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彩灵惦记着的宫雪墨正在一座山门旁,墨一看着这荒山野岭的忍不住皱眉了:“这就是德源寺,也太破旧了吧。”
“你管它做什么,敲门去。”宫雪墨拿扇子敲了敲墨一的脑袋吩咐。
“喏!”墨一点了点头上前去敲门。
“阿弥陀佛,老衲等候施主多时了。”一声佛号让正准备敲门的墨一唬了一跳。墨一惊恐地看着宫雪墨,宫雪墨也蹙起了眉头,这里是德源寺的山门,离得最近的建筑也有三四百米,这样远的距离竟然能传音入耳,这老和尚的武功恐怕比那燕翊还要高上一筹,世间能人隐士当真是多。
宫雪墨刚准备拱手应答,那山门在那老者的声音落下那一刻开门了。强大的劲风让宫雪墨忍不住皱眉了,这内力还真是骇人了。宫雪墨给埋伏在一旁的暗卫比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这才踏进了门槛内。
这荒山崎岖,宫雪墨大约走了四百米左右的山路才来到了老者所在的地方。入目的僧人有着一把乌黑浓密的络腮胡子,长得一脸凶相,可是声音却是祥和的。这样的反差还真让宫雪墨有一些意外,宫雪墨朝僧人行了一礼:“阁下可是行枯大师。”
僧人笑着点了点头,他仔细端详了宫雪墨的容貌笑了:“囚鸾之子果真是人之龙凤。”
宫雪墨心头咯噔一下,又是囚鸾,娘亲为何是囚鸾?宫雪墨笑道:“大师,敢问囚鸾是什么?”
“哦,看来已经有人去找过你母亲了,不过看你面相还未丧母呢。可是你娘亲身怀有孕了?”行枯大师笑道。
宫雪墨听到这话,心脏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范妍悦将这消息瞒得死死地根本没有人能够打探出来可是这老僧只一个照面就道破了所有秘密?宫雪墨心中暗暗折服,他笑道:“家母身怀有孕,为了家母的安危,在下特意求问行枯大师为何会有人要取家母的性命?”
“不,不是取她的性命,而是护她的性命。只不过护不住了,只能护胎儿了。”行枯大师乐呵呵地笑道,声音带着一丝颓丧。
宫雪墨更加不懂,行枯见宫雪墨一脸焦急的模样他笑了笑:“你想知道囚鸾是什么,老僧也不好多赘言,囚鸾之命,命主青鸾,孕帝星。因此囚鸾孕天子,乱世将终。”
宫雪墨的心脏跳得更快了,这行枯大师说的话简单明了,娘亲的命格如此贵重是不是就是父皇强掳娘亲的原因。宫雪墨按捺住了心头的不安:“那么,这件事有谁知道?”
行枯大师笑了:“三王爷,知道这件事情不多,可是也不少,只不过不敢动罢了。当年囚鸾的命是我看着签文判的,如今还真是没判错啊。那范大人为了让女儿免受苦楚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思,可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宫雪墨听行枯大师这样说,心头更加愕然,他不曾想还能从旁人嘴中听到外公的名字。宫雪墨哑着声音问:“您所说的范大人?”
“范文图大人,也不知道他是幸运还是不幸,只能说横加阻扰必遭天遣。”行枯大师摇了摇头,他的手里拿过了一本簿子,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梵文。行枯大师将那本簿子放在了宫雪墨手中,宫雪墨有一些不明所以,行枯大师有一些歉疚地说:“若是你能找到范文图大人的墓,就将这本簿子烧给他吧,拜托了。”
宫雪墨应了一声,他忍不住问:“那么我娘亲的签文究竟是些什么,我能否知道?”
行枯大师笑了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宫雪墨只好闭了嘴,他叹了一声转身就走。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就不必在这儿多浪费了时间了,可是他却被行枯大师叫住了:“这位施主请留步,老衲还有一事要说。”
宫雪墨转过头来看着行枯大师,行枯大师笑着道:“孤凤舍了寿命换阁下的前程,不过情深不寿,还望阁下珍之爱之。”
宫雪墨更加茫然,这和尚说的是何意思,孤凤又是什么?但宫雪墨还没有问,一股劲风就朝他袭来。宫雪墨连忙稳住身子,可当他稳住身形的时候就见自己已经在山门之外了,而那破败的山门则同时关上了。宫雪墨忍不住叹道:“好深的内功,就是我再修炼一甲子也不能有他这般内力。”
被劲风一路吹下来的墨一揉了揉已经摔成两瓣的屁股忍不住抱怨:“主子,这老和尚说的话都是神神叨叨的,除了内功有什么好佩服的。”
宫雪墨看着抱怨的墨一他直接拿扇子又在墨一的脑袋上敲了一个包:“单是内力就足以让你佩服了,如果你有这本事,我就不需要什么暗卫了,你一个顶他们好几倍。”
墨一讷讷不言,只好在心中抱怨,宫雪墨坐上了来时的马车仔细想着老和尚的话。娘亲是这样的命格,而那道人又是要来救娘亲的。那么皇陵小院中父皇一定做了手脚。宫雪墨苦笑一声:“父皇,你为何不能放过娘亲。”
范妍悦摸着开始一天天变大的肚子,面上露出了慈和的笑容:“大哥,他们真好动比赟儿和玥玥那时候还要调皮,真的不闹腾我的就只有墨儿了,当时墨儿在我的肚中的时候很乖我都以为那是一个姑娘。”
范妍悦难得提起宫雪墨,申离听着都觉得诧异,毕竟宫雪墨一直都是范妍悦不敢面对的存在。申离将手覆在范琰悦的肚上,孩子的胎动很是活跃,这一次又是两个可是真苦了范妍悦这破败的身子了。申离垂下了眼帘笑道:“其实混小子对你还算孝顺,只不过宫璟当年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缺德了,不然你也不至于不敢面对这个儿子。”
范妍悦苦笑了一声:“其实我的命不是一开始就注定了么,当年父亲费劲心机想要帮我逃过那批命,可是结果如何呢?就算我嫁人了也没有逃过啊?”范妍悦有时在想如果父亲没有那份慈父心肠该市如何,应该还是一个风风光光的国丈吧,只不过一切都没有如果罢了。
范文图当年不想要范妍悦成为笼中鸟,可是结果却是范妍悦成为了最美的盆中花。有时候厄运来了,说不定顺从了反而能过得好一些,不会像那时那样支离破碎脸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申离揉了揉范妍悦的头:“你当初做得最大的错事就是乱捡东西,害了你自己。”
范妍悦轻笑了几声,向申离保证:“这辈子都已经定型了,还是不要说往事了。还是期待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不是一个乱捡东西的人。”
无论是宫璟还是燕翊,这两个男人都是她无意中招惹的祸端。如果真有下辈子,她还是希望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这辈子当真是用黄连水泡大的太苦了。
申离不言语,其实他不认为范妍悦有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善从来没有错误。可是范妍悦却是被人利用了,善良成为了扎在她心头的一把刀子。世间好人有很多,可是中山之狼更多,若真有来世他还是希望范妍悦自私一点至少不会受伤了。
“好啊,期待下辈子妍妍是一个幸福的姑娘。”申离笑着说,“这辈子的不幸就当是将十辈子的苦全吃完了。”
“嗯,以后都不会吃苦了。”范妍悦笑道,笑容却透着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