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绽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她自问活了两辈子,这应该是她见识过的最不要face的操作了。
你是修丞谨又怎么样,修丞谨就能随便亲人么。
苏绽在某人对面坐下来,摆出架势准备好好谈一谈。
“三哥,做人不能这样……”
她很委屈,上辈子第一次和异性牵手,是他,当然,那也不能算是正式的牵手,她当时正被修泠静带着几个小姐妹围攻,正落在下风的时候,没想到一向用鼻孔看人的冰山王子出现了,牵着她的手就走出了人群。
自然是没有人敢来拦着修丞谨,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心思也单纯,只是觉得这个人原来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冷冰冰的。
好吧,这个,根本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牵手。
这也就算了,可是初吻也是被这个人夺去的,当时因为忽然停电,修三少亲错了人,行吧,这个算是无心之失,咱们也可以不计较。毕竟当时他比自己还要不好意思,耳朵根红的滴血,一副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偷走初吻的人的模样。
后来那个更重要的第一次,夫妻之间该尽的义务,嗯——好像也没有办法计较。
苏绽算来算去,把自己给算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说话了,不代表对方没有话说。
“说好了帮个忙的,你也答应了!”
“啊……”苏绽想起来了,似乎他真的说过这个话,随即皱眉道:“哪有帮这种忙的?”
不是谁都有两次初吻的,几年前书房里那次,苏绽已经努力忽略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没有做过这种事,找你练习一下!”
“你又有了喜欢的人?”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苏绽抓错了重点。
“什么叫‘又’?”
对方眉头拧紧,神情很是不解。
“难道还是那次元旦晚会的《梦中的婚礼》?”
堂堂堂堂修三少,竟然这样纯情,苏绽的表情,比当时在二中的毕业晚会上听到那首《梦中的婚礼》更加不可置信。
修丞谨似乎好一会,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在苏绽探究的目光下,轻轻地一声“嗯”,验证了苏绽的猜测。
“呵——原来修三少这么长情。”
“怎么?”修丞谨看着对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她看起来还是好生气的模样。
“你喜欢谁不喜欢谁呢不要紧,拜托,修丞谨,不要拿我当试验品,我可不是摸豢养的小白鼠,可以随便做实验。”
她直呼着他的名字,表达着自己的气愤。
修丞谨的眉头微微拧紧,似乎更不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是什么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那些一直压在心底的话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说出来的,而不是这个时候。
“今天的排骨很好吃,你尝尝,糖醋的。”
装着排骨的盘子推到她的面前,换来的是苏绽嫌弃的一瞥。
“我刚才吃了,当然知道好吃,还有啊,你这个话题转移的一点也不高明。”
苏绽愤愤的夹了一块排骨,用力的咬着,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对面情商已经成了洼地的青年。
修丞谨想了想,又将旁边放着的姜汁凤爪推到了排骨的旁边。
“这个,也很好吃!”
苏绽:……
算了,生意场上精明又刻薄的修三少其实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苏绽说服自己,不管怎么说比对方多活了一次,都能心平气和的去看待靳薇薇连红红她们,为什么还要跟他计较。
道理是简单的,可是说是不生气,却还是做不到,给了对方一个自认为十分凶恶的白眼,苏绽将筷子从排骨上转移到了凤爪上。
放下碗筷的第一件事,修丞谨就钻进了书房,拨通了陈飞邈的电话号码。
“三哥?”电话那头的人很意外,这次电话竟然不是半夜打进来的:“你连公事都拿回家去做,只为了守着已经睡成猪的某人,怎么会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她已经醒了!”
“那就更不对了啊,她醒了,你们之间不是正应该你侬我侬的么,竟然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可别告诉我你忽然发现,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兄弟比起你的那个花花要重要的多了。”
修丞谨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将今天的事情和他说了,不过却隐去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他情商虽然不高,不过表达能力强,将整件事情说的很明白,也提起了那年元旦晚会上的事情。
“三哥!”电话里传来陈飞邈有气无力声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
修三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是很明白,只能继续不耻下问。
“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她说过当初那首钢琴曲究竟是弹给谁听的?”
“说了,我喜欢的人。”
电话里传来“哐当”一声,修丞谨皱着眉头叫了一遍陈飞邈的名字,好半天,对方才回答。
“三哥,我还在,对不起啊,刚才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电话里的人连忙解释,言谈之间似乎还有笑意。
修丞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过这个显然也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只是十分耿直的说道:“你不是不小心,只是太蠢了而已。”
电话那头的人特别无语,我蠢,有你蠢么,有什么话就不能和人家当面直说,非要拐弯抹角的,闷河蟹骚死你得了,要不是存着看戏的心态,陈飞邈发誓,自己一定现在就挂了这位少爷的电话,让他这一段感情这一辈子都修不成正果,憋死他得了!
死傲娇!
“三哥,其实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她你喜欢的人是她呢?”
这一回,轮到修丞谨这边没有声音了,他手中的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回左手,张了张嘴,就又将电话换到了右手。
反复折腾了很久,久到陈飞邈以为自己踩到了对方的痛脚,所以,三哥扔下电话不想和他说了,试探性的叫了一下“三哥!”
心中打定主意,要是换不来回答,就挂断电话,他才不跟二傻河蟹子似的,听着电话里空气流动的声音呢。
“是她先喜欢我的,难道不应该有她来表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