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在客厅站了一会儿，自觉没趣，又气哼哼地回到陆鸣身边。
“亲爱的，”她贴近陆鸣的脖颈，“那天晚上你真厉害。”
陆鸣嘿嘿一笑，顺势搂过李羽的肩膀，李羽卷曲的头发遮住了两个人的脸庞，两人映在地面的影子又暧昧不清了。
对于男人来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嘴边永远有一块未到口的肉，那绝对是神仙般的享受。
无论如何，她都是不吃亏的那个。
他陆鸣原本也是看重李菲的家境，再一打听，原来以后DG集团都将归属她，漂亮的妹妹李羽居然是收养女，太可惜了。他只能一边傍着李菲，一边对李羽的勾引“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年轻美丽的肉体，永远是对男人有极大吸引力的一块磁铁。
他没法拒绝。他不是天生那种定力很强的人。
俗话称“渣男”。但是他陆鸣会在乎吗？未必。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李羽被逗得咯咯乱笑，又急忙捂住嘴，免得发出声音。
“陆鸣哥，咱们换个地方。”她衣衫不整地站起来，拉着陆鸣就往自己房间走。
两人路上就开始把持不住，陆鸣的衬衫被扯开了，李羽眼神越来越迷醉，终于两人缩到房间角落，又是一场偷偷摸摸的鱼水之欢。
李菲在屋里写字，总觉得心神不宁，隔壁似乎总有奇怪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走出房间，发现浴室有人。陆鸣正站在洗手池旁。
即使是很远的一撇，她还是看出了不对劲。她走过去，一把扯下陆鸣松松垮垮的衬衣领口，赫然发现一枚樱花色的唇印。
而且，她继续往下翻，不只一个。
陆鸣平静地任由她翻，李菲也很镇静，当然，只是表面。
“你们已经贱到了这种地步？”她装作出冷笑的样子，“你就不怕我爸妈发现?他们眼中的好女婿其实是一只下贱的公狗？”
“你说什么呢，这是朋友开的玩笑。”陆鸣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你说我是公狗，那当初的你是什么啊？亲爱的。”
李菲气的浑身发抖，她意识到，她和这个人渣，再也没有什么好谈。
她和他再也不能平等交流了。
换句话说，当初和她相爱的陆鸣已经死了。以后的每年，她都会捧着花圈去祭奠他。
眼前的这个人，像魔鬼，是比李羽更可怕的笑面虎。
李菲抑制着心里的怒气，平静地转身，离开。
她的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如何将李羽和陆鸣打压住，如果她再不有所行动。她真的会被他们两个毁了。
她想起了程昱。如果是他，应付这种事情，应该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吧。她可没有他那么强大。
程昱说过的一句话她一直记在心底——白色容易受到伤害，看似纯洁，其实遍体鳞伤。
奥吉塔扮演的白天鹅被黑天鹅抢去了王子，还不是因为太善良。
她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否则死的将会是她自己。
李菲握紧拳头，当然，她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回到房间，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翻开电话簿，翻了很久，才翻到一组号码。
——刘先生，私家侦探。
有私家侦探的号码，真的只是偶然。
那个时候父亲公司的一部分资金莫名消失，经过调查，怀疑是几个员工偷偷做了手脚。
那时候父亲打了几个电话，记下了这个号码，年少不懂事的李菲觉得侦探很酷，就偷偷记下了。
最后的结果是侦探拍摄到了员工在某个银行取出大量现金的照片，当时的官司很顺利，父亲最终得到了索赔。
这个刘先生，还是有水平的。
相隔了几年，不知道电话能不能拨通。李菲等了一会儿，有人接起了电话。
他自称私家侦探，已经有十年的工作经验。
“我要你帮我跟踪两个人，DG集团董事长李志唐的收养女——李羽，以及她姐姐李菲的男朋友——陆鸣，我怀疑他们两个有不正当关系，希望你能为我拍到证据。”李菲冷静地说完，“报酬我不会少给的。”
那头刘先生答应了，问道,“请问小姐你方便透露自己是谁吗?”
“哦，我就是李菲，李羽的姐姐。”
“……”
对，她现在就是自戴绿帽子的李菲。反正事到如今，她也不想要脸了。
做完这些，李菲平躺在床上，她真的很累，然而接下来的一天天，她将会更累。
永远都有一揽子事拖住她的脚步，像枷锁一样令她动弹不得。
她还记得不久前那安逸的姿态，永远从沉浸在陆鸣编织的美梦里，也许自己真的会跟他结婚，然后有一个孩子，然而在那个时候，她才发现他在出轨……
那大概是所有对婚姻有憧憬的女人的噩梦。
李菲越来越意识到，女人应该靠自己。一个男人，在看清他之前，就不能彻底爱上他，把自己托付给他。
那不叫爱，叫愚蠢。
因为， 白色是最容易受到玷污的颜色。
程昱……不知为何会想起他，他时常穿一身黑衣，却并没与表面看上去那么神秘。
他是一个坦荡荡的人，有什么不高兴都会说出来，与他相比，陆鸣只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渣。
她会让那对狗男女受到惩罚的，私家侦探仅仅是第一步。
夜幕笼罩，桌上的笔记淹没在黑暗里，李菲浅睡过去，梦里没有幸福，没有愉快，自从知道陆鸣与李羽有染后，她就再没做过美梦。
第二天，盛美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程昱处理好今天要整理的文件，其中就包括和DG集团合作的文件。
他伸了个懒腰，派秘书出去买了杯咖啡，秘书刚走不久，他的手机就响起。
“喂，程先生是吗？”一个甜腻的女声，程昱完全没印象。
“请问你是？”
对方咯咯笑出来，“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羽，是李菲的妹妹。”
程昱本来刚站起身，现在又坐下去。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他缓缓皱起眉。
不愧是盛美集团的董事长，一耳朵就能听出问题。电话这头的李羽勾起嘴角，“这不重要吧。”
“请问李小姐，你有什么事？”程昱问，正襟危坐。
李羽抱着胳膊望着晨曦朦胧的窗外，“我知道你在和李菲谈一个项目，其实她对投资很不满意，昨天她和父亲说，还要继续压价。”
沉默了一会儿，程昱问，“然后呢?”
李羽咬咬牙，“我可以出更高的投资，在她来纠缠您之前，我们完成这个商议。当然，合同那里，要签你我的名字。”
“也就是说，你要把你的姐姐摒弃在外？”程昱笑了一下，“你们姐妹关系算是危机吧。”
“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李菲并不是我的亲姐姐，这是我和您的事情，与她没有关系。”
李羽静静等待着，更高的投资，起步至少是一个亿，程昱这样势利的商人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然而并没有他想要的声音。
“谢谢你，不过，暂时我不想考虑这个提议。”程昱干净利落地总结，“而且，我知道你们姐妹关系不和谐。”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她趴在我脚上吐的时候，你牵着一个男人回到了大厅，我跟李志唐有过交情，你们两个的脸，我还是记得的。”
程昱微笑着说完，想象了一下对面无话可说的愕然，挂掉了电话。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陆鸣。程昱若有所思地回忆这个名字，前几年陆家也是有名的企业家族，不过商场风云变幻莫测，近几年就有些撑不住了。
不然，陆鸣会那么费力地傍上李菲吗？
他在电脑上查了一些资料，最近陆家也有几分活跃，他想了一会让，给几个下属打了电话。
李菲去吃早饭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回到房间后，拿起手机，竟然还是温热的。
解锁密码就是自己的生日，肯定有人刚才进来过了。
当然，早饭时去了一趟厕所的李羽嫌疑最大，她拿自己的手机干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不小心，李菲将密码更改，揣进兜里。
今天还有一件事，陆鸣要走了。他不能一直赖在这，虽然李菲觉得，如果客观调节允许，他的确有那么厚的脸皮。
所有东西都被他收拾干净了，也许他最近也放弃和李菲谈判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陆鸣哥，有空再来啊。”李羽在身后招呼，陆鸣不经意地朝她眨眨眼。
父母都一脸无奈相，有一个誓死不愿订婚的女儿，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陆鸣沿着别墅前的道路越走越远，李菲望着他，知道自己所有天真烂漫的少女爱做的梦都随他而去了。
现在的李菲，应该是全新的自己。她应该训练自己面不改色地与商人们谈判，谈判的过程中还要计算，投资，亏盈，她都要一件件去学习。
——像程昱那样。
这个想法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程昱那样的人，的确值得被当成榜样。
她转过身，直视李羽的眼睛，开门见山，“看了我手机中的号码，给程昱拨了电话吧？”
这个结论脱口而出。
没有思索，不用权衡，因为事实明显就是这个样子。除了程昱的号码，她的手机里没有李羽想要的东西。
李羽冷笑了一下，看上去很像那只吃不到葡萄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