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尘看公子卿一脸平静,自己反而失态,暗骂自己一声,朋友妻不可欺,况且还是楼王的楼王妃!
“在下宁玄尘,见过楼王妃。”宁玄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施礼。
“宁公子不必客气。”公子卿淡然道,看了他一眼,“宁公子有事吗?”
宁玄尘错愕,“无事啊。”
“那就劳烦宁公子让一下,挡到我的路了。”公子卿语气平静,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宁玄尘又再一次错愕了,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在公子卿这儿这张脸毫无作用。
原来宁玄尘不仅仅是宁家庄少庄主,还是江湖人称“四大公子”中的其中一人。
不过宁玄尘没有让开路,反而一脸坏笑地看着公子卿。
公子卿眉头微皱,并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宁公子不让路也罢。”说着,打算转身离开。
宁玄尘一愣,没想到这王妃竟不理会他,“王妃留步。”
公子卿停下,“不知宁公子有何指教?”语气平淡。
这副模样,倒是和那楼渊差不多,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宁玄尘心里暗自好笑。
“在下刚去过王爷书房,不巧的是,王爷恰巧知道了王妃同慕容府的人一块儿去了归元楼,王爷很生气。”宁玄尘一脸严肃,暗中观察公子卿的表情。
奈何,公子卿面无表情,“他派人跟踪我。”语气肯定。其实她早就知道暗中有人跟踪,却也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慕容恒出现,暗中那人似乎怕被发现就离开了。
宁玄尘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公子卿会这么说,不按常理出牌,“额…在下想提醒王妃的是,王爷他生气了。”宁玄尘一副不怕天下大乱的样子。
公子卿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宁公子这是在开玩笑,他若是在意,就不会派人跟踪我。”这话说得有些生气,连公子卿自己也没有发现。
宁玄尘轻笑两声,暗叹这两人真是有趣,“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看了公子卿一眼,宁玄尘莫名一笑,“王爷只是需要一个能与他共同承担一切的人而已。”
说罢,不等公子卿回应便自行离开。
公子卿看着宁玄尘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地伫立了一会儿,公子卿自嘲笑笑,朝着自己的浮生阁而去。
院外有两名侍卫把守,一动不动,目无表情,且肃杀之气萦绕全身。
对这世人眼中苟延残喘的战王府,公子卿实在是佩服,这些侍卫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经历过生死,而且对楼渊忠心耿耿。
刚走到院门口,公子卿就遇到了从院儿里出来的喜嬷嬷。这喜嬷嬷平日里负责浮生阁的大小事务,在王府里也算是老人了。
喜嬷嬷一瞧见公子卿就欣喜异常,赶忙跑到她面前行了个礼,“王妃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王爷已经在阁中等了好一会儿了。”
公子卿听此,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宁玄尘说的是真的?朝喜嬷嬷点了点头,踏进浮生阁。
浮生阁正厅内,楼渊坐在轮椅上,一层被褥盖在腿上,已然快入秋了,风吹着有些凉意。
公子卿远远地就看见了那黑色的身影,心里莫名地有悲怆的情绪。
这个人本该鲜衣怒马,睥睨天下…
收敛好情绪,淡淡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分外好看。
公子卿轻轻地走到楼渊身前不远处站定了,见他闭着眼也就没打扰他。
于是,就这样站了许久。
闭目养神的楼渊自然知道公子卿早就来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反应,迟迟不动。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楼渊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公子卿,那精致的小脸上擎着淡淡的笑容竟然让他移不开眼,不过一闪而逝,没有人发现。
看楼渊睁眼,公子卿将自己的笑容收起,淡然道:“不知王爷怎么来这浮生阁了。”
见她收起了笑才说话,楼渊眉头微皱,“硕大战王府都是本王的,这浮生阁,也是本王的。”
听此,公子卿轻笑,喝过酒的她脸上有淡淡的红晕,甚是诱人。“王爷说得对,那我要不要搬出去呢?”
楼渊见她双颊泛红,双眸微眯,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而她竟说要搬出去,楼渊脸色微沉,“想进王府的女人都没能活着出去,恭御卿,你还想出去吗?”
公子卿听了,略思了顷刻,“既然王爷这样说,看来我是出不去了。”说完,自顾自地坐在客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忽然,楼渊推动轮椅到她身旁,离她很近。
等到一杯茶饮尽,公子卿抬头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楼渊猛然一惊却不能离开,于是往座椅里挪了挪。
看到她这副窘迫的样子,楼渊心里忍不住暗自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
一缕淡淡的药香在他鼻尖萦绕,甚是醉人。
而公子卿,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冷气,也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双目不自觉地睁大,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实在是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许久,他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今日你在二皇子府上的表现很不错,本王,很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子卿。
二人目光对上,公子卿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他,棱角分明的脸,深暗的瞳孔中充斥着冷漠,薄薄的唇,左脸上的刀疤如此狰狞,却平添霸气。
许是因为离他太近,看他太仔细,公子卿不禁脸红,更显得娇俏妩媚。
楼渊怔了一瞬,被她吸引。
这画面,实在太奇怪。
公子卿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轻咳一声,急忙去掩饰自己的失态,殊不知,都被面前的人看在眼里了。忽然想起了方才他说他…“很满意”?
“那些人不过是想借故多生事端罢了。”公子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句。
此时,楼渊的嘴角泛起好看的幅度,不过只是一瞬而已。
“本王很好奇,你进战王府有什么目的?又或者说,你,究竟是谁?”说完,楼渊的脸色骤变,变得无情,变得冷漠。
公子卿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笑了,这喜怒无常的男人。
“也难怪王爷会怀疑我。”静静地看着面目冷漠的楼渊,“双亲逝世,本想寻个平常人家布衣一生,只是恭府怜惜收容,不想却被赐婚。王爷,这一切本不是我所愿。”说完这句,公子卿表现得些许无奈。
楼渊看着她对身为楼王妃而无奈的样子,心里像是被扎了根刺。随后,她顿了顿,继续说着:
“舅父告知,战王府百年传承,只要我自守自责,楼王是不会在意我这小女子的。”说完,她看着楼渊,表情淡然。
楼渊若有所思,“本王相信恭太傅。”
“多谢王爷。”公子卿微微扬起了嘴角,“战王府受人敬仰,我只是看不惯那些装腔作势的小人狐假虎威而已。”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傲气,对那些小人的不屑。
楼渊挑眉,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冷言冷语,他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悠悠众口岂能封住。况且,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他要做的,是守住战王府,终有一天,睥睨天下,傲然于世!让那些蔑视战王府的无知者乖乖闭嘴!
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会这般维护战王府,看公子卿真诚地向着战王府,他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目的,而且公子卿说这话时他竟有情绪波动。
战王府,是他的命!此生,以命守之!
不知不觉,他对公子卿并不是那么防备了。
于是,打算推着轮椅离开。
公子卿见他离自己终于不是那么近了,要离开了而松了一口气。
忽然,楼渊想起来什么,看了一眼公子卿,那微醺的脸颊上淡淡的红霞还未退去,于是眉宇之间略有不爽,这让公子卿一愣。
“本王虽不曾承认你是本王的王妃,但是并不代表你能同其他男子一起喝酒。”楼渊语气低沉。
说完,推着轮椅离开了,留给公子卿的只是一个被月光拉长的背影。
公子卿笑了,笑得似乎是开心的。
月夜,那轮明月高高悬于天。
自楼渊那夜来过浮生阁后公子卿就再也没见过他,不过公子卿能感觉到浮生阁暗中的护卫少了些,应该是楼渊对她的防备心减小了,所以撤去了一些监视,公子卿也乐得自在。
而一直在战王府服侍公子卿的丫鬟灵儿也被公子卿派人送回了恭府。
对于灵儿,公子卿并不想将她牵扯进来,她也照顾了苏娴这么多年,苏娴身边有她更方便些,而在她身边反而会成为一个累赘。
正巧,第二日喜嬷嬷就带了个人伢婆子来。