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禁地”地处于天界一个大山谷中。四周环林,云气缭绕。此处溪流众多,溪流是环山谷而行,而且并非是活水,是采集了地球的瘴气抑制着,所以瘴气萦绕着整个谷涧。从外面看似仙气氤氲,谁能料到那仙气其实是吸一口便会毙命的剧毒。而待每日月朗星稀的夜晚时,瘴气却又散得一丝不留。在谷口一处立着一块巨石碑,龙飞凤舞的大字中恍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谷内是一片多色的樱花林。隐于樱花林深处有一扇玄光门,那是用强**力灌制而成,它里面是一条可将玄光铁穿透的白织光密道。此时密道里站着两个设了防护界的天使。
“王,派出去的密探都失踪了。”烈日对背着他的帝彻慎重道。
“都失踪了!十个四级的将使就那么没了。仄蕤的力量超出我的预算之外了。”帝彻叹息道。
“如果他们真的强大到可与我界对抗,王,接下来我们该用什么方法消灭魔界的余力?”烈日问。
“我们根本接近不了他的界域,仄蕤的力量深不可测,如果我们前去只会送死。本王担心的是他会选择在日劫之日对天界开战!”他深叹着。
“日劫?王是说预言石所预言的七星连线的劫数是日劫?”烈日惊愕道。太阳每隔千年都有一个劫数,而在日劫这天天界所有天使的法力都会失去,那失去的力量是太阳吸去度过劫数。如果太阳没有顺利度过劫日,那它将失去光能,到那时宇宙将变成永暗的冰域。
“预言石所预言的没错,七星连日便是日劫之日,这就是我找你来密谈的原因。”帝彻坚定道。
“预言石有没有说有什么办法可拯救天界?”烈日心存一丝希望。或许结局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糟糕。
“它说一切冥冥中注定,今次的劫难只有天界齐心协力勇敢面对,心与心的连接便是救界之法。我想这其中一定有它的玄机,本王现在还未悟透。”帝彻欲言又止。烈日与太阳是一体,他是太阳的守护神,太阳亡,他便亡。
“王请放心,臣下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太阳。”他给帝彻一个肯定的答案。就算拼了命他也会守护着太阳,即使自己会成为它的心焰!
“你放心,天界已做好迎战的准备,虽然我们的力量会消失,但整个天界机关重重,想攻破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许能拖到天明。你那边会比较吃力,你要做好万全准备。天界能否安全度过劫数,那就看你的了。”帝彻语重心长道。脸上是沉沉的暮霭样忧伤的表情。
“要不要将公主接回天界?”烈日担忧道。
闻言,帝彻霎时变得阴沉无比。
“这件事谁都可说,唯独不能告诉她,依她的性子除了会坏事还能干什么?将她留在凡界是最安全的,魔王的目标是天界而不是地球。”这个解释让自己心虚。他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他是要利用她改变他已定的命。
心不由长叹。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十年前他不是为了私欲而放走仄蕤,那么今天的一切危机就不会存在。只是,爱一个人有错吗?爱情都是自私的,即使是神遇上这个问题也会改变神的本性。他和仄蕤,两个两界之主,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变成一个凡夫吗!或许爱不必长相守,只要生命中有了刻骨铭心的感觉。但他追求的是永恒,期待的是延续。
“送给你。”乔美欣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蝶仙。
“这就是你约我到这里来的原因?”蝶仙并没有接下,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乔美欣看。风吹着四周的草像波浪一样一圈一圈。
“是呀,仔细想想,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帮过我很多,而我还没送给你一点东西呢!你不收下我可生气了。”这可是她费了大力气才弄到手的耶。就连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初晨她都舍不得送给他。
“为什么?”气氛变得诡异。风将两人的长发吹乱。
“反正你不收下就对不起我乔美欣。如果你不收,那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不要告诉我你不在乎我哟!”没想到送礼是这么大的一件麻烦事。
“打开看看,这可是我为你量身亲自动手做的,可宝贝着呢!”乔美欣像一个期待奖赏的小孩巴望着蝶仙。
“算你还有点良心。”凭她与乔美欣相处的经验来看,乔美欣很少发这种善心的,看来什么事情一到乔美欣身上,就有可能发生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迹。待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后,她双眼变得复杂异常。
一双玲珑剔透的绿紫色玉蝴蝶栩栩如生,蝴蝶细丝一样卷曲的纹路琢得十分精细。看着那双绿紫色玉蝴蝶,心儿砰砰乱跳,竟不知是爱是恨。
右手的那块火焰一样的红斑突然灼热起来,如火烤一样灼热,灼得她痛苦不堪,那双玉蝴掉在地上碎为玉屑。
“你怎么啦?蝶仙你没事吧?”似是看够戏了,乔美欣急忙问。
“你什么意思?”蝶仙带着杀气问乔美欣。她是否知道什么?
“你干嘛?你不知道这玉可是我用传家之宝外加看人脸色才求来的,而这蝴蝶和纹路可是我根据梦里那只美丽的蝴蝶一刀一刀刻出来的,现在你竟然把我的心血摔碎了,你太不讲良心了。”乔美欣心痛地拾起地上的碎片。
“你在暗示什么?”蝶仙冷冷地看着乔美欣道。
“你干嘛那么敏感,我又不是要害你,冷得像冰一样。”对于蝶仙的反应她只有不悦。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一切都有拔云见日的一天。”扔下这句话蝶仙漠然离去。乔美欣意味深长地盯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蝶仙,不要再来伤害我,我受够了。”她喃喃道。
“也许你我的相遇从一开始都是为了最后撕开面具下那裸露的痛。”
她所有的东西都装好了,这次她是真的要走了。背上行礼,很不舍地关上房门,传身时却撞上一具结实的身体。
“你在干什么?”初晨沉沉喝道。
“你没长眼睛呀?背着行李当然是走人了,难道我吃饱喝足撑着没事干背上它来减肥呀。”乔美欣没好气道。本来打算偷偷溜掉,算准了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家她才回来拿东西,没想到还是让他逮了个正着。
“你要走?”初晨蹙蹙眉,很是不满地问。心一阵急切的作痛。
“你不是希望我滚得远远的吗?我就如你所愿打包走人了。怎么,你不满意呀?”她将一切责任推给他,反正都是滚蛋的人了,还不趁此刁难他一下,她死都不会闭眼。可是,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有不舍呢?就在她刚才装东西时,甚至希望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辩析。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说不定此时正欢迎我滚蛋呢!”她刻薄地指指他的胸口说。
“你上哪去?”了解她的性子,所以他不会跟她多绕口舌。他用炽热的眼神直视她。接触到他带着感情的眼光,乔美欣不由打了个寒颤,心一阵慌乱。她忙避开他的注视,用话来掩饰她的不适。
“当然是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难不成去露宿街头呀。白痴。”
初晨心一阵紧缩。她要走了,离开这里回去她原来的家。离开他!想到这三个字他怒痛交加。她就没一丝不舍吗?冰冷的黑眸燃成烈火。他用力地看着她无语,似是想看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看什么看?别用你那不正常的眼看着我。姑奶奶还急着回家,麻烦你让开。”感觉到他隐隐而来的火气,她怒喝道。
“你就那么急着离开我吗?”他说得有些无力。心是一阵撕扯的痛。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重要到一想到她要离开他,他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飘荡了。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否和他一般?
乔美欣似是对他的问题很不满意。
“喂,请注意自己的言词。什么叫做我急着离开你?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况且,我不想再打扰你和灵焰了。”她乐滋滋道。
自己对他的感觉如何,她很清楚,她想占据他的所有,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只能为她,所以她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彻底沉沦下去。面对感情,她只能自私地做一个逃兵。自那天他出现在魔界二王子的洞府时,她就像是在黑暗中见到一丝阳光一样,她抱着他,吻着他,那一刻她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她喜欢他!爱上了他!因为爱他,所以她选择逃避。
“你确定自己能走出去吗?”他充满危险逼近她。大门不知何时已掩上。
“你想干什么?”她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迫人心的气息。她不断后退,后方已无路,背靠在冰冷的墙上。
他左手撑在墙上,脸靠近她,他呼出的暖气吹拂在她脸上痒痒的,他的心跳猛烈加速。而她,心里的小鹿乱窜个不停。他的眼眸让她害怕却感到亲切无比,似在哪生哪世拥有过它,那片柔情不容她抗拒。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奇迹地露出一个温柔多情的宠爱微笑,然后轻轻的,柔柔的带着微润和无限柔情吻上他想念已久的唇,深深地啜吮着。
啊,他在干嘛?干嘛又亲她的嘴?而她又愿意接受他的吻?她睁大满是疑惑的眼,是对自己的疑惑。他虽然闭着眼,但仍能感受到她的不解,只是他不知她是为何而疑惑。
她想逃离这片沉沦,却让他趁虚而入加深了这个吻。热烈而缱绻,仿佛要将她整个融入他的灵魂中,那强烈粗犷却带着温柔的索取让她迷失在云端。
窗外一双火爆的灰眸带着痛恨注视着缠绵的他们,然后转为地狱般的冰冷。她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她。
许久后,他放开气吁吁的她,两颊绯红更为动人。从迷雾中醒来,她气吼道:
“大色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那种你想要就要,想甩就甩的女孩。”她觉得委屈无比。他可是还有个灵焰呀!上次灵焰看见初晨抱着自己,气得晕倒,她乔美欣再怎么没出息也不能去抢别人的未婚夫呀!
初晨紧搂着她,头深深埋在她肩上,吸吮着她的芳香。
“我知道。”就是因为她不是随便的女孩,他才迟迟不敢对她表明心意,只是他对她所做的已经说明了一切,难道她看不出来,感觉不到吗?
“知道你还不放手。”她挣扎着。如果灵焰回来看到这一幕,不气晕才怪。
“我不想放,也不敢放手,怕放手后你会永远离开我。”他加重拥抱她的力道。她就像是无意撞进他生命里的精灵,给了他温暖,给了他光明,怕待她明白他的心后就会永远离开他,所以面对感觉他选择沉默。
“干嘛这样悲壮?我又不是要死了,你若再不放开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用武力。”她若再不离开这安全的港湾,她怕自己真的会融化在这里,可惜这里永远的女主人不会是她乔美欣。一阵酸楚在心翻腾。
“是我太多情?还是你根本无情?”他压抑着那份痛,看着她说。
“你又不是我什么,干嘛管那么多?你这块臭冰确实令人讨厌!”她轻屑无意的语言刺伤了他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漠然放开她,黑发掩去了双眼。
“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免得看见我这张令你生厌的脸。”他一字一句透着慑心的寒冷。她知道,她伤害了他。
他一转身,冷漠靠近窗口,那一瞬间空气仿佛被牵动了一般,“你说得没错,我又不是你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为我留下呢?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可是我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那一刹那,他像受伤的风,透明的,流动的,毫不保留的,却是受伤的风。
她震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他转过脸来,看着她睁大的眼,两两相望,无语。然后苦笑一阵,转过头去。
“讲个故事给你听:天空被那片深蓝深深吸引了,于是它再也容不下其它。海儿依偎在天空的怀抱里,因为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天空更溺爱它,更能值得它爱。于是,天空和大海相爱了,它们再也忍受不了将爱隐藏心底。但是它们的手永远无法相牵,水天永远不能相接,它们无法让爱继续。天空哭了,泪水洒在大海里,即使前面迎接它的是刀山火海,天空也要把自己的灵魂给大海,从此海比天蓝,从此天空失去了大海。我和你就像这海与天,永远不能相接。只是不想让彼此伤得太深,所以选择离开。其实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情不自禁就说出来了。谢谢你多次相救,乔美欣欠你的,终有一日会还你。”久久的,她说出这些话。
随着香味的淡远,他知道她走了。他想留住她,却明白那是徒劳无功,留下她只会伤她更深。他明白她并不是对他无情,因为他是唯一个可以靠近她,可以吻她的男性,只是生命有太多无奈之事不是反抗就能解决得了的,它需要正真的面对。
她走是因为不想伤他更深,而他让她走也是不想伤她。
他恨宿命让他遇上了她,也恨自己恋上她就是无可救药的沉沦。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比寒月更无情,却在遇见她时拔动了心弦。
“你欠我的,能还清吗?”感情是不在乎为对方付出多少,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要计较还,有些债一生也还不了。
“水与天,真的不能相接吗?”他喃喃道。
一股强烈的杀气将他拉回了现实。蓦然窗外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白衣人一双愤怒的眼向初晨发出战书。他知道,这一战迟早要来临。
天色暗淡下来。天清月朗,繁星点点,在清风月下漫走,本该是惬意无比的快事,而乔美欣的心却沉重无比,无心风月。
“我不想放,也不敢放手,怕放手后你会永远离开我。”
“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可是我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初晨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还有他深吻她那一幕。心里乱乱的,双眼胀胀的,脸庞热热的。她失魂般任脚顺着山道信步而走。
前方是一个峪口,这是去山顶木屋的必经之路。前方的小小峪口越来越近,峪口一侧那高高的孤岩之上,一人坐在一匹似马的怪物上气定神闲,静逸而立。风将他的长发和白色披风拉长,远远望去,就像是仙人精心绘制的一幅天人神像,那身纯净的白像是月神。任何人在这样一幅神像面前难免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嗷——”一阵怪叫惊醒了她。乔美欣不由停下了脚步。岩石上那匹神俊无比的怪兽像它的主人一样纹丝不动。
“小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孤傲冷峻的声音借助月光远远传来,像近在眼前一样的清晰。
乔美欣凭着异于人的视力细细打量着高高在上那飘然出尘的人。只见他脸洁白,脸上棱色分明的线条,使他的脸看起来像大理石般有一种真实的硬,紧抿的双唇,高高的俊鼻,整个面部典雅精致,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石像,惟有修长剑眉下那双漆黑中闪着幽蓝的渴望之光的眼,竟有一种令人臣服的王者气质。看他的样子该是三十出头,但那双眼睛却像经历了几世的沧桑。
“我们认识吗?”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独特的人。
“这么快就忘记了,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公主,看来本王得给你一点深刻的印象才行,不然以后每次见面你都认不出我。”孤岩上的人冷冷道。乔美欣心一阵慌。自从下凡以来,想杀她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又冒出一个神秘人来。她对他一无所知,不知他最终的目的为何。他早歇多时,在此以逸待劳,何况他骑下的怪兽也不简单。他占尽天时地利,而自己,身无长物,奔劳了一天早已是疲惫不堪,殊无胜算,更要命的是她无法力。
“看招。”他突然一声暴喝,那怪兽似是通灵性,在他出声后立刻四蹄腾空,从几丈高的孤岩上凌空跃下,犹如双肋插翼,天马行空般在空中滑过数丈距离,直逼向乔美欣。如此能耐只有神兽才有,难道他是——
白衣人一手像闪电般,凌空下击,迅疾无匹。
“妈呀!自己人呐!别这么狠行不行?”乔美欣苦叫。要是他再如此个打法,她不强行解除封印是不行了,但是保命的结果是她必须长一身毛。不容她多想,快速拿出弹弓迎战。乔美欣以闪电的速度发弹,但白衣人只是轻轻挥手,那些弹珠全部回射她,那力道大得还没击中她,已感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在那怪兽落地时,乔美欣已倒下去,她可不敢接招,不然此处便是她的葬身之地,今日便是她明年的忌日。返回的弹珠从乔美欣头顶上划过,击中她身后的树,一声巨响,大树被击得四分五裂。
“他奶奶的,好险呐!”吓得她直冒虚汗。上次她与红卷毛的湖畔一战,若不是听谛赶来护住她的心脉,用他的法力来帮她疗伤,她恐怕早就去投胎了。
躲过一击,心轻松了些许,欲起身却见白衣人一手集聚力量正准备向她发起攻击。急道:“停、停、停”她打着一个“暂停”的手势。白衣人一怔,这哪是在打架呀,玩游戏还差不多。
乔美欣大喘着气,忙起身,拍掉身上的秽物,怒视着白衣人,责备道:“你还要不要脸呀?一个大男人再加一头丑怪物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还一副凶巴巴要吃人的样子。”
“小公主,请你认真对待我们的战斗。”白衣人很是无耐道。他才出一招就被迫喊停,还真是扫兴。
“什么我们的战斗?本公主有说过要跟你打架吗?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本公主事忙得很,没工夫跟你瞎耗。哇,这是什么怪物呀?好可爱哟!”在接触到他跨下的怪物时,她转为惊叹。而他面对她的改变也只有愕的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如果不是早知她的身份,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就是名扬整个宇宙的天界公主乔美欣。不管对方阴谋,不问对方来历,像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聊起天来。他真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不知怎样来面对她这独特的人物。
乔美欣直盯着它,眼睁得圆圆的,而它似乎也特别喜欢她的蓝眸,用同样好奇的神色打量着她。
它头似马,身似驴,蹄似牛,角似鹿,全身灰褐色,这简直就是四不像嘛。世上怎么有这等怪物?说不定它比天界那群蠢灵兽还好玩咧!
看久了,怪兽是很讨厌别人这样久久盯着它看,于是用冷眼瞪乔美欣一眼。乔美欣眨眨眼,不可思议地再次将它打量个遍。一头怪兽竟然有资格瞧不起她,这口气说什么她也咽不下。
“瞪什么瞪,你以为你很好看吗?呸,你这头马不马,驴不驴,牛不牛,鹿不鹿的怪物也算得上好看?告诉你,姑奶奶我见过的帅兽怪数都数不清,就连排队你还排不上呢!听谛你听说过没有?他可是宇宙最帅的灵物,你给他提鞋人家还不要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臭德性,我要是你早就自刭去投胎了,留在世上影响市容。”她一口气吼完,发现它和他都变了脸色。它全身在冒烟,而他那冰冷的眼可将她变成冰棍。
“喝,干嘛那么凶?见不得人说实话呀?谁让你惹上姑奶奶了。”乔美欣双手叉腰,一副拽得让人想揍的派头。白衣人和怪物都难以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不入流的女人存在。它只不过是瞪了她一眼,她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讲这么过份的话吗?
“你真是天界公主?帝彻应该没把你调包吧?”缄默许久,他觉得自己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不想活啦?敢侮辱本公主的血统。小心老娘火气上来把你们两个烤成烧肉。”乔美欣越发像个泼妇了。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哟,好像在哪闻过。
白衣人俯在怪物耳边唠叨了会儿,然后都怪怪地笑起来。
“你们在讲我什么坏话?”好笑,敢嘲笑她,看来还真是不想活了。
“哼!”白衣人和怪物偏过头,吊她的胃口。
“不说就不说。对了,我们在哪儿见过面吗?”她这才想起正题。
“公主是否还记得前不久你被三个蒙面女子围攻时,曾有一个白衣蒙面人救过你。”白衣人收起戏玩之心。原本想给她点颜色看看的,无奈什么架子一到她这里全部都不管用了。
“原来那是你呀!失敬失敬!我乔美欣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说吧,有什么要求,本公主会尽全力满足你。”原来是遇上大恩人了,亏她还一直在戏谑他。
“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公主告诉我三眼女在何处。”他蹙急道。
“三眼女是什么鬼东西?”乔美欣好奇问。
什么?他没听错吧?她是在问他“三眼女”是什么东西?如此说来她岂不是一无所知,那他岂不是白废心机了。
“传说三眼女是一个拥有着蓝、红、青,三只眼的天使,只有她可以见到宿命之神,而唯一知道三眼女所在地的只有天界公主。我不贪,我只想求她带我去见宿命之神救回我的族人。”他像是在诉说一个神话般,一脸的崇敬和向往。
“世上真有这个天使?而且只有我知道?可是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物呀?那你是谁?为什么要她救你的族人?”
她一脸的惊骇。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它就像一个小雪团,一但开始滚动了,越滚越大,没有反悔的余地。天界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瞒着她?就连听谛对她也有所隐瞒。
“我是——!”他话刚说出口却因苍穹上那团挡去了月光的乌云而止。他脸色大变,先是惊惶失措,然后改为惊骇。
“他们的力量太强大,我应付不了。公主,请你一定要找到三眼女,我的族人是否能得救全看你的了。别忘了你说过要报答我的,我只求你找到三眼女。下次见面请告诉我。后会有期。”他急急道,那双恳求的眼让人不忍心拒绝。
“喂,你先说清楚再走嘛。”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麋鹿我们走,敌人找到我们了。”然后怪兽瞬间跃开数丈,然后在空中奔跃,绝尘而去。
“有魔使出现。”她也闻到了那邪恶的气息。有魔使出现,而且是为刚才那白衣男子而来。
“能够给魔使追杀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看来他的来头不小。对了,刚才他自称本王,难道他会是一个灵族的王吗?”她定定神。发现那邪恶之气是从白衣人来的方向传来的,而刚才白衣人是从相对方向逃走的,那么魔使要追他必定要经过此处了。乔美欣忙找个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
呼啸的风声传来了一些动静,那是阴沉沉的对话声。随即有三个黑色的影子从空中落下刚才乔美欣与白衣人打斗的平地处。
“二王子,飞天兽王的气息到此就被另一股气息打乱了。”一个魔使对着卷发魔使道。
“该死的又让他给逃掉了。”问情恨恨咒道。
“是他!”乔美欣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惊诧道。
“再抓不到飞天兽王你我都活不成。”问情阴沉喝道。
“原来白衣人就是飞天兽王,难怪他身上有股王者的气质呢!只是魔使抓他干什么?又是要取他的血肉吗?”心中百惑交加。
三魔使化作三点黑星消失在夜空。
三魔使离去后,乔美欣赶紧往山顶木屋方向跑去。
夜宁静,月光显得异常美丽。
圆圆的月到底缺少了什么,被黑暗侵蚀。在它苍白的嘴里呤的又是什么,是挣扎吗?
乌云突现突没,凉风习习,伫立在一片荒郊的上两个黑白的身影。二人相隔几丈远,手中的武器遥遥相峙,身形纹丝不动。萧萧夜风,竟吹不动场中那疑重如山的气息。月,化不开那充盈天地间的杀气。
“她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她。违者,死。”白衣者冷道。两道玄冰般的杀气直射黑衣者。
“她是她自己的,谁也不能动她,谁也别想动她,谁也不能替她下决定。”黑衣者冷酷而幽森的声音似是从地狱里传出来般。
“你我之间只能存一个,而你注定是要败的。”白衣者轻屑道。
“爱慕她的人何止你我两人,难道谁多看她一眼你都要挖去他的双眼吗?”黑衣者说。
“也许你说得对,她那么耀眼,爱恋她的人数不胜数,但众多对手中,你是最强大的一个。或许,她的心已经有了你的烙印。正是因为这样,你必须死。”
“看来你我这一战是非战不可了。”黑衣者邪笑两声。
黑色的披风振起,一弯红色剑光乍然破空。黑衣者这一剑刺出,白衣者身子略偏斜飘过三尺。这一动并不快,却轻巧精准。白衣者腾空,长发和披风被风吹得微微翻转,就像是黑夜里盛开的白莲。白衣者身子骤然一顿,手中陡然现出法杖,直逼黑衣者,黑衣者腾起接招。他冷哼一声,剑在手中一抖,便布下一圈剑气。白衣者一怔神,剑气已荡来,他忙射出一团白光,两股力量在他们之间相碰,破碎,如同烟花般散开,甚是好看。天色转为昏暗,只有风卷起无边无际的混沌。
黑衣者剑上集起一股凝萧的血色的气势,似深不见底的深潭,可以吞噬掉所有落入其间的生命。剑尖一抖,红色的剑光一圈圈地涌向白衣者。白衣者似是对这招式极熟,他轻哼一声,手中的法杖挥得看不清形影。漫天的风像是被利刃从中间划下,成碎片一样。而挥得再疾些,就如烟般昏暗一片,连绵的白光从中射出,周围的草木连根拔起飞溅出。
“这些年你都没一点创新吗?这都是什么陈年烂招呀?”白衣者讥讽道。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黑衣者红眸中闪着剑的锋芒。他捏起剑诀,剑诀一成,剑身时而圈时而抖,剑上一股无形的异于红光的气势在奔涌,化成为满天的骷髅,无数的骷髅围攻白衣者。
“很好,有进步。”白衣服者有些吃惊。他太小瞧黑衣者了。白衣者手中的白色球形光遽然暴涨,挥向群骷髅,其势所向,白光如水劈开,骷髅如泡沫般消失于黝黑的苍穹。正当白衣者再次出招时,阴森的气流中突然有一点红星划过,这般淡得全无一丝火气的红痕却击碎了欲发的力量,似一道咒符封住了即将腾云跃海的龙。在空中打斗之际,两人飘到了湖上。
白衣者挡开两道逼人的寒光,黑衣者挑起剑,那剑起之处水波蓦然地腾起一片。白衣者不敢怠慢,提杖在手,全神贯注,掀起一片水用手一挥,那片水覆向黑衣者。暗月下,水闪着微光,白衣者的水在即将接触到黑衣者时倏地变成一条水龙腾空而起,就在他运功欲将水龙推向黑衣者时,突然背心一凉,他一时无法将集聚的力量从手运到背,那凉意转为强大的热气,冲破他的防护界。白衣者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水龙因突失的力量而化为水落下。一丝透骨的阴冷几乎只是瞬间就漫及全身,快得让他甚至来不及用法力抵抗。一条似针却强热无比的线直入他肩,顿时绿色血液涌出,他的眼前一片黑,那股热气欲烤焦那颗心,似在火窑里困了数个时辰将要沉沉睡去。水因他身体里的热气而沸腾起来。黑衣者用红色光丝将水中的白衣者托出来。
“你救我?”白衣者甚是吃惊。在他的印象里魔使是没有这么大方的。
黑衣者背向着他森然道:“因为你爱她,所以我放过你,爱人无罪。你若死了,她会伤心难过,更会恨我。今晚你输了,这就说明你们天界的力量不过如此。单凭天界的力量是打不败我的,除非你拥有其它的力量。”
“下次见面我会让你像十年前一样倒在我的脚下。还有,她永远是我的,没有人能抢走她。”白衣者捂住伤口,法杖指着黑衣者。
“我很期待你的强大。还有,她是一只鹰,而不是一只关在金丝笼的七彩鸟。她向往蓝天,需要自由和新鲜,你的爱会让她失去氧气,窒息而死。”黑衣者说。
白衣者将黑衣者的样子在脑海里刻一遍,咬咬牙。
“我会陪着她到任何地方,只要我身边有她就足够了。”然后他消失在穹苍。
此时月亮渐渐清澈,他的面容一半映在月色里,一半让黑发掩盖,非常诡异。
“出来。”他蓦然喝道,凭空出现一个黑衣红发红眼的女子。
“别插手我的事。”他怒愠道。
“你变了,自从遇上她以后你就变了,变得眼里只容得下她,整颗心只装得下她,就连你自己也装不下了。”委屈而疑惑的声音乍然响起。
“你该学会忘记。”他不理会她的抱怨。也许自己对她的无情真的太过于绝裂,但不爱就是不爱,不能给予的,就别让她抱有一丝希望。
“爱上一个人说忘就能忘的吗?”他的话惹恼了她,顿时她四周燃起熊熊烈火,四周的绿物燃起。
“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你就要有勇气去承受。”他冷冷道。
每个生灵都有一份感情和伤悲,逃不掉,也无处可逃。求着生存的,活着的人,他们追求感情为的就是超越伤痛的界线,到达天堂的彼岸!
一抹白影闪入“圣心禁地”,进入白织光的通道。他似是极为熟悉此道,白光中,只见他时而右倾,时而左斜,时而上跃,时而伏下,似在躲避机关。在经过一阵闪躲后,他终于来到一处更强烈的光柱前。光柱里封锁的是一本厚厚的黑色本子。他手握玄晶匕,神情犹豫。
欲拿此书必须舍弃全部的生命,同时永远失去原来的自己。
他紧闭着眼,咬着干裂的唇,玄晶匕划破手婉,如泉般涌出的绿色血体瞬间将光柱包围。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苍老。一会儿,最后一滴血流完,他徒然倒地。此时,光柱似花开般缓缓分开,黑色的书闪着妖恶的红光。白衣人费力地睁开眼,然后用尽全力伸向黑书。现在只有它能救他了,只有它的力量能帮他打败黑衣者,夺回他的所爱。
手即将触及书时,无力地垂下,那书似是通灵性,主动落在他手中。那是一本破旧不堪的书,上面写着“黑暗之城”四字。这就是魔界的魔功秘芨,在一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被天界的王夺过来困于此地。这万年里魔界无不想夺回此书,可惜天界力量强大,并且将此书视比生命更重要,魔界一直未如愿,而今却是一个天使让它重见天日。
白衣人颤抖地翻开书,跃入眼的是一个面目狞狰奇怪无比的魔。他有着大大的脑袋,但身体却是细小似指,长长的弯鼻,粗糙不平的面部,红色的发稀落,双眼深得不见眼珠,那双唇厚得似肿了般,整个样子让人看了有种恶心感。
怪魔脸色一变,从书中跃出,阴森而暴怒道:“虽然你救了我,但凡是取笑我的我都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他最恨的就是别人岐视他的外貌。
“你是谁?”苍老的白衣人无力问道。
“我便是‘黑暗之城’,拉加。”说及他的身份,他变得骄傲无比。
“黑暗之城的内容不是文字吗?何时变成人形了?”白衣人心自问。似是看懂了他的心语,拉加阴阴笑道:
“你问的没错。万年前的黑暗之城是文字,我能有生命还真是感激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让我困在天界。在这万年里我被历代君王的咒语之光所制,在其间我悟透了变成人形的诀窍,可惜我太急于求成,还未等到时机成熟就匆匆化成人形,以至于弄成这副模样。”
白衣人震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切都超出他的预算之外了,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他用生命和血统换来的希望就这样没了吗?
“我拉加是个知恩图报的魔,既然你救了我,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拉加邪气一笑,化作一股黑色的血体注入白衣人体内。逐渐的,白衣人脸上有了生气,眼中红光交织,眼神变得阴冷,邪恶。
一会儿,拉加给白衣人输足血液后,白衣人又恢复了年青英俊。在光柱中幻出一本黑色之城,白衣人和拉加相视一笑,发出得意邪恶的笑。
一场为爱而惊天动地的阴谋即将上演最残酷的一幕——
冒着寒气的冰地上躺着一个昏迷的青年。两道黑色的幽光似一道流星般射入了他双眼。一会儿,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男子有着乌黑发亮富有艺术性的头发披在肩上,精致的容貌上有着惊恐。
“啊!”青年惊叫出声。眼前的景象令他又惊又想吐。弥漫着寒气的半空悬挂着一个只有半边头发,半边脸,半边肉体,有着黑色骨头,那些内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双眼深洞没有眼球的怪物。
“找到你真不容易啊,破狼太子。”一个阴森的声音像闷在罐子里似的,苍老而嘶哑。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十年前败给帝彻的魔界魔王仄蕤?
“没错,我就是宇宙之王仄蕤,但请不要在心里说本王坏话时加上一个‘败给帝彻’这四个字。本王非常讨厌,非常讨厌。”仄蕤看透他心所想。
“我的族人呢?”青年变得平静,似是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嘿嘿,放心,他们过得很好,非常好。本王的目标是你,是你的海玄龙筋吸引了本王。我现在要慢慢吸干你的龙之精华,让你生不如死。”仄蕤说着,一条长长的红舌从他口中伸出,吸附在青年的胸口处。顿时橙绿色的液体顺着红舌吸进仄蕤的嘴里。
“你不觉得你这一趟太顺利了吗?在天界公主身边动手而她却没有丝毫反应,仄散,你简直天真得可怜。”青年男子讽刺道,语中有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仄蕤一震,似是感觉到所吸取的液体的异常。一旁的一男一女魔使也是一震。
“哈哈哈,仄蕤你千算万算不如我算。哈哈哈——”青年男子狂笑不已。
那根红色舌头像闪电般从胸口处收回,然后像闪电般伸入青年的嘴里继续延伸。青年男子双眼紧收,一会儿一个淡黄色的人影从他身体里分裂出来,红色舌头快速抽离后,青年男子倒在冰地上,那是一个平凡的躯体。
“你不是龙太子。”魔王骇然道,他全身冒着一股浓浓的黑烟。
“哈哈哈,你以为太子是那么容易被你捉住的吗?”
被分裂出来的衣着淡黄色的男子有着灰色长发,衣着淡黄色。他有着一双浅褐色的大眼,那双眼不是一般的大,它比正常人的眼大上一倍之多,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更增添了一份奇迹感。
“你吸了龙太子的九龙真气?”魔王惊骇地看着男子。
“没错,我是龙太子的随从,东河。我想你刚才误吸我的精华,一定破了你几年的功吧?我东河死得还真值啊!”东河一脸自若。
“这么说你是故意中计的?”一边的红发女魔使冷恶道。
“灵焰,你不该用你的九媚功来试探我的身份,因为我对那招特别过敏,也特别怕火。所以每次和你相会后我的身体都会有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痕迹,也是从那时起我怀疑你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东河用像个说书先生的口气和态度解说着。
“你竟敢算计我。”灵焰带着愤恨的悲痛说,如同一把火带来的热量。
“灵焰,没有真心的人永远是个孤独者。”东河很忧郁地看着她。
“没有真心的人永远是个孤独者。”灵焰喃喃自语。神情失色。
此时魔王调息过来,那股黑浓烟消去。
“你以为你这点技俩就能难倒我吗?嘿嘿嘿,就算没有你本王也会找到真正的龙太子。”仄蕤阴柔道。
“不管你用什么计谋,你不会成功的,你永远不会成功的。”东河似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双眼鼓起。
“嘿,成不成功不是由一只蛤蟆决定的。焰魔。”
“在。”灵焰上前。
“将他放进油锅里炸,本王今天要吃一道油炸蛤蟆肉。”仄蕤残酷无比道。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冥使。咳咳咳”仄蕤对着冥使道。
“明白。”冥使应声附在青年身上。
“焰魔,你的计划有进展了吗?”仄蕤看着灵焰。
“回王,一切在我的掌握之中。”灵焰回过神来。
“嘿嘿嘿,你们注定是我的,注定为我而存在,谁也逃不掉,谁也逃不掉。嘿嘿嘿——”
看着仄蕤,灵焰突来一种寒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