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
苏绽实话实说,她之前还以为这些饭菜全都是样子货,没想到味道是真的很正宗。
再尝尝其他的几个菜,也都不错,这厨艺,不比正宗的厨师差,比起她的厨艺还要好上许多。
不过想想这个人是修丞谨,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这个人本来就是那种不管是做什么都要做的最好的人。
当然,弄得一团糟的爱情除外。
看着他的眼神,苏绽越来越不敢去深究他做这一切背后的用意。
总是担心自己误踩雷区。
苏未晞虽然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不是战斗英雄的爸爸,不过一到了餐桌上,他就忘记了这个是自己的敌人。
一张小河蟹嘴吃得油润光泽,旁边的骨头堆成一座小山,偶尔抬头看修丞谨一眼,还是敌意十足。
苏绽替他和修丞谨道歉,表示是自己教的不好。
修丞谨手上的筷子停了一下,他看着苏绽,问道:“为什么要替他道歉,你这样,好像是这孩子不是我的一样,见外的让人不舒服你知道吗,再说了要道歉也应该是我道歉,是我缺席了他的出生和成长,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怪不到你的头上。”
苏绽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米饭,说道:“这一切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选择……”
“你想说什么,阿绽,你想说这一切与我无关吗?”
修丞谨神情凝重,明明两个人近在咫尺,可是却感觉好像距离很远。
“不说别的,没有我会有他吗?他身上流淌着的是我的血脉,就算是这个选择是你做的,可是,当初却是我一时糊涂,苏绽,我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因为我不知道我不那么做,你会不会离我更远,可是,我却后悔,我当初太过冲动,没有让事情更周全一些,最后反而害得你远走他乡,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当时三婶打在苏绽脸上的那一巴掌,在他的心里,整整疼了五年,甚至以后更有可能会一直疼下去。
苏绽面有讪讪,心里不禁有些愧疚,修丞谨这么说,其实她也是自私的,不管修丞谨喜不喜欢这个孩子,她都不应该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
吃过晚饭,修丞谨让两人待着,他要去医院看一下修芳洲。
自从修芳洲这次住院之后,他每天早中晚都要去看一次,哪怕是别人告诉他没事,他还是不能信实。
只是今天特殊,中午为了逮苏绽,他才没有去,现在将母子两个安顿好了,他心里就记挂起了医院里的事情。
鱼汤已经在炉子上熬了两个多小时。
修丞谨将上面的油撇掉,汤水奶白鲜香。
给母子两个各盛了一碗,其余的全部倒在了保温桶里。
苏绽看着他,还是无法将现在的他和印象中的修丞谨联系起来,总觉得怪怪的,可是,这个修丞谨又是真实存在的。
莫不是被人穿越夺舍了,不然的话,这么家庭妇男的人怎么会是她认识的那个修丞谨。
“你经常给爷爷熬汤。”
“不是,只是偶尔一次,还不能让他知道是我熬的,他老观点,你什么时候看到修家的男人进过厨房?”
“你现在不就是在里面?”
苏绽挑挑眉毛,笑道:“总不能说你不是修家的人,或者说你不是男人吧?”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
修丞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样一句没轻没重的玩笑话,似乎一下子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话音未落苏绽就后悔了自己的口不择言,果然还是没心没肺惯了,竟然说出这么一句不过脑子的话来。
修丞谨倒是很高兴,言谈间也随意了不少。
被修三少这样察言观色的伺候着,苏绽就算是再大的决心也难免会有所动摇。
她做不到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习惯性的对她的三哥露出笑脸。
看着她真心实意的笑容,压在修丞谨心里头的那块石头瞬间轻了许多。
修丞谨出门了,门没有锁,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好像是不怕她逃跑似的。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苏绽站在窗户跟前往下看,楼下好多可疑的身影在小区里晃荡。刚才送修丞谨出门的时候,竟然在楼道里看到了两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还是男的。
果然啊,一派平静下面掩盖不住的还是那份防备与多疑。
苏未晞正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喝鱼汤。
小孩子成功的演绎了“口嫌体正直”的另一种版本,明明嫌弃他亲爹嫌弃的不行,却还是抵抗不住食物的诱河蟹惑,刚才餐桌上就没少吃,现在鱼汤喝了一碗,又在那舔嘴唇。
苏绽看着儿子的馋猫样,哭笑不得:“苏未晞,你告诉我,要是你爸爸天天哥你做这么好吃的饭菜,你就不走了吗?”
“不,我还要上学呢,我要和妈妈回家。”
小孩态度坚决,表示自己不是几块排骨,一碗鱼汤就能诱河蟹惑住的。
“家里的橙子还在等着咱们呢。”
苏绽点点头:“是啊,家里的橙子还在等着咱们。”
手机已经没电了,苏绽不抱希望看了一眼电话,电话线被拔了。
其实就算是电话线没拔又能怎么样,谁能保证修丞谨不会监听电话。
外面的窗户早已经上了防盗栏。
正门可以出去,不过苏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楼下。
而且,恐怕自己只要现在一走出这间屋子,还没走远的修丞谨就会立刻折返。
苏绽摸了摸贴身放着的证件,这可是要命的东西,之前就算是洗澡,她都没有将藏在身上的身份证露出来,至于手机,自己就那么拿进浴河蟹室,修丞谨也没好意思去翻。
屋子里虽然一直有人住,可是,却冷清得很。
当初两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养什么动物植物的,因为谁也不有那个时间照顾这些东西。
可是,那个时候,苏绽并不觉得冷清,哪怕就算是修丞谨不回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只是有一种安静宁和的感觉。
苏绽不懂得这份冷清是从何处得来的,只是在每一件熟悉的摆设里仿佛看到了修丞谨孤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