的背,像在给一只炸毛的猫顺毛,她在他怀里差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对她温柔,对外却如同霸王龙,瑟琳娜不禁腹诽,“怪物。”
定了定神,她还是回应了,“我来探望新月,她不是因为鞋跟断了摔下T台了吗?”
说多错多,她似乎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话音未落,慕连城的神色就变了,挑眉,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像在审讯犯人。
“新月扭伤的原因只有我跟她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他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之后经理打电话来问,他只是随口说是因为鞋底太滑了。
他这话一出,连安新月也吓了一跳。
她怔怔的,还在消化他的话。
“你是说,是瑟琳娜故意设计……”安新月抬头与低头的他四目相对,他笃定地点头,他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这是个意外。
她一愣,随即调转视线瞪向瑟琳娜,“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毒!”
身为模特,瑟琳娜也知道模特的双腿是她职业生涯的灵魂所在,而她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要把安新月推向深渊。
就连落幕,也不让她顺利。
瑟琳娜霎时有种被千夫所指的感觉,她慌了神,红唇微颤,“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慕连城冷笑,瞳眸瞥向别处,毫不留情地戳穿,“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道她因鞋跟折断扭伤?”
一句话令瑟琳娜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