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夜笑了笑,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说出了一句能让柳浅染分分钟吐血的话:“你猜。”
“……罢了,不猜了,那王爷可知道这通道的用途?逃生?劫狱?偷人?这些几个怎么看都跟皇室没有关系吧?”
柳浅染撇了撇嘴吧,所谓皇室的思想,她实在不懂。
“这本王就不好说了,不过此刻这个通道的存在,确实方便了你我。”
宫玄夜知道她在开玩笑,也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点头附和。
“这倒是。”
顿了顿,柳浅染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不禁皱眉道:“可是天牢里头牢房那么多,怎么判断咱们走的通道一定是通向那一个的呢?”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柳浅染眉头皱得更深,但是也没继续问下去。
既然宫玄夜都这么说了,那她等着便是。
“咦?怎么又出现了一面墙?”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没路了,反而出现了一面墙。
墙很普通,没有凹陷没有棱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因为,我们需要在这里选择要去的牢房。”宫玄夜在一旁适时地解答。
“在这里?”柳浅染不解,瞥了一眼那墙,嘟囔道,“莫不是,王爷已经提早让人调查了丞相所在的牢房?”
宫玄夜点了点头,哈哈一笑,赞赏地看着她:“柳小姐果真是冰雪聪明,这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柳浅染低着头,撇了撇嘴,心想看来这人今夜并非是突然出现在将军府,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柳浅染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拆穿。
“柳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在柳浅染愣神的瞬间,宫玄夜已经抬手又在那墙上的砖头上面刷刷刷按了好几下。啪的一声,那墙再次打开,柳浅染只看见,墙的后面又是一条黑漆漆的路。
“这条路不长,穿过就是关押丞相的牢房了,柳小姐,走吧。”
宫玄夜看她出神,以为她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抬头提醒着。
“嗯。”柳浅染轻轻点了点头,二人对视一眼,继续往前。
宫玄夜说的果真不假,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丞相的牢房,只不过跟牢房隔了一面墙。这面墙上面有一些小小的洞口,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即使发现了也没事,因为这些洞口都用一种特殊的透明材质给填上了。
之所以说它特殊就是因为这种材质不仅能够单方面隔绝声音,还能隔绝单方面隔绝画面。
也就是说,站在这面墙之后不仅能过听到看到牢房里的人,而且还不会被对方发现。
在宫玄夜介绍完它的用途之后,柳浅染撇了撇嘴,她想,自己差不多能够猜出这些通道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了。
牢房里头传来了人声,柳浅染连忙凑过去,找了一个小洞口,轻轻看进里头,立即就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
给父亲柳沛领路的狱卒刚刚把牢门带上转身走了出去,柳沛缓缓来到牢房里头,盯着地上面容憔悴再不复往日风光的丞相,静静地站着没有开口。
“怎么?你是来看看我的下场有多么凄惨吗?我的好弟弟?”
良久,丞相突然冷笑着开了口,柳浅染心中默默应了一句是,心想你有这个自知之明真是太好了。
像丞相这种人,就是要让他狠狠地从云端摔下来他才知道疼,才知道收敛。
柳沛始终静静地站着不说话,直到丞相都觉得四肢开始有些发麻了,他想要换个姿势,活动活动双腿。
刚换好,便听到柳沛突然道:“我想让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将怀里一直小心翼翼抱着的东西给放了下来,打开那蓝色的包裹,露出里面精致的木盒子,轻轻抚摸了一下,接着当着丞相的面打开。
后者原本十分漫不经心,只不过是因为淡淡扫了一下,整个人便被盒子里头的东西给吸引住,完全动弹不得。
丞相没有说话,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木盒子里头的东西,目光深沉,面容竟然流露出一丝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柳浅染理解错了,那种表情似乎不太像是痛苦,反而更像是……遗憾和害怕。
不过话说回来,这二者加起来不就是痛苦吗?
“你这是干什么?这大半夜不睡觉专程跑到牢房里来看我就是为了跟我促膝长谈兵法。还是算了吧,对于行兵打仗的事情,我可没有你懂得多。”
丞相似乎是在有意逃避什么,竟然用开玩笑的语气在说话。不知为何,这个样子的他,和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柳浅染的错觉。
“丞相想必是除了那位高人之外当年真相的唯一情人了。”
柳浅染心底的疑问还没有退散,宫玄夜突然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王爷也这么觉得?”柳浅染抬头纹他。
宫玄夜顿了顿,倒是没有继续回答她,反而冲她笑了笑,意味不明,接着不解地挑眉。
“也?”
柳浅染淡淡地摇了摇头,声音淡淡的:“我没有王爷那么敏锐的目光,只是觉得这件事跟丞相脱不了干系。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告诉父亲。”
“推断得完全没错,柳小姐别担心,现在丞相和大将军就在眼前,我们继续看下去,静观其变。”
宫玄夜安抚她道。
柳浅染点了点头,继续凑过去那洞口观看。只见柳沛缓缓吐出一口气,冷冷地望着他:“这里面的两本书,不,两个半本书,一本是在你府中的祠堂里面找到的。一本被我小心翼翼珍藏了二十几年,它们合起来,是一部完整的兵法。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另外半本为何会在你那里?”
丞相冷哼了一下,突然笑了,抬头反问他:“你这是在质问我?”
“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这在我这里是一个心结。”柳沛别开眼神,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丞相笑了,这一次他笑得更加猖狂。
“心结?啧啧,看来那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不是一般重要啊。”
这话,为何听着有些怪怪的。柳浅染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也是吗?”柳沛苦笑着反问他,那表情跟丞相脸上的如出一辙。
“你会拿着这兵法来问我,想必是已经猜到了一些吧,关于……”丞相故意卖了个关子,抬头看着他,一双眸子里冒出如同野狼一般的光芒。
“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