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郊外玩的称心而归,塞勒斯教两人骑马,挤牛奶,射击,隐藏。
塞勒斯让小塔斯崇拜极了,他很骄傲有这样的一位父亲,尤其是他觉察出父亲喜欢方研,他也喜欢上了方研。莫名的好感。
三人回到古堡时,天已经黑透了。虽然在郊外吃了些带的食物,小塔斯还是嚷嚷着饿。塞勒斯吩咐做些食物,小塔斯今天胃口出奇的好。吃的饱饱的,靠在方研身上睡着了。
几个佣人体谅方研今天玩的精疲力竭,把小塔斯抱回房里,照顾他睡觉。方研乐得清闲,但愿他晚上不要再偷偷摸摸的跑进房间来。
方研上楼,洗了澡,换了衣服,往二楼走去,目的地是塞勒斯的房间。
她敲了敲他的房门,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来找塞勒斯。房间里没人,隔壁书房传来淡淡的声音“我在这。”
她走到书房门口,门是开着的,她犹豫的时候,塞勒斯说“进来。”
她只得走进去,塞勒斯不像往常一样忙碌,他停下手里的工作,主动给方研泡了一杯咖啡,这倒让方研意外,他在这座古堡里,很少主动为人做这些。
“找我什么事?”塞勒斯凝视她,一双眼睛就要把她看穿,方研感到目光的灼烧,她不敢抬头。
“我想跟你谈一下我回国的事。”方研惶恐的声音,小的听不清,可是塞勒斯明显听清了。
“请你告诉我,你回去做什么?别忘了你一无所有,你要回哪里?”塞勒斯收回目光,搅动着自己的咖啡。
“我……我回去可以找一份工作,中国很大,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方研立即开口。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你到底要去哪里,当初你是以我员工的身份来到这里,当然四年来我从没当你是员工,我把你当做我想帮助的人,现在你要离开,我没有什么理由阻挡,只是请你务必考虑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想找份工作,安安稳稳的生活。”方研叹口气,她找不到更好的的理由和借口。
“这很简单,工作我可以提供给你,或者你自己找,现在的生活你不喜欢吗?”塞勒斯轻嘬了一口香浓的咖啡。
“可是,这里不是我的家。”方研立刻撇清和这座古堡的关系,尽管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这里带给她很多难忘的事。
“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只要你愿意,塔姆斯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想过赶你走。”塞勒斯直视方研的眼睛,方研不可能听不出塞勒斯的意思。
四年来,她也偶尔听到佣人们的议论,自从塔姆斯的妈妈死了以后,塞勒斯再也没有找过别的女人。有一天她甚至听到佣人说这都是因为她,塞勒斯想娶她。
“谢谢你这几年的收留和照顾,我决定回国,不过我会把我这几年所有的花费在未来还给你。”方研不卑不亢的开口,这件事她早有打算,不然白吃白住这几年,心里有愧。
“那倒不用,塔吉克家从来不收这种钱,你还是好好考虑你回国的事,以你的专业,找到一份你满意的工作轻而易举,不管在哪里。只是我和塔姆斯希望你留下来,你懂我的意思吗?”塞勒斯没了一贯的镇静,在他听她语气坚决的表示要回国之后,他一向平稳的心晃动起来。
“我只是……我只是一个孤女,我想我不适合留下来。”方研听懂了塞勒斯的留意,胆怯的开口,更多的是不安。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等塔姆斯长大一点再走,他需要你,这你应该知道。”塞勒斯婉转的说,这的确是一个正确的说法。
她刚才的表情已经被他解读,她的不安,她的焦灼,她的不知所措,她的拒绝,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借口。
“嗯,我考虑一下。”方研缓和了语气,既然是为了塔姆斯,她安心了不少。
“嗯,你想清楚。”
方研回到房间,双目无神,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塞勒斯。她总不自觉的害怕,说不清为什么,尽管四年来,塞勒斯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举动。
她坐在床上,愁眉不展,她为难了,塔姆斯确实很小,不过五岁多。他所有的幼儿时光都是她陪伴的,他每天都黏着自己,自己也不讨厌他。如果真的离开他,她真的有些不舍,可是毕竟自己是一个外人,没理由赖着不走。
她暗下决心,决定离开乌兹别克,哪怕先不回国,也要离开这里。
“方,你知道墙上的画是谁画的吗?”
她想起第一次住进这间房间时,佣人朗姆问她。
“我不知道,是谁?”
“你竟然不知道!”朗姆夸张的大叫。
“这幅画是梵高画的,名字是鸢尾花,紫色的鸢尾花。”朗姆解惑。
“哦,好像听说过。”方研若有所思。
“我想你并不知道,方,这幅画是伯爵大人不久前用生意跟人交换来的,你知道那笔生意价值多少吗?”天下的女人八卦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不过不得不承认,方研来了兴趣。
“值多少?”方研问,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朗姆。
“十亿美金,十亿!不是一亿!”朗姆鼓起大的离谱的绿眼睛,满是震惊。
“那么多?”方研意外的夸张叫出声,一幅画而已,她的底线最多上千万而已,怎么会料到那么昂贵!
“是啊,而且伯爵大人吩咐我挂在你房间里,方,你看不懂画,那你应该喜欢鸢尾花吧?”朗姆大胆猜测,伯爵大人一定是把画换回来取悦方的。
“嗯,我喜欢鸢尾花。”
“方,你真有福气。”朗姆挂完画,摇头晃脑的走了,她更加笃定方一定是伯爵大人心上人。以后可要巴结她才好。
方研想到这,抬头睨视墙上的画,她虽不懂画,但她为了这幅画,在大学特地选了一门美术课。
美术课的教授不止一次的提起梵高的这幅《鸢尾花》,说着这幅画如何美丽动人,神秘美好,是梵高美术成就最高的一幅,可惜无缘得见。
他要是知道这幅画就安静的挂在方研的房间里,一定会被活活气死。他的学生竟然只字不提,让他抱憾。方研不禁失笑,想起教授当时说的眉飞色舞的样子。
清晨,方研早早的起来,帮忙准备早餐,塞勒斯牵着塔姆斯下楼。看到她在忙碌均是惊讶。
“塔斯,快过来。”方研笑着喊道,她不久就会离开他,她想给他多做几次早餐。
小塔斯今天一脸的不开心,脸上布满乌云。他慢吞吞的走到餐桌旁,自己爬上高大的桌椅,拒绝了方研的帮忙。
方研不知道为什么他睡醒一觉来,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自己也没惹他,她怀疑他生病了。便伸了手去碰小塔斯的额头,但是没有一点发烧的症状。
方研盛好早餐,坐在小塔斯身边,“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爸爸说,你就要离开我了,我正在适应没有你的时间。”小塔斯气呼呼的说。
“嗯,你爸爸说的对,但是呢,我现在还不走。”方研不忍心看他难过,闭口不谈的样子。
小塔斯除了聪明活泼,他身上其实还有另一种不为人觉的东西,一种叫做孤单的东西。他很少会对人发脾气,或者闹别扭。只是他太懂事,把自己的另一面隐藏的很好。方研也是日复一日的接触中发现的,她由衷的心疼他,想要给他温暖和快乐。
“真的?”小塔斯听完,雀跃起来,是真的高兴。
方研不想让他失望,脱口而出“我打算找一份工作,以后陪你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你不要怪我哦。”方研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蓝色的清澈眼睛。
“没关系,只要你留下来陪我。方,你知道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对不对?”小塔斯可怜兮兮的吸吸鼻子,眼睛里晶莹的泪珠已经凝结。看得方研不忍。
“对,我需要你。”方研回答,摸摸小塔斯的头发,她对小塔斯始终放不下,无法拒绝。他们是伙伴,更是朋友,更像两只惺惺相惜的冷动物,只有相互靠近才能取暖。
小塔斯冲塞勒斯眨眨眼睛,塞勒斯也回了他一个,两人的苦肉计得逞。
之后方研接受了塞勒斯安排的工作,一份在皇家翻译局翻译文学作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