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沙石飞扬着!咆哮声,嘶杀声,惨叫声,生肉被活活撕裂声,力量与力量之间的爆炸声,兵器的激打声,狂笑声,都充沛着整个星球。
魔王仄蕤的强大已经不是单单用“强大”两字所能形容的了。战场上,魔界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天界。仄蕤在魔使们的身上下设了结界,这使得魔使们的力量比他们本身的力量要强大一倍,所以魔使们可以轻易地结束一个天界将士的命。
仄蕤坐在上空一张用光做成的王椅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般,脸上带着邪恶的笑。
“帝彻,当初本王发誓,也会让你尝尝无血无肉的痛苦。现在你尽情地杀吧,最好杀光了我的将士,然后再来与本王抗战。”仄蕤邪笑着,手指不安份地在拍打着大腿。
他在等待,等待传说的那个神。
惜日那个上阵杀敌凛凛生威的王者帝彻已经受伤了,是仄蕤来到天界时给他的一个见面礼。只用了一招,帝彻就已经伤到了筋骨,流失了许多生命之血,他显得更加苍老,头发都夹着几捻白发。此刻的他像个弱小的老者,拼命地在维护他的所有。他无法想象魔王真正的力量有多强大,他只想着杀一个是一个,一边祈祷着乔美欣快回来。
“战神——”魔使们声音顿时显得无力。
“公主——”一阵来自天使口中的声音让仄蕤睁开了眼。
白色的城站上不知何时已站立着一个白色的可人儿。银色长发与披风被尘风拂起,头顶上镶着红绿宝石的水晶头冠闪着神圣的光芒,宽大而洁白的羽翼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将要带来死亡的神。
她面无表情,似乎这些杀戮根本响影不了她的心情,入不了她的眼。她看向魔王,很锐利的那种眼神。仄蕤不由一颤,她那双蓝色的眸子宛如两泓深潭,其中竟仿佛有一种洞悉天地间一切云异的成熟与睿智,无论是星辰交易,四季交替,万物生行,阴阳运行,一切邪恶的,善良的,都可以在这里得到译释。
“你终于出现了!”仄蕤带着兴奋道。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在王椅上。
“你还没死,我岂能做缩头乌龟呢!”她用同样邪恶阴沉的表情和语气相对。
“好狂。不知道你的力量有没有你说话这么狂!”仄蕤轻蔑邪恶无比道。
“因爱生恨的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可怜,可悲呢?”同样的轻蔑和邪恶。
乔美欣似乎说到了他的痛处,瞬时仄蕤脸色大变,变得冷残而可怖。他盯着乔美欣逐渐转为红色的右眼,第三只青眼也睁开了。
“不服?还是心痛了?”冷硬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他仍是缄默,盯着她的眼神是她看不懂的内容。
不再理会他,她朝向战场,然后双手不断涌出白色的球体,然后朝战场上的天使将士罩去,顿时白衣天使的身上有一个淡淡的红白交织的结界。
“天使将士归位。”乔美欣说道,于是她拿出水晶笛来。
空间突然有梵乐响起,然后从地面的沙石缝间不断涌挤出火浆,只是倾刻间大地变成了火海,越来越多的火浆,无数的魔使被吞噬。
魔王什么也没说,一挥衣袖,顿时所有的火浆被吸起来,他的宽袍像一个乾坤,容纳了所有火浆。
“小公主终于长大了。”仄蕤突然说。乔美欣收起水晶笛,因为魔使已有大半丢了命,她够本了。乔美欣转身冷对他。那双蓝红的眼中有着无尽的悲痛,那突来的悲伤让仄蕤有种心动。
“为什么你会悲痛?”他的语言中竟有一丝柔情。
“悲痛?你也配懂悲痛吗?我以为,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你的灵魂里,只有权欲和仇恨。我忘不了你是如何活抽破狼的龙筋,活折被月的翼,活剥回希的皮。你的冷酷无情,你的残忍悲绝,你的满腔仇恨,都显得你可怜。”乔美欣字字句句如针一般刺着他的心。
“可怜?哇哈哈哈,全宇宙也只有你乔美欣敢这样对本王说话。你别忘了我是比你强大的王者,我只要用上我两三层的力量,你和你所谓的亲情呀,友情呀,全部都会消失。”狂笑转为冰冷。
“既然爱了为什么又要恨呢?”发出一声叹息,只因心那理不清的愁丝。
“爱?我仄蕤的生命里不会有爱。仄蕤不是帝彻,所以我永远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仄蕤冷冷道,但眼中有着丝丝的痛,一份被压抑太久的痛。
“仄蕤不是帝彻,所以仄蕤永远不懂真爱,但是你一定有爱。你的眼睛背叛了你,一个无情无爱的魔王眼中是不该有痛苦的。为什么要漠视自己的寂寞?为什么让自己活得那么孤独?你不是一个斗士,天生就不是。你是一个弱者,一个命定的弱者。”她看进他浓浓的红眼,那里有一个挣扎的影子。
只是突然地由心底涌来一阵凄哀的痛意,没有来由的痛。
帝彻对雪樱的爱,是痴。
仄蕤对雪樱的爱,是痛。
烟璃对帝彻的爱,是苦。
那么雪樱对帝彻的爱呢?是否会在等待中由爱转为怨?她对仄蕤会不会有一点的心怀愧疚?这一段纠缠不清的,满是伤的恋情,是对是错?感情的世界有真正的对与错吗?
她不懂。
她不得不承认,魔王是一个与帝彻不分上下的完美男子。
两人各自在运力量。再多的话也只是废话,神与魔亿万年来的恩恩怨怨就让她来一次彻底的了结吧!
“这一战,由我来结束。”蓦然,一个生硬的声音由虚空中传来,然后在仄蕤与乔美欣之间多出了一个黑色身影。
如火的长发与眼眸,一身的黑色如夜神,身上所散发的冷气让人心凉。他就那么直直地望进她的眼。他的眼充满了深情和毫不掩蔽的痛苦,痛得让她心碎。她心里震住了,但脸上的神情依旧冷冰冰的。
“这场战,由我来结束吧!”许久后,他背着仄蕤说道。两行悲伤之泪就那么不顾一切地夺眶而出,为她而涌出。
为什么总是要流泪?为什么看着你的眼睛,听着你的声音我会难过?如果只是今生的恋人,为何我会觉得有八世的难过?
她的右眼在这一时转为蓝色。
“终于还是回来了!”魔王冷冷地,没有一丝感情地说,甚至带了点醋味,但是没有人能理解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懂。
“因为我的爱在这里,所以我必须在这里。”他淡淡地冷冷地回道,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她。
“你是谁?”乔美欣冷冷问道。
此时,帝彻从地面飞上,与仄蕤对战。
地面上对战的是烟璃和魄樱,也就是拉加。烟璃边应战边呤唱着魄樱最喜欢听的儿歌。
“原来你已经忘记我了!这就表示当你失去我时就不会如我失去你一样的那么痛苦。这一刻,我庆幸你忘了我,减少你的痛苦。动手吧!”两两相望很久后,魇惟打破这片死寂。
“动手?”乔美欣被吓了一跳。
“堂堂的战神该不会要我教你怎么杀敌吧?”他故作轻松地吃笑。
“杀敌?”她突然有种害怕。
“拿出你的邪恶之心。你的右眼已经变成红色了,就表示此刻的你不是乔美欣,而是战神。战神是一个对邪恶充满仇恨的人,她以善予善,以恶制恶,动手吧!”他似乎在祈求她杀了他。
“为什么要出现?”乔美欣渐渐失了本性,恢复她在战场的魔性。她的右眼比任何一个魔使的眼睛都还要红。
“我不希望你死,所以,只有我死。这是我们的命,你我都无法改写的命。”他显得痛苦道。
乔美欣已经听不进任何了,她的魔性已经发作。没有法杖,双掌蓦地合十覆起猛然翻挥,阵阵排山倒海般的劲风碎然撞向魇惟。地面上有不少魔使禁不住这股强大的善气,结界纷纷破碎,吐血而亡。
一个拥有魔性的天使,却拥有着最强大的善性力量,宇宙的历史恐怕也只有乔美欣了。
魇惟也不甘示弱,一团黑色的邪气在他手中增大。
如果有一天她记起了他,却发现他不见了她会怎么样?如他一样生不如死?
此刻没有谁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会顾及到他会想做什么。
“快用《慈善之经》护住善脉,闭上眼。”乔美欣的声音在空间里传开来。
天使们边念着《慈善之经》边闪躲魔使的招。
黑白两股力量在两人中间接触时直冲苍穹,一黑一白在上方炸开来,形成一朵蘑菇花,地面为之震动,空气像一层薄膜一样裂开来。
有不少魔使因为没有力量护体,所以眼球被这股力量割破。
魇惟唤出魔剑来,他不断挥着剑,无数的黑龙从每一道剑光中涌现。乔美欣也不甘示弱,念着咒语,无数白龙从她宽袍中涌出。黑白两色龙拧在一起,苍穹为之变色。龙的嘶吼声四充满了整个战场。
“你不是我的对手。”乔美欣残忍一笑。指挥着白龙的手,紧紧一拧拳,只见黑龙如同玻璃般破碎,被战风吹得四散开来。
“啊——!”在魇惟惊怔那一刹那,乔美欣出其不意的一团力量击中他胸口。
“虽然我很想死在你手里,也想好了会是这样的过程,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心痛,心痛!”由于没有任何力量的护体,所以他的肉体被伤着了,流着血,但是胸口的痛不及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痛起来。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在乎一个敌人。
“你不用难过,你做得对,只是我自己想不开罢了。”他无奈地苦笑。
“你——!”她蹙着眉,眼中一片迷茫。
“不要困惑自己在做什么,你的人生是不能有反悔的。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有反悔当初。别忘了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他眼中射出引导的邪恶之光,乔美欣的魔性顿时又被引诱出来。
“宇宙只有正义可存!”说完,又是无数的白龙涌出。白龙环绕着他急旋飞绕,一股强大的吸力化成漩涡。没有出路,他只得不断挥剑护着自己的身体不被撕裂。然而,他越是反抗,那股力量就越强大,漩涡更快旋转。他的力量不断被吸走,身体越来越虚弱。
“别用功,这是‘吸功阵’,你越反抗它的力量就越强大,静立不动方可保命。”仄蕤说道。但魇惟犹如未闻,手中的剑挥得更猛。没人能理解他是为什么。
“你是存心找死!”仄蕤愤怒道。他本想好好玩弄一番帝彻的,但现在他不得不将帝彻先打爬一阵再说。帝彻被仄蕤一掌击飞出去。
“帝彻!”乔美欣惊叫,然后去接住帝彻。她仍是习惯唤他的名字。
“魔王已经成了永生者,你的力量是打不过他的。”帝彻嘴里流出一大股血。
“就算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于天界。”她的魔性只有面对魔使时才会复燃,此刻的她充满了柔情。
顿了一会儿,帝彻说:“告诉你,现在只有‘宇宙之脉’才能打败魔王!”
“宇宙之脉?”乔美欣一愣。
“‘宇宙之脉’是由天魔两界的预言石合起来的力量,就像地球的所有力量存储在‘大地之脉’里一样,宇宙的力量也聚集在‘宇宙之脉’里。只有拥有‘大地之脉’的力量的人才能吸取‘宇宙之脉’的力量。‘宇宙之脉’的力量有多强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宇宙的力量,是任何永生者都无法战胜的力量。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寻找‘大地之脉’了吧!”
“宇宙之脉如此强大!可是,我们并没有魔界的预言石呀!”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十二年前那场神魔大战我就一直在魔界寻找那块预言石,可是它消失了,我根本找不到它,全宇宙也只有魔王知道它在哪里。”帝彻深深道。
“帝彻,乔美欣是不会败给任何人的,魔王也不能打败我。仄蕤交给我,你去保护母后。”乔美欣往帝彻体内输送了力量后,将他送到烟璃身边。
在看见眼神亦正亦邪的魄樱后,乔美欣心情变得沉重。
“哥——”看着魄樱的眼睛,她恢复蓝色的右眼尽是爱。
他迷茫的红眼逐渐清晰。
“安、乔美欣!”他充满感情地,颤抖地唤着她的名字。
“是我,哥!你的乔美欣回来了。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还是乔美欣所爱的和爱着乔美欣的魄樱吗?你是吗?”她用力抓住他的肩,有一股流丝般的力量传入他体内。她的眼中有着另一层的光芒。
魄樱看着她深邃的蓝眼,神情慢慢得到安定。乔美欣传入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在疯狂地吞噬着魄樱体内的那股邪恶的力量。
“该死的乔美欣,竟然想将本魔融化。啊——”魄樱突然转变成另一张丑陋无比的脸。他像是受不了乔美欣的力量,惨叫而出。
“本公主已经拥有可以将邪恶的力量转成正气的力量,你这股强大的力量本公主岂会错过呢!哈哈哈!”乔美欣瞬间转为邪恶无比,右眼又变成红色。
“啊——”拉加终于受不住,然后从魄樱体内冲出,然后化成一本黑色的旧书落下。乔美欣幻化出一个火球击中书,然后化成了灰烬。
魄樱变得平静,他的眼也由红色彻底恢复灰色。
“乔美欣,谢谢你!”魄樱显得精神无比道。
“你妹妹的江山以后还得靠你撑着呢,我可舍不得你死。”乔美欣打趣道。
“你原谅我了?”他问。
“要是不原谅还救你干嘛?啊,小心你后面。”乔美欣突然睁大眼指着魄樱身后,魄樱转过身,看见无数的魔使正向他们这进攻。
“母后,父王,哥,你们要小心!仄蕤就交给我。”乔美欣说完便展翅高飞。
“她刚才叫我什么?”帝彻震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好像叫你‘父王’。”烟璃说。
“她心里已经不再恨我了。”帝彻心里幸福得比杀了仄蕤更让他觉得无憾。
此时,仄蕤已经用强力将魇惟从乔美欣的‘吸功阵’里拉出来。
“仄蕤,我乔美欣不会败给你的,绝对不会。”乔美欣强有力道。
“是吗?本王很想知道你的实力。”仄蕤邪笑着,伟岸,英俊的他扣起了无名指,一道剑气一样的力量击向乔美欣。
“不要啊!”魇惟想去挡住那一道力量,但它的速度太快了。
乔美欣躲过那道剑气的力量,双掌飞倏闪,纤纤玉手所幻出的力量恰似腊月飘雪般密密绵绵的挥出。
“砰砰——”一阵声音作响,地上已有不少魔使中伤而死。
“想一步步削弱我的力量,小公主你比本王还要狠,还要绝。不沦为魔道实在可惜了你这邪恶的天才。”仄蕤没有发怒,那些生命在他眼里有无都一样。他反而用欣赏的眼神看着乔美欣。
“我哪狠得过你,绝得过你。”乔美欣嚣张之焰丝毫不减。
“就凭你这句话,本王想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仄蕤残忍一笑。
“以二对一,本公主奉陪到底。”乔美欣念着咒语,然后有无数条白龙涌向魇惟,将他围住。然后又是一群白龙围住仄蕤。
“这点就想难住本王,小公主,你让本王有点失望。”仄蕤略微失望。随即幻出一条黑龙迎战群龙。
而乔美欣的招并没那么简单。在黑白交战时,乔美欣化身成白龙直攻仄蕤。仄蕤疑集力量一挥手,乔美欣与他擦身而过。乔美欣这招失败,顿时恢复真身。
乔美欣长啸一声,震动天地。她双手不断翻飞,似有一道无形的兵器在翻飞轮转,半空出现一轮喷溅骇人火焰的灿亮光球挟以雷震万钩之势挥向仄蕤。魔王一怔,她真的在玩命呀!他不想要她的命,他要她归顺于他,要她做他的奴隶。
一声巨响,那团焰火之光进入他体内。
“王——”群魔惊叫。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不会还手,白白挨乔美欣一击。
“你为什么不还手?”乔美欣冷冷道。
“你以为这点力量就可以伤本王吗?”仄蕤得意道,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看见了一个影子,一个绝美女子的影子,他不忍心打散那个他熟悉的影子。
他的一切都逃不过乔美欣的眼睛。
“为什么要做一个孤独的强者?为什么要拼命掩饰你的爱?难道是害怕痛苦会在你的生命重演吗?”她看着他,句句如针直刺进他的心隐藏的最柔软处。
“多少恩怨究戈爱恨情恨,只不过是一种可悲的的可笑。我仄蕤可以做到忘情,但不可以放弃仇恨。”仄蕤冷冷道。
“我为你的执着感到可悲。”乔美欣带着凉意讽道。
就在同时,苍穹在变色,一阵狂风撕裂空气的屏障,疯狂席卷来。像是所有光突然被吸收完了般,整个天界变成黑色,战场也变得安静似乎在迎接一个神圣的到来。
蓦然,一道白光穿过了黑暗,刺痛了无数双眼。一道强烈的善气直直射下。在那道光中,是一柄透明的剑,所有的善气都围绕着它。
“薄如细纱,利塞魔剑,韧似玄晶,非晶亦晶,欲知此物,且问苍生。苍生之剑!你拥有苍生之剑!”仄蕤惊震道。
传说“苍生之剑”只属于真正的宇宙之王,而如今出现在乔美欣手里,这是否表示乔美欣会超越他?
“没错,是苍生之剑,一柄只属于真正的宇宙之王的剑。两年前我与天界共同毁灭,其实那只是一个假象。在日劫的前一天我与灵焰那场战争时,天界的真身就已经在我体内了,我毁灭的只不过是一个躯壳。我想你该明白,只要天界的真身不死,凭我乔美欣的力量足以让一切恢复。我不得不说帝彻不但聪明而且还胆识过人,如果在日劫那天你杀了我,我和天界就会真正的毁灭,帝彻走的是一条绝亡之路,值得庆幸的是,我并没有让他失望。我乘着‘时光之焰’去到了上古时期,在那里我找到了‘苍生之剑’‘天籁之音’‘大地之脉’。你现在该明白了吧?”乔美欣将一切道出。
“既然是这样,你必须死。”一团邪恶之气在他手中增长。
乔美欣握住“苍生之剑”,瞬间天地又恢复了明亮。乔美欣抚摸过剑面,然后不断挥着苍生之剑,挥过的地方刮过一阵狂剑气,开山劈石。
“苍生之剑——”战场上是一阵阵惊叫,神魔都乱了阵。
仄蕤挥出一团邪气,乔美欣用剑挡在前面,一道剑形的力量从剑内分化出来。
“碰!”一声巨响,两人同时震退几步,地面上的神魔受不住这强大的善恶之气而死伤无数。
仄蕤似是知道了乔美欣的强大,出手也不再留情。吼一声,他一挥掌,便有一股白蒙蒙的冰雾随着涌现。战场上无论神魔,只要是中了这冰雾之气的,全身结霜而立遭冰冻毙命。一团冰之元气冒着剧寒涌向乔美欣,乔美欣忙挥苍生之剑,一条巨火龙嘶叫着涌向那团冰元。
一声响,冰元消失了,只剩火龙冲向仄蕤。
“小公主,让本王陪你好好玩玩吧!哈哈哈!”仄蕤狂笑后,又一声巨响,那团冰元不知何时出现在乔美欣前面,说时也快,乔美欣来不及出迎便已被击中。
“呃哇!”紫色的血液由她口中笔直喷射出,形成一根血柱,然后如凋谢的花瓣,一点一滴落下。瞬间,她全身,连同血液和神经都被冰冻住了。三眼睁得大大的,无法眨动。
“乔美欣——”
“公主——”
所有的叫声都为她。
“乔美欣!”魇惟痛叫,无奈群龙绕身,他脱不了身,只能睛睁睁地看着她受冰冻之苦。
魄樱,帝彻,烟璃等无数天使上将都围攻上仄蕤。
“哈哈哈,都来了!本王今天可以杀个痛快了。”仄蕤恶狠狠地看着群神,眼睛变得阴鸷无比,杀气如烟从眼中冒出来。
“你伤了乔美欣你就得死。”魄樱恨道。
“本王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永生者的强大。”说着,仄蕤改变了招式,一道道红色的光绕着他全身飞旋转,一股强大的邪恶之气突然集于他手中,闪着骇人的恶光。
“受死吧!”他猛然挥出手,那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只是眨眼的工夫,魄樱被击中,整个人震飞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然后坠落在被冰封的乔美欣身边。
“王儿——!”烟璃呼叫。
“仄蕤,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帝彻底被激狂了,王杖挥舞不断,只是一瞬间,帝彻老了许多。
魄樱流着血,缓缓地爬向乔美欣,然后抓住她一只刚做着迎战姿势的手。
“乔美欣,原谅哥要离开了,无法再守着你!你要活下去,带着哥的生命一起活着,我会在另一个空间思念着我美丽的乔美欣——!”然后他不舍地闭上了眼。他流出的血围住了她,他用他的血液给了她他最后的一丝温暖。
到死,他的手仍未松开她冰封的手,没有伤的痛,只有情的不舍。
“王儿——!”烟璃嘶叫着,那声音有着无尽的悲凉。同样的丧子之痛为何要她经历两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此时,苍穹突然浓重地降起雨来。那不是雨,是泪!是他灵魂的泪,他仍然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他的爱。
“帝彻,丧子之痛不好受吧!哈哈哈,接下来轮到你们这群老不死了。”仄蕤双手翻着,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邪恶力量砰然击向每一个天使。
“啊——”惨叫声后,群神全部被击飞。
“真没用。如果本王用冰元神功你们这群老不死早就冰成肉沫了。”仄蕤很扫兴地理了理微皱的衣服。
帝彻抱着奄奄一息的烟璃。
“烟璃,你怎么样?”帝彻用法力想要修复她胸口不断喷血的伤口,但那里仿佛被下了咒语一样,怎么也无法修合。于是他用手捂住那拳头大的伤,想要阻止那快要流干的血流出来。
“不用了,王,不管你如何对烟璃,烟璃都不后悔成为你的女人。”烟璃的血流在他的披风上,她颤抖的手抚着他的脸。
“烟璃,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我都漠视了你的感情,我根本没资格爱你,可是我希望你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好好爱着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帝彻激动而悲伤地恳求着。
“有你这句话烟璃已经很满足了,不会再有遗憾。王,好好活着,别忘了还有个女人在等着你,她才是你的最爱。”烟璃释然地笑着,似乎看破了世间所有情缘般从容。
“烟璃!对不起!”帝彻抱着无力的她,欲哭无泪。
“我、我的债还完了,我也可以解脱了!”她笑着,很温柔,很安详的笑。然后她的手垂了下来,双眼没有遗憾的闭上。
她解脱了,从此不必在爱中挣扎。
“烟璃,我该放你自由,还你翅膀对吗?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不能没有你!直到失去你时我才醒悟,我是爱着你的,爱着你的。烟璃!”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代替了那个影子在他心沉淀。二十年的孤独等待,每天看见她如朝阳般的笑容,他知道今天不会难过的,因为身边有个她。她是最了解他的,她知道他的爱,他的痛,他的无奈,她用她的胸怀包容他的一切,在她面前他永远像个可怜者。可是这突来的醒悟的代价却是用她的生命换来的,他再次失去了爱。
“啊——,仄蕤——”帝彻仰天长哮,放下烟璃冲上空际与仄蕤展开战斗。
此时,地上那些死了的神魔战士的血液不断地,似有一股吸力将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条蛇形,从地上涌向乔美欣,围着她,然后冰块逐渐化成水。一会儿,冰元化作缕缕白雾从她体内散出。乔美欣动了动蓝眸,然后顾不上手和脑袋上还有冰块,扑到魄樱身上。
“哥,你醒来,听见没有,乔美欣不许哥离开,不许——”乔美欣疯狂摇着他,但他永远也听不见这份只为他而伤的情了。
“母后!母后!”乔美欣看见旁边的烟璃,她脸上的血像突然被抽干了般,苍白得恐怖。
“啊——”乔美欣仰天长啸,天地为之一震。
“仄蕤,乔美欣绝不会放过你。”所有的悲伤转为冷酷和凛冽。红蓝的双眼和青眼锐利而森然。
“苍生之剑”在她手中挥着,刹那间一道道骇人的光涌向战斗中,被击中的魔使瞬间毙命。
然后她看见了正静静地看着她,同她一样悲伤,用怜惜的眼看着她的魇惟。仇恨的魔性掩去了她所有感情和理智,她的眼里,脸上都是杀意,她如地狱般的恐怖,她在抓狂,只有敌人的血才能让她得到平静。
“仄蕤也该尝尝丧子之痛。”她每一个字都那么僵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更不会有感情。
说着已出手,一道白光划过,只是这光不再有慈善之气,而是灌满了仇恨。她一挥剑,天河的水幻出无数水龙从河中腾飞而出,将她与魇惟围住。
“答应我,我死了后,你不要难过。”魇惟充满悲伤道。他知道,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换回她的理智,才能让她继续活下去。
无视他的情,她挥着“苍生之剑”,然后人剑合一幻化成一条水龙,嘶叫着,那叫声有着无限的痛绝和仇恨,让人心寒。
“乔美欣,我真的愿意为你死。魇惟对你的爱绝不会只是口头上的爱。”魇惟忙还手,挥着魔剑,邪恶的力量滚滚涌出。他并不想还手,只是他对她有太多不舍,哪怕只是活着一分钟,他仍然希望是看着她的。以她现在的力量,就算他用尽全力,死在她手上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剑光乱颤,抖出丝丝啸剑,使人为之摇晃。苍生之剑出处,散出一股吸力,魔剑如被磁铁吸住了般,由剑尖透过剑身。
魇惟心里一震,全身颤抖不停,当场宛若电击般欲倒下,只见苍生之剑往上一提,魇惟似被吸住般起来身。
蓦然,乔美欣与“苍生之剑”与水龙不断变幻着,反复地,越来越快,魇惟看花了眼,心中大骇。眼见那道剑光越来越近,他却忘了还手和闪躲。他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突然,一阵剧痛自胸口传开来,蔓延到全身每个细胞,然后所有的痛又再回到心脏处。
他看见乔美欣握着苍生之剑刺进了他的胸口,早知是如此的结果他还是忍不住心痛,心寒。
是因为她无情的手是最冷的?还是心被剑冰冻了?
她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