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了倾纺阁,打算朝着街的另一边去,据恭渃晴说,那儿有一个酒楼。
二人很快就到了酒楼。
楼前牌匾上三个打字“落凤楼”,落笔苍劲有力。
二人走进了楼中。
不巧的是,方才同她们在倾纺阁争抢缎子的陈四小姐陈诗雨也在,并且身边还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子。
恭渃晴看着那三人,脸色一变,“真是冤家路窄。”她低声,打算拉着公子卿离开。
可那三人眼尖,早就看到了她们。
三人缓缓走过来,陈四小姐首当其冲,脸色不善,开口道:“哟,这不是那个出自书香门第的恭大小姐嘛!怎么,就恭太傅那点俸禄够恭大小姐在这落凤楼吃一顿吗?”
陈诗雨说话着实带刺儿,说话还捂嘴笑了起来,而旁边的两个女子也适时地笑了。
恭渃晴脸色不变,且不着痕迹地将公子卿护在身后,道:“的确,尚书府倒也是阔绰,买匹缎子都是双倍价钱的。”
陈诗雨听了,脸瞬间铁青。
恭渃晴冷冷地看着她,打算带着公子卿离开。
谁知道陈诗雨不依不饶,目光转移到了公子卿身上,“哟,恭大小姐家的丫鬟长得真俊。”
而另外一个鹅黄色长裙的小姐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在一旁附和着。
在场的谁都知道恭太傅前几日收了收了一个女儿,名为恭御卿,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此时现在恭渃晴身边那个有些病态脸色苍白却美得出尘的女子不就是那个恭御卿,可陈诗雨却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茬。
恭渃晴脸色瞬间转冷,正欲说话却被公子卿拉住了,公子卿上前去,步子有些摇晃,笑意吟吟地看着这三人,突然,像是发病了一般!
“咳咳咳…咳咳…”
公子卿捂着嘴咳个不停,恭渃晴急忙上少来替她顺顺气。
而那三个小姐像是见了瘟疫一样飞快地往后退,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公子卿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意味。
许久,公子卿才停下咳嗽,对着站远离来自己的三个小姐道:“不好意思,我从小便身带顽疾,一直咳个不停,伺候我的那几个小丫鬟总是一月换一次…”
听了这话,三个小姐脸色大变,一脸嫌弃地看着公子卿,“你个病痨子,既然有病干嘛出门,何不在家好好呆着!”陈诗雨语气尖酸刻薄。
公子卿笑笑,并未说话,一旁的恭渃晴有些急了。
而此时陈诗雨旁边的紫衣少女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陈诗雨脸色大变,跳了起来,“沈梦涵,你是不是被这病痨子带过病气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沈梦涵一脸不相信。
于是,陈诗雨又将矛头转向了公子卿,“恭渃晴,没想到你家真是厉害,找了一个和楼渊那个残废一样的病痨子当女儿!”
公子卿听了这话,眼睛危险地眯了咪。
她的神色淡漠,甚至有些冷,一字一句道:“若楼渊是残废,那这世间还有完整之人吗?”她的语气充满嘲讽,眼神死死地盯着陈诗雨。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为楼渊辩解…
不过,残废!呵,这些人,连残废都不如!
陈诗雨似乎是被公子卿的气势震慑住了,完全忘了公子卿方才说的话,不过她旁边的那两个女子听得可真切了。
“这么说来,恭二小姐是在讽刺当今圣上不是完整之人了。”语声从不远处传来,嗓音低柔。
随后,一个身着银色长袍的男子步入几人的眼帘,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着玉色长袍的男子,温润如玉一般,嘴角擎着笑意。
二人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连公子卿也在打量这二人。
而站得远的那三个女人一见到这两人就急不可耐地向这边走开,微微福了一礼,“见过二皇子,华公子。”
原来是二皇子楼宇邢和丞相府的大公子华千煜。
楼宇邢并没有理会那三人而且定定地看着公子卿等着她回答。
看着楼宇邢那副样子,公子卿也没有退让,道:“二皇子敢说当今战王府楼王是残废吗!?”公子卿此刻没有展现出丝毫病态,反而一副傲气狂妄的模样,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的确,楼宇邢确实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战王府的主人!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楼宇邢在心里说。“恭二小姐说的对,楼渊确实不是残废!”楼宇邢笑意吟吟,却让公子卿感到厌恶。
“来人,尚书府陈四小姐对战王府出言不逊,罚在府中禁足一月。”楼宇邢笑着说,而一旁的陈诗雨不干了!不过被楼宇邢淡淡地撇了一下便只好离开,其他两个小姐见在这儿也讨不了好只好离开。
而沉默不语的华千煜也适时开口了,“晴儿,这就是二小姐吧。”
恭渃晴看了他一笑,轻笑着点点头,一旁的公子卿似乎嗅出了什么。
“今日本是和二皇子来这落凤楼对饮几杯,不过既然是遇到了晴儿和二小姐,不如今日千煜做东,一起,如何?”说完,华千煜看向了楼宇邢。
楼宇邢点点头。
虽然恭渃晴不怎么喜欢同楼宇邢相处,不过既然是华千煜提出的,她也不好拒绝,看向了公子卿,公子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华千煜笑着,将三人带上楼上雅座。
三天后,整个盛京将公子卿那句“ 若楼渊是残废,那这世间还有完整之人吗?”传得沸沸扬扬,有人对她冷嘲热讽,也有少数人赞扬恭家二小姐不失为真性情。
不过也有人说,恭家二小姐病怏怏地恐怕时日不多,也许是惺惺相惜吧!说法各异,千奇百怪。
战王府,伫立在京城以北的一尊庞然大物。
此时战王府最高的阁楼之上,也是楼渊的书房。
主位之上坐着一个身着墨袍的人,剑削一般的眉恰到好处,深暗的眸子之中充满孤傲与冰冷,高挺的鼻梁,五官的轮廓分明,刀刻般俊美,只是左半边脸上那一道刀疤硬生生打破了如此完美的脸,生添几分狰狞。
此时的他虽是坐在轮椅上,却有着无法忽视的王者霸气!
这样的绝世男子,怎能是一个残废!
忽然,管家从屋外走进来。
“恭家二小姐,本王需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他的语气充满霸气,不容置疑!
管家应声,退下。
他眯着眼睛,看着浩瀚的夜空。
“若楼渊是残废,那世间还有完整之人吗?”他知道那天发生的一切,他更想象不到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竟说出了这样狂妄不羁的话,令他诧异,他倒是对她产生了一丝兴趣…
可惜,他听不见…
皇宫,金碧辉煌,无不彰显着最高权力统治者的地位。
皇帝的书房之中,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负手而立,身后唯唯诺诺站着一个人。
许久,皇帝才转过身。
“最近恭家二小姐的那句话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朕记得恭家之前似乎还有个女儿排行老二叫恭渃云吧!”
“回皇上的话,恭家的恭渃云年纪和恭御卿相仿,不过自从恭御卿到了恭家之后恭渃云便再无人注意到。”
皇帝挑挑眉,“也是,恭渃晴乃是天朝有名的才女,恭御卿嘛,呵…朕记得,爱卿家的大公子华千煜对恭渃晴似乎…”
这一句话,让旁边的丞相吓得心脏都跳了出来,“皇上说笑了,犬子与恭渃晴不过是相识而已。”
“哦?”皇帝似笑非笑,看得丞相一身冷汗直冒,“昨日邢儿无意中跟朕提到过恭家恭二小姐,呵呵…能说出那种话的人,倒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狂妄!”皇帝语气转冷。
“既然恭家女儿那么多,不如就嫁了两个,倒也是清静了。”皇帝懒洋洋道。
话一出,丞相就应和着,“恭家能得皇上赐婚那是恭家天大的福气。”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赐婚给谁好呢…邢儿缺个侧妃,而恭御卿又如此推崇渊儿…呵呵…”
皇帝笑得丞相毛骨悚然。
“传朕旨意, 恭家二女才德兼备,温良贤淑,恰适逢婚龄,故朕赐婚,予二皇子宇邢为侧妃、楼王楼渊为王妃。 ”
说完,皇帝便离开了。
丞相如释重负一般擦了擦汗,皇帝此举,实在是狠!且说得不明不白,就看恭家两个女儿分别往哪儿送了。
夜色如玉,恭家正厅之中,甚是和谐。
恭儒孜坐在主位之上,而苏娴坐在他的身旁,下首就是恭渃晴和公子卿。
苏娴一脸柔和地看着公子卿,轻声询问着:“卿儿这些日子住得还习惯吧。”
公子卿起身,“劳舅舅舅母操心了,卿儿很好。”
几人聊得正开心,从厅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大会儿,人就到了。
是一个身着粉色花边裙的娇俏少女,年纪估摸着也就十六岁左右,可脸上充满的傲娇神色不容忽视。
恭渃晴一见到她便起身,笑着迎过去,“渃云回来了…”
谁知恭渃云忽视她的存在,直直地向前面的苏娴扑去,哽咽道:“娘亲是不是不要云儿了…云儿这才走了几天就有人把云儿的位置占了…”
恭渃晴无奈,向公子卿递去一个眼神,公子卿了然。
恭家二小姐恭渃云,实在是恭家一个另类。恭家乃是书香门第,且不说恭儒孜学富五车,恭夫人苏娴也是饱读诗书,而大小姐恭渃晴继承了父母的才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二小姐恭渃云却有些刁蛮任性。
? ? ? 可是公子卿记得,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她从未见过恭渃云,看着恭渃云同她年纪相仿,或许,其间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