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傅听到沈知雨的回复整个人手都激动地有些抖了。“当真?”
沈知雨看着那精致如妖的自己,嘴角勾起了一丝媚笑:“自然是真的,严师傅的手艺当真是极好的。”
“好!好!好!”严师傅连说了三个字,“姑娘当真是好眼光。”
小桃红听到沈知雨这样就答应了,眼中却带着一丝担忧:“蓉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纹上之后起码要歇半个月,而且不能沾水。”最主要的是,那等待彻底成形了,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小桃红想到自己身子上那从脚部到腰间的蛇缠芍药就有些颤抖,那日子当真是太难过了。
“我决定了,就这样做!”沈知雨看着镜中判若两人的自己,眼中散着狂热。
小桃红见沈知雨已经铁了心也不好劝阻,她笑着对严师傅说:“这点青也是要选一个好日子的,而且这颜料在上头也要洗去不是么?”
严师傅看着小桃红笑了:“你这家伙,当我老婆子已经老糊涂了不成?放心,在来之前我就查好了日子,后日正午最佳,你们做好准备。”
“是!”沈知雨笑着应答,她穿好了衣服朝外头喊道:“阿寻,送送严师傅。”
阿寻清脆地应了一声,笑着将面上挂着满足笑容的严师傅请了出去。小桃红见严师傅走了,便敲了敲沈知雨的脑壳:“你这妮子真是的,有没有想过这纹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以后你要是再嫁,丈夫对你这一身膈应怎么办?”
“一个破鞋,哪个男人惜得要呢?不若自己美美的,到了老了也漂亮。”沈知雨笑着说。别以为她没有看过那些纹身的人,就算是到老了,那些色泽褪去了,那模样可还在,比一些老态的人更显年轻呢。
小桃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沈知雨的眼睛觑着小桃红:“你也有纹身吧,给我看看,我可要看看第一花魁小桃红身上那一副美图。”
小桃红没好气地又敲了沈知雨一下,不过她还是大大方方地将纹身露出了出来,只见纹身是从脚跟部起,不同模样的芍药花竞相绽放,在大腿处攀着一条细长的白蛇,那白蛇大张着嘴,一副要吞掉那肚脐旁那一朵最娇艳的芍药。这一幅图精致,美艳,放在小桃红这个魅惑人心的美人身上自然是加了几分色气。沈知雨都有一些害羞了,不过想到自己身上那一幅图比小桃红有过之而无不及,便大方地笑了:“你这好了用了多久?”
“自然是半个月,期间不能沾水,吃食也要讲究。不过我纹了这东西之后,运气却是不错的。”小桃红见沈知雨看完了便用衣服将身子裹住了。
沈知雨笑了笑:“好,我知道了,到时你可要好生照顾我哟。”
小桃红听到沈知雨这得寸进尺的要求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与你出了一个主意,你倒是顺杆往上爬了?你且说说看我为何要照顾你。”
“自然是凭我是这花满楼的老板。”沈知雨笑着道,“你的活契可在我手中呢。”
小桃红听到沈知雨这样说便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想来这沈知雨与宫雪墨做了一个交易,就是不知道沈知雨付出了多少代价了。小桃红虽然是宫雪墨的人但是只能算作外围,不大清楚宫雪墨的决策。可是这花满楼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小桃红还是心知肚明的。能让宫雪墨将这个花满楼让出来,想来这家伙费了不少代价呢。小桃红点了点沈知雨的脑袋:“没有想到,我昨儿让你去捡漏,你还真是捞了一个大便宜了。”
沈知雨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小桃红捏了一下沈知雨的嘴巴说:“不将证据拿出来我可不相信,我不能就这样委屈了自己。”
沈知雨笑了笑,便将小桃红带去了她的院子,两人的院子挨着近,当小桃红看到沈知雨将那地契拿出来时,她才彻底相信了沈知雨。这妮子还真将花满楼捞到手了,小桃红看着沈知雨面色复杂,沈知雨笑着说:“我现在是老板了,红药,你什么时候厌倦了这生活我们就合伙干,分红不会少你的。”
小桃红听到这话直觉眼睛热热的,她哽咽了一句:“好啊,你可不能贪了我的钱财。”
点青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严师傅如约而至,沈知雨看着那些针还有那些瓶瓶罐罐,饶是她心中做好了准备,真面对起来还是害怕的。沈知雨张了张嘴巴,她看到严师傅拿出了一个小葫芦,只见她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丸然后将它放进酒中。严师傅将酒递给了她:“喝下去。”
“这是什么?”沈知雨有一些好奇。
“麻沸散,喝下去再醒来,纹身就成了。”严师傅板着脸道。
“若是不喝呢?”沈知雨看着那酒不大想喝。她不想自己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哪怕小桃红和阿寻都在里头盯着。这种生死不知任人宰割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喝与不喝也没有什么区别,喝了舒服点,不喝,你也会疼晕过去。”严师傅拿酒洗了手看着沈知雨道。
沈知雨听到这话反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笑着说:“那我就不喝了,反正没区别不是么,我还想清醒着看着我的点青呢,一觉醒来说不得整个人都肿了呢。”
严师傅听到这话眼中划过一丝赞赏:“有勇气,那我们开始吧。”
沈知雨听到这话顺从地躺了下来,在身上绣花的滋味是不好受的,那种长时间的疼痛能让人折腾疯了。可是沈知雨还是咬牙认了下来,因为她不能动,而且她要清楚地记住这个疼痛。等到复仇之时,她要将这疼痛连带着破腹之痛一并还给宫长夜。这种痛苦持续了多久,沈知雨自己都记不清了,因为到了后头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疼痛早就麻痹了她所有知觉。当那一句好了钻进了她耳中的时候,沈知雨才觉得自己是彻底活了过来。沈知雨哆嗦着两条腿看着铜镜,在这里她看到一个魅惑的女人,一个她想要也必须成为的女人。当看到这样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时,沈知雨彻底昏了过去。
沈知雨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严师傅早就不在了,她只感觉到身上又疼又痒。小桃红点了点她的脑袋没好气端来一份粥:“你这家伙要吃苦头了,一脸半个月你就只能喝白粥。”
沈知雨朝小桃红笑了笑,她拉着小桃红的手笑着说:“说好的你来照顾我,不要食言啊。”
小桃红听到这话又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这家伙说到做到,第二日就搬来与沈知雨一块住了,原来那地方便成了待客的地方。沈知雨的伤恢复的很快,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阿寻眼泪汪汪地带来了方怀仁。一日,沈知雨在帮小桃红拿胭脂的时候不小心摔掉了一个首饰盒。沈知雨连忙去捡,这时一枚精致的东西夺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鸳鸯配扣,打造的极为精细,在烛光下可以看到鸳鸯那根根分明的毛发。沈知雨忍不住惊叹一句:“好精细的活计,就是你为什么用呢?这东西比你这些要漂亮多了?”
沈知雨的话让小桃红的眉头蹙了起来,她一改往日慵懒的模样直接将那鸳鸯扣劈手夺过来扔进了那首饰匣子中:“你动这个做什么?”
沈知雨并非是傻子,看到小桃红这模样,便知道这鸳鸯扣一定有什么故事,不过看到小桃红那嗔目发怒的模样还是将想要问的话吞进了肚中。她可是很少见到小桃红这个反应,想来这个东西是伤她极深的男人送的吧。
沈知雨看着小桃红那满是寒意的眸子故作轻松地笑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不小心的。对了,今日来是与你商量一件事。”
“何事?”小桃红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妥,便板正了脸勉强露出了原来那慵懒的笑容。
沈知雨笑着说:“这寒食节还有十几天了,我们不若趁着这时候去玩一玩,免得到了寒食节的时候脱不开身。不若就明日如何,反正这花满楼现在是由我做主了。”
“好啊,去凤凰台怎么样,那儿比较有趣。”小桃红漫不经心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